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你犯了我的大忌
“青麦,我信你和孙虎没有什么,你我一起长大,我知道你必定看不上孙虎那厮。”
苏青麦刚松下一口气,却又听他继续说道:“你跟孙虎是清白的,那傅玖呢?”
傅磊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我明白娘和奶奶待你苛刻,所以我便时常弥补你,衣裳首饰,吃食零嘴,每每旬休从府城回来,我都会给你带礼物,你虽然不是我的正妻,可你自问我待你如何,应该也不差吧?”
苏青麦眼中含泪,“磊哥待我当然很好,我……”
傅磊抬手打断她的话,“以往你总去大房,我只当你是在家里受了委屈,想去找那程氏倾诉一二,可仔细想想,既然你跟她的情谊都是假的,那么你究竟是去找她,还是以找她为借口去见傅玖?”
“程氏嫁来不足半年,再往前回忆一下,似乎你早在她进门之前,就总去大房串门,那里有什么令你牵挂的人,让你一次次过去献殷勤?”
苏青麦摇着头,急切地道:“我没有,磊哥,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苏青麦哭道:“只是奶奶和娘常常打骂我,大伯母却温和宽容,我便爱寻她说话,并不是为着去看堂兄,磊哥,我自小便是你的童养媳,从到来到傅家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长大后会嫁给你,我的心里只有你啊!”
傅磊冷漠地看着她,“你觉得我还会信吗?只怕从来傅家的第一天起,你看上的人便是傅玖吧!”
他忽然将一张手帕丢到她脸上。
苏青麦拿起一看,顿时如遭雷劈,愣愣不知言语。
手帕上是她绣的一幅图案,上面是一男一女两个小人,她绣工很好,虽然寥寥几针,但却把两个小人的神态绣得活灵活现。
两个小人牵着手,笑容可掬,脚边是两只交颈鸳鸯,显现的意思再直白不过。
苏青麦张了张嘴,想说这两个小人是她和傅磊,可话在喉咙,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那个小少年眉梢,有她专门刺上去的一颗浅浅的痣,而傅磊脸上是没有痣的。
有痣的人……是傅玖。
她的确一进傅家,就被年少的傅玖所吸引,那时傅玖十三,傅磊十二,她十岁。
明明也是一个小小少年,可他不仅生得好看,性子也稳重儒雅,还早早地考上了童生,不似傅磊,只知道欺负她。
她虽然知道自己日后是要嫁给傅磊的,但却不可自抑地喜欢上了傅玖。
那副帕子也是前几年就绣下的,一直被她深藏在箱底,今年发生了太多事,她都险些忘了这副帕子的存在,没想到竟然被傅磊翻了出来!
可他以前明明从不在意她的东西,为什么!为什么是现在?
看着她流泪,傅磊脸上却满是痛恨,“在找到这块帕子之前我还在想,一定是傅玖引诱的你,却没想到……竟是你背叛了我!”
他眼神瞬间阴沉下来,“青麦,念着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以及夫妻一场的情分,你若是做了别的错事,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唯独这件事不行!”
傅磊用力抓着苏青麦的肩膀,五官逐渐变得扭曲。
“你是最知道我的人,小时候他总是处处都压我一头,所以从小我就讨厌他。如今,我哪里不比他强,你做了我的人,心里却念着他,难道是觉得我不如他吗?青麦,你犯了我的大忌。”
事情败露,苏青麦辩无可辩,只能无可不怜地哭诉道:“磊哥,那都是从前!”
“是我一时糊涂,只觉得他好看,便绣了这个帕子,如今的我对他绝无这个心思,他又残废又无用,哪能跟你比?磊哥,我只喜欢你!”
苏青麦哭着扑向他,却被傅磊一把推开。
“可你对他动过心,我容不得你了。”
苏青麦大惊失色,哭求道:“磊哥,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若不要我,我便没有活路了啊,磊哥……”
哭了半晌没有回应,她眼中划过一抹阴狠。
停顿了一下,忽然语气坚定地道:“磊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向你证明我的心意,以前是我眼盲心瞎,一时糊涂,可那都过去了,现在的我对大房一家子,要动的,只有杀心。”
苏青麦在傅磊面前一向乖巧柔顺,鲜少听到她说出这等有决断的话,听到这样说,傅磊果然饶有兴趣地看了她一眼。
“你倒说说,你要怎么做?”
苏青麦轻轻摇了摇头,“磊哥不必知道,反正奶奶和娘都对大房恨之入骨,傅玖和那肥婆对磊哥也多有不敬,那我便为你们出一出这口恶气。”
傅磊见她神情不似作假,倒像是真的憎恶傅玖,便点了点头,“行,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苏青麦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担忧,“磊哥,若是……”
傅磊明白她的意图,笑了笑道:“放心,一切有我给你兜着。”
仔细想想,他的确纵容了大房太久,才使得他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是时候出手教训一番了。
只是不知道,苏青麦会使出什么手段去对付大房,他心里倒有些等不及想看好戏了。
苏青麦眼中含泪,柔情款款的看着傅磊。
“磊哥,我心里真的只有你……”
傅磊神色缓和了许多,轻轻揽着她,“若你果真能说到做到,我便再信你一次。”
苏青麦攀着傅磊的脖子,柔弱无骨地依着他,双手渐渐解开他的衣衫,指尖从上往下游移,极尽媚妍地撩拨着他。
傅磊躺在床上,安然享受着她的服侍。
心里却冰冷地想着,若是苏青麦办事不利索,他第一个舍的就是她,毕竟,他绝不会要一个心里装过傅玖的女人。
是夜。
苏青麦趁傅磊睡着,悄悄出了屋子,一路来到傅家大房门外。
她轻手轻脚地从门前绕到院后,站定片刻,便毫不犹豫地将手上拎着的一桶桐油,挨个朝各个房间泼去。
她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憎怨,好似泼出去的不是桐油,而是她满腔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