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谈价
没过多久那老营业员就带着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鉴宝专家，一路小跑到会客室。
那鉴定专家一进门，两只眼睛就被桌子上那镜飞鱼宝石摆件吸住了。
他连忙戴上白手套和眼镜，仔仔细细的观察起那个摆件。
他眼睛瞪大到好像马上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一样，嘴上还忍不住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鉴宝专家看了好几分钟，卫照君终于不耐烦道：“凌鬼工大师的手法没有那么难认吧？”
鉴宝专家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摆件，说道：“确实是凌鬼工大师的作品，这风格和手法在这世上是独一无二的。”
“但是自从大师深入禁区不见踪影后，市面上已经有将近一百多年的时间没有出现过大师的作品了。”
“所以我们也不敢确认……”
卫照君打断他：“别拿忽悠外行的话忽悠我。凌鬼工大师的作品不是还有一个更简单的鉴定方法吗？”
“拿明石出来。”
老营业员和鉴宝专家对视一眼，没办法鉴宝专家只好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块明石拿了出来。
这块明石呈圆盘形，鉴宝专家把明石盘放在桌子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镜飞鱼摆件放在盘子中央。
而老营业员也是来到窗边，拉上了窗帘。
这窗帘一拉，阳光被完全隔绝。这时风易才发现这房间里竟然连个明石灯都没有。
再想到鉴宝用到的明石圆盘，说不定老营业员早有准备才选了这么个会客室。
现在整个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就是桌子上那块明石盘，明石盘发出的白光透过红色宝石后也变成了鲜艳的红光。
除了风易外，剩下的三人都顺着红光，抬起头看向头顶的天花板。
风易见状也抬起头，就在那一瞬间他在天花板上看见了一幅让人难以置信的画面。
天花板上湖水波涛汹涌，一只镜飞鱼从湖水中高高跃起消失于天际。
天花板就像一块幕布一样，反复重映着这一段动态的画面。
风易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这看起来好似重复的画面，实则根本没有重复。
那湖水泛起的波涛，镜飞鱼跃起的轨迹，每一次都不相同。
风易难以置信的看向那镜飞鱼摆件，他无法想象这雕塑是怎么能做到这种事的。
四个人里，只有卫照君表情没有那么震惊，依旧比较平静。
他轻轻咳了两声，说道：“这将焰红石内部雕刻打磨，用其控制光线颜色、明暗、折射角度，最终构成动态画面的本事，整个大陆上也只有凌鬼工大师能做到吧？”
“现在咱们可以谈价了吗？”
老营业员依依不舍的拉开窗帘，对卫照君恭敬道：“当然可以，不知道这个价格您满意吗？”
老营业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卡片，用笔在上面写下了一串数字后，递给了卫照君。
卫照君看都没看，就将这张纸扔了回去，说道：“现在这年头要钱还不如要粮食，用粮食给我报价。”
老营业员也没想到卫照君会是这个反应，不由愣了一下，连卫照君扔回来的卡片都没接住。
灾年给钱不如给粮食，这话在真正有权有钱的人眼里就是个笑话。
你看这城外已经在人吃人的年头，城里那些家大业大的老爷们，谁家里还缺口饭吃了。
反倒是有不少人趁此机会把家里那些多余的存粮拿出来卖了个高价，狠狠地赚了一大笔钱。
那一间间工厂开起来的成本甚至还不到以前的三分之一。
地是从城里那些吃不上饭的灾民手里低价买的。
工人是那些从别的地方逃荒过来的灾民，给口饭吃就给干活儿。而且合同一签就是十几年，几乎等于给人白干十几年。
说是工作，还不如说是还债。
就这个世道，一个能拿出来凌鬼工大师天价作品的人，而且还是知道只有少数内行才知道的鬼工雕之精髓的人，竟然还能说出给钱不如给粮食的话，这哪能不让人吃惊。
莫非这是为家道中落的少爷？那说不定还能宰上一笔。
他捡起卡片重新写了一串数字，不过这次数字的后面标的是大米、小麦和肉干。
卫照君看那老营业员给的价格，皱起了眉，没有回应，而是转过头对风易随口说道：
“最近不是以工代赈的政策出来了吗？那一间间工厂开的让我看的心里直痒痒。”
“这种一本万利的事，怎么能少得了兄弟我呢？结果家里存粮还真就不够了。”
“都怪我那个老爹心软，真免费放粮救济灾民。”
“我要找别人买，结果那些混球一个个卖粮给我的价比卖给灾民的价都高，生怕我抢了他们生意。”
“这城里能开厂子的地和身体健康的工人可是一天比一天少，再拖我连汤都喝不上了。”
风易看着卫照君，这话虽然是面向他说的，但每一句都是点在那老营业员头上。
风易心领神会，装作不耐烦道：“既然兄弟你赶时间，那就别在这儿墨迹了。这城里这么多家店，也不用在他这一家吊死。”
卫照君拍了拍风易的胳膊，语重心长道：“兄弟你不是生意人，做生意总得给人留个机会。”
他拍风易胳膊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用手指带起了风易的衣袖，露出了衣袖下那变成手环的森海铁徽。
老营业员的瞳孔缩紧，他怎么可能不认识这大陆东方唯一的s级开拓团东之森海开拓团，团员的身份证明。
能和东之森海的团员称兄道弟的人，怎么可能是家道中落穷困潦倒之人。
而且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在东之森海的开拓者面前漫天叫价。
虽说这位看着年轻，但要是以后成了a级s级开拓者，那是在整个大陆上都相当有地位的人物。
这种客人可不能随便宰。
老营业员把态度放的更低，重新报了个价格。
虽然依旧是灾前粮价的好几倍，但已经比刚才便宜多了。
卫照君看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把一半的小麦折算成肉干，东西多久能备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