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窥星阁
所以二人在明面上也就避免了一切的接触和交流。
看似没有任何接触的两个人，其实每日都有说不完的话。
例如对于形势的分析和情报的交换。
加之孟梵堂的讲述，苏荛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
她有了一个十分冒险的想法：
劫狱。
燕云舟对于她的想法却十分的淡定。
他只说了两个字：
待定。
苏荛……
什么鬼，这和我想的不一样啊！
于是，劫狱的计划暂时搁浅了……
……
另一边。
卫衍来到卫夫人寝殿内。
两人就卫琛去留的问题进行了激烈的辩论。
卫衍的意思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但是卫夫人对于他的决断却迟迟没有开口。
卫衍从她的态度中，越发的没底。
“娘，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卫衍不满的说道，“窥星阁的人不是都说了他的命相，一个短命鬼，早死和晚死有什么区别？”
卫夫人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冷哼道：“你真是凡事听一不听二，你只听到了窥星阁的话，但是其他的事情你可考虑过？”
卫衍浑身一震，仔细回忆起窥星阁那日的推演：
卫琛降世的节点恰好与卫衍的命数和陵安郡的气运有关系。
他兴则、陵安郡兴。
所以这也是卫禛山为何要留下他性命的原因。
不过，关于兴的解释，也有时效的限制。
卫琛的兴旺仅仅能维持八年。
八年之后。
他的兴运渐隐，对于卫衍和陵安郡再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但是，凡事相通相关。
卫衍不理解，为何卫琛会关乎到这么多人的兴亡。
窥星阁的解释是：
你可以将卫琛理解为一个只能盛装兴运的容器，自他降生到八岁。
他会将周围所有人的兴运全部吸收到自己的身上。
但既然是容器就一定会有上限。
那么承装八年的时限，就是卫琛肉身的最大容量。
但是，水满则溢。
因为他吸收了太多不属于自己的气运。
所以容器会在这八年里产生一些微妙的变化，壁垒不断变薄。
但是人为不能干涉容器的破裂，因为容器一旦受到外界的干扰。
那么所容纳的气运也会随之消逝。
所以，只能等。
等到容器本身的崩坏，届时容器内所盛装的气运将一并归还给各位。
而崩坏的时间刚好在卫琛的二十岁。
所以，这就是卫禛山不能杀他的原因。
原本，他们只需静静的等待卫琛到二十岁就好。
但是骊州不断流传出卫禛山和江女子故事的不同版本，甚至愈演愈烈。
而这些事情，就如同银针一般扎在了卫夫人的心上。
她不能容忍伶人盖过自己的风头，亦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被卫琛比下去。
所以，既然杀不了卫琛，那么让李氏吃点苦头。
这点事，对于她来说还是手到擒来的。
所以才出现了奚照江的事情。
卫衍差不多捋顺了前因后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可是，为什么爹要立他为下任宗主？”
对于这一点，他实在想不通。
卫夫人则哼了一声：“你道宗主是那么好当的？你爹这是在为你扫出一条路来。你知道现在外界有多少人盯着我们陵安郡吗？你又知道你那些弟弟们多么眼馋这一位置吗？”
他一愣，显然没有考虑到这些。
卫夫人继续说道：“现在不过是立个靶子，把卫琛推到明面来吸引火力罢了。”
卫衍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还真让我猜对了……”
奚照江上，他也曾对卫琛说过如此攻心的话。
但当时，他完全是陷入到了自己的猜想中，故意说些难听的刺刺卫琛的心。
不曾想，他的无意之举居然真的演变成了现实。
卫夫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失神。
转念间。
她问了一个看似毫无关系的事情：“卫琛的朋友呢？”
“朋友？”卫衍一愣，“你是说燕云舟？”
“不然呢。”卫夫人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交了这么个通天的朋友，本来我还想借着李氏的生死，好好的拿捏一些卫琛。但是现如今，我不得不考虑一下对于后面的影响了。”
卫衍不解道：“娘，那燕云舟不过是扶水的二公子，加之燕宗主对于云水十二州的纷争并不感兴趣，为何我们的家事反倒要看他的脸色了？”
卫夫人像看傻子似的看他道：“卫琛的事情是小，但是这件事有损我们陵安郡的颜面，你知道你那个死鬼爹最爱的就是面子，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奚照江上的事情他才全权交给我来处理。表面上是想借李氏安抚我的情绪，实际上呢，他就是想将自己彻底摘除出这堆烂事里面，继续维护自己的好人形象。”
卫衍不由得吸了一口气感叹道：“你们二人还真是夫唱夫随啊……”
其实他想说狼狈为奸了。
但是考虑到说完之后，似乎将自己也给骂了。
于是他果断了换了种表达方式。
卫夫人……
怎么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事到如今，似乎陷入到了一个死局里。”卫衍不想轻易放过卫琛。
但是看在燕云舟的面子上，他又不得不做出退让。
这让他感到十分的恼火。
卫夫人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在了桌面上。
她缓缓的说道：“燕云舟和嵊幽谷的姑娘怎么说？他们还是不肯离开吗？”
卫衍颇为为难的咧了咧嘴：“娘，不是我办事不利……主要是他们两个听不懂人话啊。尤其是那个燕云舟，我这几日里派人去打探了他们的口风，无论是软法子还是硬法子，我使了个遍……但是结果呢，他们愣是不改口，称不看到小公子就不走了，以后还要赖在我们陵安郡，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呢？”
他在提到燕云舟的时候，语气里差点带了哭腔。
这让卫夫人好气又好笑的看了他几眼。
“罢了……”她差不多已经猜出了答案，“明日便将卫琛放出来吧。”
卫衍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话：“什么，这么快就将他放出来，会不会有些太便宜他了一些，我以为起码会关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