第12章 寻医
回春堂地处云城最北边。
月生靠着微薄灵力疾行了一个多时辰。
最终，还是靠蹭坐到了一个热心商人的马车，才在计划的时间内赶到了目的地。
月生径直走进回春堂打听祝大夫的下落。
回春堂的管事先生抬眼扫了他一眼，见他衣着寒碜，没好脾气说回绝道“祝大夫不在”。
“那他什么时候能在？”
管事先生垂眼看着账本，头也没抬地说道，“你先等三天，三天之后再来。”
大成叔的头疼病，但凡一发作，一天他都受不住了。若是要等三天，这岂不是要了大成的老命。
月生道：“那麻烦你告诉我他住在哪里，我去请他。”
管事先生“哼”了一声，随后说道，“我说你小子，凭什么三天两头请祝大夫。”
看他如此不客气，月生也抬高了语气道：“请祝大夫当然是因为病了。他在哪？”
管事的人横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
见没有回应，月生只得扯着嗓子大喊道：“祝大夫，祝大夫！”
安静的医馆内，被月生这么一叫，显得格外刺耳。
“安静、安静、”
回春堂管事先生支唤了身边的学徒一声。
很快后门走出来两名身形健壮大汉，直接走了过来。
他们全然不顾月生的喊叫狠狠按住他。一人抓着一只胳膊一条腿地将月生仰面抬着给扔了出来。
月生本就清瘦，屁股上没有多少肉，着陆到地上后摔得生疼。
他“哎呦”了一声，手撑着地缓缓坐了起来。
刚想继续往回春堂走，见那两壮汉当双手抱肩站在门外，盯着他。
月生倒也识趣不再硬闯，毕竟他是来请大夫，又不是打架的。于是干脆坐在了他们门口想起了对策。
过路的大爷提醒道：“小伙子，你别坐在人家门口啊，别人不好做生意的。”
突然月生心生一计，放声开始哭叫卖惨。
他拍地哭诉道：“各位大叔大婶，大哥大姐们啊，我阿爸连日病重，卧床不起。我不眠不休，远赴千里，来此拜访名医”
他手指向回春堂门匾上刻着的“救死扶伤”“妙手回春”几个大字，继续道：“可是回春堂的人视而不见，不仅不救，就连大夫在哪也不告诉我，还把我给“扔”了出来。这这这，就是他们医者仁心吗？”
随着看周围客越来越多，他倒是说的越来越夸张。
“只是可怜我的家人还在家等我。你们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
门口的两个壮汉，见人越来越多，顿时也慌了神，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告诫不让这个小子进门吵闹。
他在街上大呼小叫，作为医馆的人，他们也不能冲上街打人。
见风向不对，众人纷纷指责回春堂不应该见死不救。
本只是不愿这事耽误了自个生意，遇到这么个固执赖皮，不要脸的主，管事的只好认栽。
于是安排个抓药的学徒把他请进来好好说道，自己便躲到后屋清净去了。
小学徒走出来连忙蹲身扶起月生，一句“全是误会，绝无见死不救之事。”便安抚驱散了众人。
他把月生从人群中请到到后堂，好言相劝。
“这位小公子，实话告诉你吧，祝大夫已经很久没来了。一个月前，他说他家里人出了点大事，就回了老家，之后就杳无音信了，失踪了。
“一个月？那你们怎么不早说，还刻意隐瞒？这不是坑人吗”
原来，祝无双刚失踪不久，回春堂便已向云城城主洛家报备过此事。
洛彬扬认为魔气入世之际若是玄界医者失踪，必然是人心惶惶。于是，便交代医馆千万不可声张。
“我们老板也正为这事发愁。不过你们放心，各家族已经协商处理此事，会为我们尽快安排个习医灵的医者过来。”
月生听到实话，心中更是着急了，也没有心情与他们争辩。
想到大成叔不能再等，若是黑线到了心脏，岂不是会疼得没命了？
他一时没了主意，只希望有人能告诉他该怎么办：“那我大成叔怎么办？”。
学徒接着道：“香山脚下曾有个医者出现过，懂得一些医灵。我们曾去请过，没遇上。你倒是可以去试试。”
月生不再纠缠，听完立马出发。
香山离回春堂并不远，月生来到香山脚下，一路上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哪里有玄界医者。
“我真傻，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可能有玄界医者。”
月生突然意识到可能回春堂撒了谎，将他支走罢了。
直到香山深处一条岔路口上，走出了一个背着一竹筐的白须老爷爷。
小路有些坑洼，老者踩了个空，滑了一跤。
月生见状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来，安置在旁边得一处树墩下靠坐着。
见他脚踝只是扭着了，便帮他把散落的那些竹笋放进竹筐内。
刚想走，白须老头叫住他：“哎，小子你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回家？”
月生心里着急大成的事。
但是看到这个老头的样子，便又转身蹲了下来：“来。上来吧。”
老者笑呵呵地趴在月生背上。
一路上老者不停说谢谢，问他怎么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月生道：“找一位医者。”
老者愣了愣，然后问道：“医者？你说的是秦家娘子吗？”
见终于有人有了回应，还知道这个医者的名字，月生欣喜问道：“你认识她？”
“那你跟她什么关系？”老者嘶哑声音问道，
“我家人病了，想找她治病。”
老者道：“那可惜了。”
“可惜什么？”月生问道。
“她半年失踪了。”
“什么，失踪了！”月生听到此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这好不容易有了点希望，竟然又化作了泡沫。
老者叹了口气，缓缓道：“这个秦家娘子，是秦家的外来媳妇。她在的那会，香山就不会存在什么疑难杂症。只是可惜有一天，她带着她的孩子走出了世外之境。之后，再也没回来过了……”
这路果然复杂，月生拐了不知多少个弯，遇到多少个岔路，最终才到了老者的家。
出了这条道后，眼前忽然一片明亮。
高山流水，郁郁葱葱的景色展现在他面前。
老者拐着脚从家里取出一碗水。月生累了一路，丝毫不客气咕噜两口便喝完了。
老者想留他吃新鲜的笋子炖腊肉，月生心里记挂着大成的事，婉拒便要走了。
只是他担心刚刚岔路弯路太多，自己一时半会出不去。
老者告诉他，回去之时，朝着这条路一直往西走，便可出去。
“可是我刚刚明明绕了了很多……”
老者笑道：“你帮了爷爷，听爷爷的，不会骗你的。出去以后，你跟着太阳往西走，或许能遇到你想找的人。”
月生点了点头，拜别了老者。
随后，便按照老者的指示的那条路一路西行，竟真的很快便到了香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