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神子迷星
迷星走在一个漆黑的地道中,每走几步周围就有三四条岔路。
这错综复杂的地道中,迷星却丝毫不害怕自己会迷路,因为他闭着眼睛就能感受道这洞穴复杂中的一切。
在他的脑海里,这不是什么错综复杂的地道,而是一张井然有序的蛛网。
他的胸口,那外表像蜘蛛一样的万物织正躁动不已。
他在这熟悉无比的地道中,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地方。
家?这个字刚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被他否定掉了,而故乡或者监牢又不是那么贴切。
抚摸着胸口的万物织,他只能将这个地方称作巢穴,他过去生活的巢穴。
他回想起过去在这里的日子,他很难将当时的自己看成一个人类。
一幅幅他不愿回想起的过去的记忆,接连出现在他脑海里。
那是他从出生开始,一直到五岁的记忆。
本来这种孩童时的记忆应该模糊无比,但这记忆却来自于他体内的万物织。
他在回忆中俯视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那婴儿头上有金色的胎毛,皮肤白嫩,甚至能看到皮肤底下的血管,所以看起来竟然有些发红。
几个身穿黑袍,胸前挂着紫水晶球的祭司,把这个刚出生的婴儿抱了起来,并且拿出了四根比婴儿手臂还要粗的铁链,对准了婴儿的手腕脚腕。
祭司用铁链末端拴着的钉子,把婴儿钉在了地上。
因为婴儿的手脚都很小,那尖锥一样的钉子只钉进去了一个小尖,就已经贯穿了婴儿的手腕。
他们每过一个小时,都要给婴儿的伤口上上药,并且把一些准备好的药和补品灌进婴儿的嘴里。
在回忆中,迷星从高处看见了涂在他手腕脚腕上的药是怎么制作的。
原料是一团白色的絮状物,仔细看去,那是无数纠缠在一起的极细的白色蜘蛛丝。
祭司将蜘蛛丝和几种药材放在一个石臼里捣成糊状。
他们将这药糊涂抹在婴儿的伤口上,日复一日。
随着婴儿长大成男孩,他们也把婴儿手腕上的锁链钉的更深,直到那锁链完全贯穿男孩的四肢。
随着男孩长大,这些祭司们会教男孩说话,识字。
在这个过程中,那些祭司低头俯视着,趴在地上蠕动身体拖动地上锁链叮当作响的男孩,这幅画面怎么看都不像是教育,更像是在训动物。
男孩没有名字,而他在这里的称呼是「神子」。
从祭司们的聊天中他知道,这里的「神子」很多,几乎每过几天,就有一大批被称作「神子」的人死去。
他还知道,他在神子中,也并不优秀,他身体更差,恢复能力更慢,因为疼痛哭喊的次数更多,甚至消耗的药都是其他神子的几倍。
他曾数次濒死,但还是活了过来。
照顾他的祭司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那祭司只想这个浪费药的孩子快点死去被淘汰,好让他照顾更有机会的神子。
但迷星却始终活着,并且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好。
因为贯穿他的锁链,逐渐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就在他控制锁链,并且挣脱锁链的那一瞬间。
他看见一根白色的蜘蛛丝从上方垂下,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紧接着就是数不清的蛛丝从他四肢还未愈合的伤口,涌入他的体内,仿佛在他体内织出了一张大网。
在体内蛛网的中央,一只有十根蜘蛛腿,浑身是刺的凶恶蜘蛛,占据了他的身躯。
从那天起,他就是唯一的神子。
也是那一天,他看到了祭司口中的神。
迷星一路向下,走到了洞穴的最底部,从一个竖直向下的洞口爬出后,他又一次看见了神。
他的脚下是一片漆黑的夜空,只不过这里没有月亮和星辰,只有一个残缺的太阳。
那是一个只剩下三分之一,形状已经有些像月牙的紫色太阳。
随着迷星逐渐下落,太阳也显露出了真实的容貌。
那是一截被斩断的龙的头颈,整体看起来像迷雾一样虚幻,只有那一双紫色的眼眸无比真实。
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迷雾构成的龙头上,有一道道金色的裂缝,好像龙头马上就要四分五裂一样。
只靠着穿在龙头上的那密密麻麻的白色蛛丝,才勉强让龙头没有立刻破碎。
不过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白色蛛丝崩断,让龙头上的细密裂纹变得更多。
有几根燃烧的柱子,从虚空中伸出,支撑住这残缺的紫太阳。
有紫色的冥火,从柱子上缓缓补充到紫太阳上。
迷星落到紫太阳跟前,胸口躁动的万物织终于冲破了他的胸膛,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
在上方,祭司们把风易众人团团围住,而那些本来跪在地上的信徒,也摇身一变变成了燃烧着火焰的焦黑骷髅。
风易众人神色紧张的露出武器,护在金的身边。
“异教徒,把你的手从神柱上拿开。”为首的祭司呵斥道。
金脸色阴沉,他的手陷在柱子里动弹不得,只能稍微侧身,用另一只手摘下帽子,露出他那张黑的可怕的脸。
“异教徒?你们做出这样的渎神之举,还有脸呵斥我?”
金身上的黑袍涌动,从中翻涌而出的是深紫色的冥火。
随着深紫色的冥火翻涌,整个山洞都颤抖了起来。
金的手臂陷进的那根柱子上的火焰,也从普通的火焰,变成了紫色的冥火。
不仅如此,只见金手臂用力,这根柱子竟然被他从地上掰了下来,横举在头顶。
这样子让那些祭司都吓了一跳。
不过很快那些祭司也做出了应对,冥火从他们背后涌出,最终凝聚成一对冥火羽翼,在身后展开。
他们脱掉帽子,额头上竟然有一道裂缝缓缓张开,一只只紫色的眼眸同时注视着金。
这让金更加的怒不可遏。
“亵渎神灵遗体,你们去地狱忏悔到时间的尽头吧。”
金挥舞着巨大的柱子,和数十个祭司撞到一起。
而底下的风易他们看着这突然变化的场面,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