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这是虞图南最在意的一点。
她无法容忍陆成午占据原配的股份,将股份交给私生女,单纯想想都让她膈应得胸闷。
争夺陆氏集团的掌权位置只是为逼陆成午下台。
虞图南承认这种决定很情绪化,受情绪驱使,她会遇到很多麻烦与问题。
可她偏偏愿意受情绪把控。
家庭,是她唯一的软肋。
她没见过郁瑾,连照片都没有。
网上有关郁瑾的消息只有寥寥数语,“商业联姻”、“陆成午的妻子”、“火灾去世”。
很难想象,三个关键词构成了郁瑾的一生。
虞图南对“妈妈”两个字寄存着一种特别的眷恋。
每每提到郁瑾,她都会想到妈妈虞兰。
妈妈受父亲家暴,不堪重负想要逃离。
她那时八岁,懵懂无知的年龄。
有关童年的记忆渐渐被遗忘,只记得有一个下午,外面下着雨。
虞图南上二年级,没有带伞,抓着书包愣愣站在学校门口,妈妈撑伞走过来的步伐很慢,很慢。
她当时太小,不会察言观色,不懂大人的世界。
看不出妈妈腿上的伤与眼底的湿润。
虞兰把她接回家,刚开门,碰上一脸戾气地陆成武,她吓得要命,蹭一下窜到虞兰身后,肩膀瑟缩着。
陆子野缩在角落,低着头埋在膝盖里。
虞图南怕陆成武怕得要命。
连跟他说句话,看他一眼都不敢。
她太小。
面对成人的拳头与怒意,除了胆怯,只有胆怯。
那时,站在面前保护她和弟弟的,是虞兰。
虞兰一把抱住她,牵着陆子野的手,把他们俩塞到了房间里,关上门不让他们出来。
紧接着。
哭泣、大声的怒骂传来。
不知过了多久。
雨停了。
颤栗的哭声,也停了。
虞图南蜷缩在窗边角落,感觉等了一个世界以后,门才被缓缓打开。
陆子野没忍住,眼泪哗啦一下砸到被单上。
虞兰摸摸她的头,让她把书包收一收。
虞图南不知道妈妈的意思,将放出来的文具笔盒又放进了书包里。
陆子野还在哭。
虞兰没办法,只能牵着陆子野的小手去旁边的小卖部买糖果。
五毛钱一根的棒棒糖。
每次,她都会买两根。
一根可乐味,一根原味。
离开家前,虞兰跟她说了一句话。
关于幼年的记忆,她忘了很多很多。
独独这句话,一字不落的深深印在脑海里。
“把你和弟弟的衣服全部拿出来放到床上,妈妈买完糖果就回来。”
“妈妈,你快点。”
她说。
再然后,没有了然后。
妈妈被一辆小轿车撞到,车祸来临前,一把推开了还在吃可乐味棒棒糖的陆子野。
那是虞兰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虞图南八岁时不懂,十八岁时再度回忆这个场景时,脑海里又窜出了很多曾经她忽视的东西。
比如:
她的房间门口,一个黑色简易包里,装着虞兰的衣服和日用品。
那是,妈妈的行李。
虞兰那天,准备带着他们离开的。
离开那个万恶深渊。
虞图南对郁瑾没有什么母女亲情,没见过的人,她无法产生这种情绪。
但她仍会因为“妈妈”,对郁瑾产生无尽的心疼与难受。
她将郁瑾的新闻报道打印下来放到日记本里,隔几天看一次。
八岁的虞图南不理解虞兰经历的苦难与折磨,如今,她二十三岁,曾经看不懂的东西,一一明晰。
正因为理解,开始无法忍受。
在外人眼里,郁瑾只是“陆成午的妻子”,“商业联姻”的伙伴,不小心因为“火灾去世”。
虞图南眼里的郁瑾,是深灰色的。
她遇上了心里藏着白月光的商业联姻对象,或许在怀孕时已经察觉了对方的出轨,却因为家族的逼迫,商业利益不得不妥协退让。
那时候的郁瑾,在想什么?
虞图南不知道。
脑海里却在时刻想想着这位母亲的孤独。
怀孕的十个月里,她受过多少委屈呢。
吃饭时,有人陪吗。
参加晚宴,陪丈夫应酬时,想着什么。
如果她知道,亲生女儿早已被出轨的丈夫调包,会痛苦、难过、绝望吗。
如果她知晓,亲生儿子长大后会沦为私生女的陪衬,终其一生没有得到家的温暖,会后悔、愤怒、心痛吗。
虞图南得不到答案。
作为陆子野的姐姐,她会。
她要将陆成午在意的家产夺回来,让他后悔,让他在每一次打开财经新闻时,看到她意气风发的脸。
看到被他放弃的女儿,站在他想要站的高台之上。
届时,他会成为没有话语权的弃子。
就像他放弃她和陆子野一样。
股权,她进入陆氏集团的资本。
虞图南刚穿来时就想过要把陆成午从位置上拉下来,后来找他算账时,要过一些股份作为“不透露他交换孩子的封口费”。
传送门:十碗大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