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我没让他救我
“你们先出去吧！如果不想死的话，一会儿警察就来了，对了，你留下。”
姜九娰开口，手指向其中一个看起来镇定的女人，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眼眸中没有多少害怕，更多的是麻木。
其他几个女人面面相觑，然后低着头离开包厢。
“江纤纤是吧？”
女人缓慢抬起头，注视着姜九娰，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还记得那个为你打抱不平，惨遭杀害的潘元凯吗？”
姜九娰的声音很轻很软，平平无奇的一番话，却让女人空洞的眼睛蓦然显露出些许异样的神色。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的声音格外嘶哑难听，眼神下意识错开姜九娰的目光。
她嘴上说着不认识，但是她的行动却已经出卖她的内心。
“不认识吗？那我细细说给你听，让你好好想一想。”
“当初，就是在这个酒吧，就是在这个包厢，你当时为了供自己的妹妹读书，来这里打工，被孟杰他们看上。
从农村来的潘元凯考取大学，他长趁着暑假的时间兼职赚钱，好让自己的父亲能少操心一些。
他心底善良啊！遇到什么事，都长帮人家一把，他会搀扶老爷爷过马路，会帮助那些有困难的女孩，会帮助那些甚至他都不认识的陌生人。”
姜九娰仿佛是在回忆，清脆的嗓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冲破时间的洪流，穿越而来，落在人的心上，激起层层涟漪。
江芊芊低着头，豆大的泪水无声无息地从眼眸中滑落下来，她手紧握成全，身体在发颤。
“你被孟杰欺负，他挺身而出，被孟杰打成重伤，你却因为害怕被报复，在警察来的时候，沉默不语，帮助孟杰他们一群人逃脱罪责。”
江芊芊蓦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注视着眼前的人，泪水已经模糊她的眼睛，她咬着唇瓣，艰难地开口：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九娰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孟杰被潘元凯打伤，他因此潘元凯怀恨在心，故意让你去把人引出来，你为了不得罪人，你照做了！”
“你将潘元凯骗到一条小巷子里面，看着他被那群人毫无人性地凌辱，他让你去报警，你当着他的面不为所动，默认这一切。”
“连着好几天，你原本可以救他，但是你没有，你就眼睁睁地看着，直到他被那些人利用一些特殊的办法，将他的死伪造成失足落水。”
姜九娰原本平静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你自始自终都冷眼旁观，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死在你面前，你却不为所动，甚至还助纣为虐，江芊芊啊江芊芊！”
“他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你怎么能辜负他救你的一片心，哪怕你……哪怕你报警也不会如此。”
姜九娰语气说不出的沉重，她心疼拥有一颗赤之之心的潘元凯，明明是做好事，最后却将自己的生命搭了进去，好好的家庭也因此变得支离破碎。
“你知道吗？他才十八岁，考上京都最高学府，前途一片光明。”
而上方飘荡着的潘生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他想过自己儿子被人害死的无数种可能，却独独没想过会是因为这样。
他泛红的眼眶，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潘生情绪突然崩溃，他捂着自己的脑袋，哭得像个孩子，嘴里面还在不停地说着话。
“怪我啊！要不是我从小教他要与人为善，看到有人有困难，能帮就要帮，要做个好孩子，要做个善良的人，我……我没想到……”
“啊啊啊！我的孩子啊！都是爸爸的错，爸爸不该啊！”
潘生悲痛欲绝，他真的承受不住这样的真相，“如果……我不那样教育他，他是不是就不会死，我……”
姜九娰听到了潘生的话，眼眸中升腾起一抹水雾，什么时候教育孩子乐于助人，善良诚实也变成了一种错？
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个面对儿子死亡真相的父亲，一个想把儿子教好，却最终因此家破人亡的父亲。
“叔叔，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些做错事的人。”姜九娰哑着嗓音开口安慰，目光转而落在江芊芊的身上。
江芊芊视线对上姜九娰的目光，她眼眸中满是挣扎和痛苦，最终极其艰难说出一句话。
“我也不想这样啊！”
江芊芊仿佛寻找到宣泄情绪的闸口，情绪蓦然变得激动起来。
“你以为我不想报警吗！但是他们威胁我，用我的妹妹威胁我，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当时的我能怎么办！
我有自己的生活，我还有妹妹要养，孟杰他们家里面有这样那样的背景，警察局都有他们的熟人，我去报警，你知道我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吗？
我一个普通人，我拿什么跟他们斗！我只想安安稳稳把我妹妹抚养长大，我有什么错！”
听到她冠冕堂皇的话，旁边的宋依依忍不住，怒道：“你有你自己的生活，有妹妹要养，难道潘元凯就没有吗！他是家里面的独苗苗，家里面也没有钱，父母为他操劳十几年，就是为了他能够出人头地。
你倒好，一句我有我自己生活，就否认一个用生命在帮助过你的人！你良心让狗吃了吗！”
“对，你没错，错的是潘元凯，他就不应该救你这样忘恩负义的人，还说什么你是普通人，斗不过孟杰他们，我亲眼看见你自始自终都没去报警，甚至连报警这个念头都没有！你就是懦弱自私！”
一番话说完，宋依依心里面还是堵得慌。
“知道他死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说死他一个能救活你和妹妹，你感激他，但你却不会帮助他！因为你还要靠着孟杰他们的势赚钱，说什么供你妹妹读书，你赚到的钱，大部分不都拿去买名牌衣服名牌包了吗？”
因为太过于愤怒，刚才她盯着江芊芊，竟然就莫名算到她之前的事，甚至都没有依靠姜九娰符纸的作用。
姜九娰诧异地看向宋依依。
“我再说一遍，你就是自私自利！怎么？无话可说了吗？”
“是，我是自私！试问谁不自私，我又没有让他救我！是他自己多管闲事，他……”
“啪！”
姜九娰走上前，一巴掌就甩在江芊芊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