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我会改嫁
徐静檀拭着泪,纵然知道谋划失败后,眼下已是最好的情形。
哪怕在傅玖和程氏面前丢了大人,但量他们也不敢冒着得罪侯府的风险往外说,自己的名声就还保全着。
可是,只要她一想到白日的情形,那种被人轻蔑、忽视的感受还是会涌上心头,叫她又羞又恨!
“四哥,我……”
徐静檀眼中露出一抹担忧,“今日事败,我落水的事被那么多人都知道了,回去后只怕也藏不住,父亲和母亲若知道,定然不会饶过我的……”
今日她是顶着去白云庵的由头,才能出府离家。
母亲不是一般人,哪怕她说自己是临时起意,想顺路去别院看看,可又如何解释她独自一人在山林中落水?
她被傅玖夫妇所救这个说辞,骗得了外人,却骗不了母亲,她势必能猜出自己的意图。
这也正是徐维之所担忧的,他皱眉思索了一阵,沉吟道:“的确是个麻烦,五妹,为兄也是心疼你一片痴心,才会答应帮你这个忙,若是事成,纵然会被母亲惩罚,可好歹也成全了你,可事情既然没成,被母亲知道了……只怕她绝不会放过我。”
徐静檀摇着头,“不会的……母亲与姨娘亲如姐妹,素日里待你亦是亲厚,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徐维之却不这么想,摇头说:“母亲平日待姨娘和我是不错,可那是在我不出错的前提下,今日我帮你谋划此事,已是将你和侯府置于危楼险境,只怕母亲不会轻饶了我。”
徐静檀满心愧疚,低声道:“四哥,是我将你拖累了……”
徐维之看向她,“檀儿,事情也并不是毫无转机。”
听得此言,徐静檀眼神一亮,急忙追问道:“四哥,你还有什么好主意?”
“此时我倒是有些佩服那个傅玖了,今日他们若真走了,你落水湿衣的样子被众人瞧见,无论错在不在你,但都是他们撇下你,害得侯府颜面尽失,必然惹怒父亲,那个傅玖还能不能在官场混下去,也就说不定了。”
“可是,他们却还算知道利弊,纵然没有使咱们如愿,可到底还是将事情遮掩了下去,五妹,知道这件事的人本就不多,只要你我约束好身边的人,绝不多说一个字,哪怕母亲有所怀疑,可没有证据,也只会认定是巧合……”
徐静檀眼神闪烁,点了点头,“四哥,你放心吧,这件事只有紫英一人知道,她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绝不会出卖我,至于映雪,她虽也忠心,可却是母亲给我的人,我的心事向来鲜少告诉她,所以她并不知道这次的事。”
徐维之松了一口气,随即面上又涌上些许心疼。
“只是,五妹,经历此事,你恐怕再难如愿了……”
想起情郎今日那副冷漠的神情,徐静檀心里就犹如被刀子一下一下地划拉,痛得她不可自抑。
她眼中含着泪,昂起脖子道:“四哥,你说得对,我堂堂侯府千金,想嫁什么样的男人嫁不得?他不要我,是他有眼无珠!迟早,我会叫他后悔今日对我的所作所为!”
徐维之欣慰地笑了笑,“你能想通就最好。”
徐静檀脸上终于也有了笑意,感动地看向自家兄长,“四哥,不管怎么说,你都帮了我,你待我,当真是比嫡亲的兄长还要好……”
徐维之俊朗的面庞上染上笑意,“傻话,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自然要待你好。”
徐静檀这会儿也总算是缓过来了,一双秀眉紧紧皱在一起。
“现在回过神来,有好些地方便让人觉得蹊跷,就比如,那个程氏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程令仪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片距京城数十里的山林里?
“是啊,这次的诗会,旁人都不知道地方,是跟着我们从城外一路过来的,程氏怎么就能找到呢?而且,据你所说,他们竟然是从山崖下面上来的?”
徐维之有些愕然,他知道那个山崖,险峻陡峭,正常人连靠近都怕会跌落下去,怎能还能有人从下面上来?
徐静檀眼神愤恨,咬牙切齿地道:“是她两个手下!”
徐维之回想了一番,明白过来,“今日她身旁那两个年轻一男一女,就是在城外出手击败贼匪的人?”
“没错,是他们。”
徐维之眼中忽然升起一抹不忿,冷哼道:“真是没想到,傅家毫无根基,只不过是从乡下发迹起来的,竟然能招揽到这样的人才……不成,改日我得再去会会他们才是,这样的人跟着他们也是浪费,合该来侯府效力才不算埋没。”
徐静檀没说话,但眼里的恨意却如有实质。
见她这副样子,徐维之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檀儿,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别想了,你今日也是受了惊,歇息片刻,便与我一道回府,我会亲自去向母亲说明今日的事,可恨那傅家夫妇,竟然白捡了一次侯府的恩情,你也要切记,不可说漏嘴了。”
“四哥放心,檀儿明白。”徐静檀点了点头。
……
回到傅宅,程令仪就一直冷着脸,不怎么搭理傅玖。
傅玖心知她是气自己行事鲁莽,心里歉疚不已,态度良好地赔罪认错。
柳华见二人氛围不对,就悄悄问石宁,得知了事情真相后,她看向傅玖的眼神也带着一丝鄙夷。
“男子汉大丈夫,哪能轻易舍弃生命?更别说,你如今能四肢健全地科举做官,也有我家徒儿一半功劳,她辛辛苦苦一路扶持你到现在,你却因为区区一些小事,就要跳崖,岂不是叫她的一番心血付诸东流?还有你娘,江家妹妹若是知道,她可能承受得住?”
柳华气不过,逮着他好一顿数落。
“柳姨母教训的是。”
傅玖垂下头认错,模样恭顺,倒叫程令仪有些心疼了。
忍不住道:“师父,您就别怪阿玖了,他也是为了我。”
柳华瞪她一眼,“这就护着了?他叫我一声姨母,又是我徒婿,我难道还不能教训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