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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 97 章 我想亲你(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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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栀栀望着地上几箱账本,懵了懵,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尤冰倩闻声出来:“栀栀,这些是?”

    “这些是裴大人送来的,”沈栀栀无奈:“我同他说自己想做生意,不料他给我安排了这么多。”

    尤冰倩惊讶:“裴大人居然这么有钱!”

    沈栀栀从她口中听到这么句,又诧异又好笑。

    她蹲下身,抽出本账册翻了翻,苦恼:“我哪会看这些?我以前从未学过看账,平日里都是粗略记账来着。”

    “管家,”她说:“劳烦你抬回去吧,我只是想做些小生意罢了。”

    “这”管家有些为难:“大人说以后这些全数交给沈姑娘打理。”

    “可我不会啊。”

    “不会你就学。”尤冰倩斩钉截铁说:“栀栀,裴大人偌大家业总归要你经手。从现在起,你不妨开始学起来。”

    她悄悄在沈栀栀耳畔道:“这么多产业呢,想来裴大人平时忙于朝政无心过问,你放心假以人手?”

    沈栀栀一想,也是这个理。

    “但我现在是管不来这些的。”沈栀栀忖了会,对管家道:“我从里头挑一家铺子练练,其他的继续按照往常经营着如何?”

    管家笑:“就按沈姑娘说的办。”

    沈栀栀挑了许久,最后选了家东三街的干货铺子。铺子不大,且这两年略有亏损,沈栀栀便想拿这家试试。

    “正好这铺子在冰倩姐姐医馆对面,届时我们也有伴了。”她说。

    尤冰倩笑。

    裴沅祯当众拒绝了金昌的联姻,这让金昌使臣很是没脸,没过两日,气咻咻地回国了。

    金昌公主的马车出东城门时,有百姓吐唾沫。

    “呸!一个邻国的公主在大曌的土地上欺压百姓,还想嫁给裴大人,做梦!”

    其他人听见了,也纷纷附和:“对!做梦!”

    马车里,金昌皇子听见了,面色沉沉。

    这一趟拜访大曌,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裴沅祯早有防备,看来回去得跟国主谏言还不宜起战。大曌此前虽有岱梁之乱,可朝堂上下并非一团散沙,有裴沅祯在,始终难攻克。

    金昌使臣入京,由礼部相迎。金昌使臣回程,也是礼部寥寥几个官员相送,显得冷冷清清。

    这事在京城也就谈论了几天便淡了。

    然而,“裴某人有家室”这话却令百姓们津津乐道许久。

    更津津乐道的是沈栀栀此人。

    众人皆知她曾是裴沅祯宠爱的婢女,却不想,裴沅祯竟宠爱至此。

    宠婢没什么稀奇,毕竟凡是富贵子弟身边都有一两个宠婢。可从宠婢混着混着,混成“家室”的就不多见了。

    而且还是大曌首辅裴大人的“家室”,尽管还未成婚,可裴大人都当众这么说,想来八九不离十了。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能得裴沅祯如此喜爱,竟不惜为她拒绝貌美的金昌公主?

    一时间,关于沈栀栀的猜测沸沸扬扬。

    有说她是仙女下凡,比金昌公主貌美百倍。有说她其实是大族后人,流落民间身不由己当了婢女。也有说她年幼时曾救过裴沅祯的性命,使得裴沅祯对她一见钟情至死不渝。

    八卦嘛,当然是越玄乎越受欢迎。

    是以,最后这些传言全部合成了一种说法:沈栀栀乃大族后人流落民间明珠蒙尘,她美若天仙倾城之姿令裴沅祯一见倾心,后来裴沅祯得知她竟是小时候救过自己的恩人,更是对她情根深种。

    这就说得通了嘛!

    为何拒绝金昌公主?

    为何多年不近女色的裴大人突然对个女人爱死爱活?

    “太感人了!”茶楼里,有个妇人擦了擦眼角:“没想到裴大人居然是个情种。”

    “可不是,裴大人看着冷冷清清,却不想如此有情有义。”

    “沈栀栀真是命好!”

    “羡慕不来!”

    此时,沈栀栀还不知道旁人对她传言至深。她带着侍卫出门,打算去看看那间干货铺子。

    马车才在东三街口停下,就有人频频朝她打量。

    沈栀栀莫名其妙,问侍卫:“我脸上有东西?”

    侍卫们摇头。

    沈栀栀从铺子里出来后,已是快午时,便吩咐马车赶去醉香楼。

    她此前跟尤冰倩约好了,午膳在醉香楼用。

    醉香楼是京城很有名气的酒楼,汇集天南地北的名菜,其鹌子水晶脍堪称一绝。

    她到的时候,尤冰倩还没来。

    掌柜的见她进门,忙上前相迎:“沈姑娘,用膳?”

    沈栀栀惊讶他为何认得自己,不过也没多问,点头道:“我与人有约,可有雅间?”

    “有有有,楼上还剩一间,小的这就带沈姑娘上去。”

    这时,旁边一个贵女气呼呼上前来:“李掌柜,我适才问你是否有雅间,你怎么说没了?”

    “哎呦,孟二小姐。实不相瞒,这最后一个雅间寻常不对外开放,是留给东家的。”

    “不对外开放却为何让她去?”

    “因为”掌柜的讪讪:“东家说了,若是裴府的女眷来此用膳,可行方便。”

    “”

    孟二小姐又气又妒,看了眼沈栀栀,低哼了声。

    沈栀栀听见“裴府的女眷”这话颇有些不好意思,上楼时问:“那是哪家的小姐?”

    掌柜说:“大理寺卿孟大人家的千金。”

    “哦,”沈栀栀又问:“掌柜的怎么认得我?我头一回来你们这呢。”

    “这有何稀奇?全京城都认得你啦。”

    沈栀栀震惊。

    掌柜笑道:“沈姑娘有所不知,京城的百姓们对沈姑娘好奇得很,私下里有人卖沈姑娘的画像呢。”

    “呐”他指着楼下大堂一桌,其中一人拿着张女子画像观摩。掌柜说:“那画里的人就是沈姑娘啊。”

    这时,正好听见楼下大堂那人赞道:“眉眼灵动,清秀出尘,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此女子虽不说倾城国色,却也比得广寒宫仙女下凡。难怪把裴大人迷得不着六\四。”

    “”

    从那之后,沈栀栀若非必要鲜少出门,即便出门也是乘马车直接去铺子里。

    尤冰倩见她像躲洪水猛兽似的,摇头好笑。

    两人一个忙着经营铺子,一个忙着张罗医馆,傍晚回到小院后同坐聊天说笑,日子过得还算惬意。

    没多久,小院又来了几人。

    沈栀栀见时菊抱着包袱站在门口,不解问:“时菊你怎么来这了?”

    时菊笑:“栀栀,我是来伺候你的。”

    “伺候我?”

    “嗯,”时菊点头:“你走后,陈管事果真派我去做旁的事,可我怎么也做不好,后来跟陈管事说想继续当你的丫鬟。陈管事向大人说了此事,大人准了。”

    她指着身后跟着的几人,说:“她们也是同我一起来伺候你的。”

    沈栀栀探头瞧了眼,三个婢女、两个婆子并一个小厮。

    她瞠目结舌:“这么多人?”

    “我跟她们三个负责伺候你日常起居,婆子是做饭洗衣的,还有小厮干些跑腿驾马的活。”时菊问:“栀栀,你说好不好?”

    好是好,谁不想有人伺候?只不过

    她转头望了眼逼仄的小院,这是尤冰倩的地方,她带这么多人伺候不合适。

    尤冰倩听了,笑她平白忧虑。

    “有婆子来洗衣做饭,我也能省许多力气,何乐而不为?”

    于是,时菊她们就被留了下来。

    所幸院子虽小却屋舍多,收拾收拾也能挤得下。可次日,阿檀和狗大人也搬过来了。

    阿檀眼眶红红:“栀栀姐姐不要阿檀了吗?”

    沈栀栀原想托尤冰倩照看阿檀,可谁知尤冰倩被家里撵出来且还生着病,她便不好提此事。

    赎身出府前嘱咐时菊先照顾,等刘淳来京城了,再将阿檀送去刘淳那。

    如今时菊来了小院,阿檀在裴府孤独,偷偷哭了一宿。陈管事得知后,禀报给裴沅祯。

    裴沅祯索性让人把阿檀也送来了。

    阿檀过来,阮乌撒泼打滚也要跟着过来。出门时利索地钻进阿檀的马车,旁人拦都拦不住。

    就这么地,一人一狗可伶巴巴地站在门外。

    沈栀栀瞧了瞧身后挤得满满当当的院落,又瞧着一人一狗还有两箱子行李。

    叹气:“算了,养一个是养,都留下吧。”

    四月初二,清明。

    京城的百姓在清明这天都有出门踏青的习惯。沈栀栀忙活了大半个月原本也想召集阿檀和时菊去踏青的,不料裴沅祯提前一天让人传口信给她,说带她出门。

    清明这天,裴沅祯的马车早早在小院门口等着了,而沈栀栀还在屋里拾掇。

    侍卫们面面相觑,天底下能让大曌首辅等的,也就这沈姑娘了。眼见等了快半个时辰,也没人敢去催促。

    所幸,没多久沈栀栀出门来。

    一上马车就问:“好不好看?”

    她今天选了件累珠叠纱粉霞茜裙,还从裴沅祯送来的那箱首饰里挑了支珠钗。

    裴沅祯靠在车壁上,掀眼静静地欣赏了会,没说好看也没说不好看。

    “过来。”他招手。

    “干嘛?”她挪脚过去,细细打量他。

    这才发现他今日有些不一样。

    一身石青色道袍,随意而闲适,面目温和中带着丝疲惫。

    裴沅祯拉她坐在旁边:“让我靠会。”

    他偏头靠在她肩上,又阖上眼。

    沈栀栀问:“昨日没歇好?”

    “唔”

    “朝堂的事很头疼吗?”

    “嗯。”

    裴沅祯握着她的手,缓缓摩挲她温润的指腹。

    沈栀栀坐了会,问:“我们去哪?”

    “带你去个地方。”

    裴沅祯带她来的是城西一处破旧的宅院。

    这宅院有些年岁了,门口的一对抱鼓石经风催雨打,还缺了一角。

    “这里是?”

    “我母亲的牌位在这,今日过来上炷香。”裴沅祯淡淡道。

    “哦。”

    沈栀栀隐隐猜到这里是哪了。

    裴沅祯的母亲是裴缙的外室,想来这里是他小时候跟母亲和妹妹住的地方。

    他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个年过六旬的老人。盯着他仔细看了半天,才笑起来:“小祯来啦。”

    裴沅祯点头。

    那老人见他身后跟着沈栀栀,笑容变得大了些:“哎呀,这是小祯媳妇?”

    “这么多年了,你每次来都是一个人,今年总算带媳妇来了。”

    沈栀栀尴尬:“老人家,我现在还不是呢。”

    裴沅祯扭头瞥了她一眼,唇角浅浅勾了勾。

    宅子很干净,看来老人经常打扫。他领着裴沅祯和沈栀栀往里走,进了内院,裴沅祯停下。

    “你在这等我,我进去片刻就来。”

    “嗯。”沈栀栀点头。

    今日阳光明媚,早上出门时还温暖和煦,这会儿日头高,渐渐闷热起来。

    沈栀栀走到廊下躲阴凉。没过一会,那位老人搬了张矮凳过来。

    “小祯媳妇你坐。”

    沈栀栀赶忙接过来:“老人家我真不是他媳妇。”

    老人家没理会,兀自在一旁台阶坐下。开怀地说:“这下好了,小祯有媳妇,他娘在下头该高兴了。”

    他指了指屋子里,正是裴沅祯进去的那间,说:“里头是小祯的娘和妹妹,他每年都会来上香。”

    “他从这出去的时候还这么小呐”老人比了下腰的位置:“没想到一转眼这么大了,都有媳妇了。”

    “小祯媳妇,你是哪的人啊?”

    “淮州梅南村的。”沈栀栀无奈回答。

    “小祯媳妇长得真好看,以后你们的孩子肯定也好看。”他叹气:“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小祯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他。他聪明得很,比别的孩子聪明,他娘教他读书,他一学就会。”

    “你看,”他骄傲地指着西边的一堵墙:“那些都是他三岁时写的字。”

    沈栀栀转头看过去,只见墙上已经斑驳得模糊,却隐隐能看见半面墙都是稚嫩的字迹。

    老人说:“他小时候想出去玩,他娘就跟他说等他学会写一百个字了,就准他出去玩。那时候他才三岁哇,天天学字,就写了这么多。”

    “不过后来他还是没能出去,他爹不准许,那时候他难过了很久。”

    沈栀栀静默看了会,好奇问:“他小时候没出门玩过吗?”

    老人家没回答她,仍旧满脸骄傲地说着裴沅祯小时候聪明的事迹。

    他慢慢说,沈栀栀静静听。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开,裴沅祯从里头出来。

    他望了眼这边,朝她招手。

    沈栀栀起身过去,老人家也跟着过去。

    “小祯跟你娘说完话了?”

    裴沅祯点头,牵着沈栀栀往外走。走到门口,让侍卫从马车里把东西搬下来。

    老人家笑嘻嘻道:“又给我带这些?我老啦,没牙,咬不动啦。”

    裴沅祯对他比划了两下,他忙点头:“好好,这样也行。”

    沈栀栀这才明白这位老人根本听不见。

    等两人出门后,老人家拉住沈栀栀,说:“小祯媳妇,明年你再来啊。”

    沈栀栀看了看裴沅祯,局促地点头:“知道了,明年会再来的。”

    转身时,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见裴沅祯笑了下。

    上马车后,她缓了缓脸上的温度,道:“你来祭拜你母亲为何不早跟我说,害我穿成这样。”

    她以为裴沅祯带她去踏青,便打扮得很是鲜亮。

    裴沅祯道:“无碍。”

    “现在去哪?回府吗?”沈栀栀问他。

    “我今日休沐,带你去崇安寺看桃花可好?”

    “哦。”

    沈栀栀点头,却莫名地,心情湿漉漉的。

    裴沅祯拿了份邸报来看。

    过了会,沈栀栀开口:“那位老人家跟我说了你小时候许多事。”

    “嗯。”

    “你小时候没出门玩过吗?”她问。

    裴沅祯视线专注在邸报上:“你对我小时候的事很好奇?”

    沈栀栀摇头,随即又点头。

    “老人家说你小时候很聪明,为了出门玩,三岁就学会写一百个字。”

    裴沅祯很平静:“我从出生长到五岁,一直住在那里从未曾出门。”

    沈栀栀张了张口,想问为何从未出过门,但很快自己想明白了。

    裴沅祯的母亲是外室,裴缙惧内,怕养外室的事暴露,想来是不会让裴沅祯出门的。

    五年时间住在那座院子里,像住在个精美的牢笼中。

    沈栀栀又想起在荆城过年时,奚白璋曾跟她提起裴沅祯不喜过年的事。

    他母亲死后,他跟妹妹进了裴府,被丢在个偏僻的院落。裴家觉得他们兄妹是耻辱,逢年过节不曾喊他们上饭桌。渐渐地,他也就不喜欢过年节了。

    默了会,沈栀栀又问:“那你小时候过年吗?”

    她很快补充:“住在这的时候。”

    裴沅祯放下邸报,抬眼温和看她:“为何想问这些?”

    “就突然想问问。”

    “过来。”他伸手。

    沈栀栀乖乖过去。

    却被裴沅祯带着坐在他膝上。

    沈栀栀顿时一惊,想起身。

    “别动。”裴沅祯按住她:“就这么坐着,我想抱你一会。”

    他声音低醇慵懒,带着些倦怠。

    沈栀栀脸红,却也没反对。

    他将她搂进怀中,下巴搭在她的肩头。缓缓道:“我的过去无趣,不说也罢,倒是说说你。”

    “说我什么?”

    “说说你小时候。”

    “我啊,”沈栀栀回忆了下:“我小时候可喜欢过年了,我娘亲会给我大大的封红。然后我藏在枕头下,第二天等她们出门了,就悄悄跑出去买炮仗。”

    “我是我们村最大胆的姑娘,旁的姑娘听见放炮仗还捂耳朵,我从来不捂的。”

    裴沅祯笑。

    “后来有一次不小心将隔壁刘婶家的鸡窝炸没了,被我娘打了一顿,还把我的压岁钱没收了。”

    “那以后还有封红吗?”

    “有,但我娘说帮我存起来以后上学买纸笔用。”沈栀栀嘟哝:“她可太会省了,连我这点小钱都不放过”

    沈栀栀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裴沅祯安静听。

    过了会,他突然喊她:“沈栀栀。”

    “嗯?”

    “我想亲你。”

    ?

    沈栀栀还以为听岔了,忐忑着又问了遍:“你你说什么?”

    裴沅祯退开,深邃的眸子望向她:“我很想亲你,可以吗?”

    “”

    可以是可以,但这种事为何要问出来?问出来了,叫她怎么好意思答应嘛!

    难为情死了!

    沈栀栀羞臊,低头。

    “好不好?”裴沅祯追问。

    “你这人”沈栀栀忸怩:“我若说不可以,你就不亲了吗?”

    “不会。”裴沅祯哑声道。

    他眸色暗下来,像起了层薄薄的雾。

    穿过浓雾,他缓缓靠近,寻着她唇畔的气息。

    轻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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