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054 “先省着点眼泪,小猫。”……
车里只有暖风系统呼出的风声作为对早川纱月那番话的回答。
她在车里橘黄的灯光照耀下,用被解冻的脑子仔细品了品自己刚才那段大实话,又斟酌了下云雀恭弥的脸色——
啊。
死了算了。
刚才真的被冻傻了吧?
居然真的就这么说出来了?
女生绝望地用额头轻轻撞上自己的手腕,不想再对他的表情做阅读理解了,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摆烂样子。
直到驾驶座的男人很轻地笑了下,佩戴着彭格列手环的那只手将她面颊重又抬起,流银色的长发哪怕被扎起来,也依然有几缕落到她脸侧,映得那双红瞳似夜里的红酒杯。
他收拢手指,扣着对方的面颊,距离近到能在女生的眼中看出自己的模样,才不紧不慢地出声:
“很敢说嘛。”
优雅的、带着笑意的声线放缓时,不论说什么话都给人一种赞许的错觉。
也不知道云雀恭弥自己知不知道他嗓音具有的蛊惑性,总之在听完刚才那轮狂放而嚣张的言论之后,依然按照自己一如既往的节奏,笑意盎然地接上早川纱月的话:
“那来证明一下。”
“……?”
女生瞳孔不禁放大,一方面被他靠近时愈发明晰的气息、模样与声线所惑,另一方面又不断在这极致危险的氛围里拽住自己岌岌可危的理智,以至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证、证明……什么?”
太近了。
他离她真的太近了。
原来当人和当猫还是有区别的,做小动物的时候,或许是有皮毛作为遮挡、或者是可以欺骗自己这外形是伪装,而今以真实的面目同云雀恭弥接触时,明明自己穿的非常得体且合身……
但她就是会有种好像一丝未挂地、连灵魂都敞露在他视线里的羞赧感,以至于她连睫毛眨动的频率都在发抖。
不过男人却并未因此撤开。
他太清楚这只小猫是什么德行了,虽然会怕他、恐惧他,却从来也不影响她的任何打算和目的,当初在港黑的那家赌场前碰上时,拽着他的衣袖都在轻颤,最后还不是把他算计、达成目的了?
假如心软放过她,她只会觑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毫不犹豫地、像之前无数次那样从他世界里一溜烟消失掉。
所以他非但不退、反而离得更近。
……
灼热的、属于另一人的气息落在唇畔。
早川纱月条件反射地往后缩,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车门,真的再无可退,这次真的算是被圈在他的气息里,她也不敢再看那双眼睛,眼帘始终低垂着,去看他精致的腕骨、看他的衣角与袖扣。
然后就又在那带暗纹的袖扣上看到了属于他的名字缩写。
这个男人真的很霸道。
自我意识强得离谱,属于他的所有物,都要拥有他独特的标志,例如国中时穿着的并盛旧制校服,会在校服内衬绣独特的图案,又比如现在,袖扣上的缩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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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barikyoya。
早川纱月又想到自己从猫变回人的那一天,穿走的他那两件衬衫,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太过昂贵不敢乱丢、但平常也没办法穿,所以只能放在衣柜里,可这样却显得她像个喜欢珍藏他衣服的变态。
察觉到她走神得厉害,男人拢着她下颌的手指稍稍加了点力道,提醒她回神。
女生本能地收回目光,甚至因为吃痛、仓促地想要挣脱他的动作,以至于脑袋动了动,意外撞上他的唇。
“!”
早川纱月瞪圆了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唇上传来的属于另一人的温度和触感都太过奇怪,她连呼吸都吓住了。
倒是云雀恭弥松开了手,没再禁锢她的下巴,想看看她还有没有别的动作时,受惊过度的小猫猛地弹开——
“怦。”
后脑勺猛地撞在了车窗玻璃上。
把窝在后座软垫上的云豆都吓了一跳,匆忙睁开眼睛,扑腾了两下翅膀,疑惑地歪着脑袋问,“云雀?猫猫?”
早川纱月抬手想捂脑袋,结果才一动,左手就因为跟座椅上方的栏杆相扣,完全没法碰到伤处,只能徒劳地撞出当啷响声。
这幅狼狈且丢脸的样子让云雀恭弥不由失笑,他单手掌心覆上女生的脑袋,替她将撞到的地方揉了揉,在她眼尾莫名发红、像是要哭出来的表情里,出声安抚了云豆,才对眼前的人道:
“只有这种程度?”
早川纱月:“?”
她茫然抬眸,已经被这接二连三的状况弄得找不着北了,只能懵懵地看着他。
直到近在咫尺的男人再次丢下一句,“看来你也没多馋。”
早川纱月:“?!”
所以,刚才让她证明一下,指的是证明这种事情吗?
晚霞般的红瞬间门从女生肌肤里透出,不光攀上了她的面颊、令她水汪汪的红眸更显明媚,甚至漫开在她的脖颈、锁骨上,在白礼服分开的领口下,如漫山开出的桃花。
她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这是人类能达到的社死程度吗qaq?
听着云雀恭弥反手给她拍回来的虎狼之词,早川纱月感觉自己脑袋都要被这社死的热度煮沸了,她咬着下唇,喉咙动了动,却完全找不到任何一个能挤出来的字。
而男人犹嫌不够,在她余光里的那双薄唇再次动了动,不知又要吐出什么程度的奚落——
瞥见他还要开口的时候。
早川纱月一不做二不休,闭上眼睛的同时,右手拽了下他的领带,视死如归地凑过去堵住了那双唇。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小猫胆量膨胀,与他的温度贴上之后,静止了几秒,咬上了他的下唇。
唯有力道犹豫了片刻。
还是没敢太用力,轻咬了一口就迅速离开。
撤开的距离还没超过一厘米,早川纱月就听见他哼出的一声笑,随后,本来就按在她后脑上的那只掌心以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重又压了回去。
-
车里的温度骤然加速升高。
变得像是蒸笼一样,能将人直接煮熟在里面。
在这近乎沸腾的热度里,男人冷冽的声线便成了唤醒人神智的唯一存在。
“呼吸。”
但只给予人片刻的清醒,就又便回那个拉人沉沦的恶魔,甚至还不许她逃离:“别躲。”
等到早川纱月感觉整个人都要沉溺在他给予的绝对掌控里时,男人才大发慈悲地放开她,原本按着她脑袋的手抚上她的侧颊,拇指在她唇畔揩过,以与她截然相反的、冷静且淡然的神色打量她。
片刻后。
云雀恭弥勾着唇,目光落在她因缺氧而泛红、溢出泪水的眼角,好整以暇地问道,“要哭了吗?小猫。”
——就好像刚才欺负这只小动物的人并不是他。
“……”
早川纱月现在还没从刚才奇怪的亲吻经历里缓过来,更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明明上次在风纪财团抓她的时候,这个男人还一副要给她风光送葬的样子。
现在却很有探索欲地在这里跟她做这种事。
她脑袋昏沉沉的,直觉却觉得现在不对她动用武力的男人危险程度不减上次,于是她将抬起一半、准备用来擦眼泪的手给放下。
吸了吸通红的鼻尖。
银发女生楚楚可怜地从眼尾挤出更多的泪水,犹如镜头前表现最完美的演员,肩膀也耷拉着,扎高的发尾也凌乱地散落在脖颈间门,抽泣时,像是在凛冽寒冬里瑟瑟发抖的春之花。
澄澈的红瞳里盈出透明的泪。
淌过面颊,又挂在下巴尖尖的地方。
“滴答”
泪水落在座椅上,绽开清晰的声响。
而无声哭泣的女生就这样看着他,熟红而饱满的唇略微开合,“云雀学长……”
她声音喑哑地求道:“可不可以放过我?”
……
已经系好安全带、本来打算发动汽车的男人又一次被她的表现打断了动作。
他转过头,看着比刚才被亲吻时哭得更惨的女人。
云雀恭弥决定再次修改对她的印象——
虽然不是个天生的间门谍,但说不定是天生的演员。
他无动于衷地欣赏着这幅美人垂泪图,在早川纱月快要绷不住情绪的时候,才终于舍得开金口那般,出声问道:
“上次你也是这么哭的?”
什么上次?
早川纱月怔了下,泪盈于睫的眸子看着他,一时间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在他面前还如此卖惨过,毕竟她先前卧底在他身边的时候,拿的不是这种柔弱不能自理的白莲花剧本。
紧接着。
她就听男人不疾不徐地念出了记忆关键词:
“两年前,在横滨那家酒店的房间门里,你也是这么哭的吗?”
“……”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早川纱月眨了下眼睛,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她却看出来了,这男人摆明是软硬不吃的类型,除非她现在再次变回那只毛茸茸的可爱小猫,否则没有任何人类可以撼动他的想法。
云雀恭弥看着她哭泣的样子,感觉自己两年前更亏了。
因为他当时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不过再让早川纱月这样似真似假地给他表演下去,他们可能今晚都不用离开这辆车了。
于是男人语气凉凉地提醒:“先省着点眼泪,小猫。”
“等到了目的地之后,你想怎么哭都无所谓。”
早川纱月:“……”
很突兀的。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在放学路上见过有人痛哭流涕地跪下来求云雀恭弥放过他的画面。
而画面的结局是——
那个哭的人被打得最惨,在他哭嚎挨打的时候,施暴的这位并盛风纪委员长笑得非常愉悦。
女生表情变了又变,默默打开座椅旁边放东西的格挡,若无其事地从里面抽出湿巾擦干净自己脸上的眼泪。
曾经喜欢的校园男神是变态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