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心照不宣
翌日凌晨,瞿之妙在沉睡中缓缓睁眼,屋子里静悄悄的,许飒站在窗边,背对着她。
她觉得有些口渴,想要用手撑着起身,可就在手腕刚刚触碰到床单时,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感传来,痛得她叫出了声。
许飒听到动静,带着气走过来将她安顿好,开始劈头盖脸地数落:“你可真行!本来就贫血那么严重,还要割腕!幸亏周信发现了,不然你的小命就没了知道吗?”
“厉寻呢?”瞿之妙问她。
许飒神色微微一滞,低头为她整理被子,岔开话题:“那么大个口子,给你一连输了好几瓶蛋白,我都替你害怕”
“我问你厉寻呢?”瞿之妙打断她,情绪有些激动。
许飒闻声抬头,这是她第一次见瞿之妙对自己发火。
她眼眶湿润,紧接着豆大的泪珠不停地掉落,眼中诉说着无尽的委屈,任谁看来,都不可能不动容。
瞿之妙看许飒迟迟不说话,以为厉寻真的出事了,一时间心痛得被人撕扯蹂躏一般。
她托着经受凌迟的心,忍着手腕的不适,任凭上面开始渗血,下床朝门外走去。
心死了,手腕的疼又算得了什么?
她捂着脸,出了房门,开始漫无目的地乱撞。
贺巡烽从外面回来,正好撞见跑出房门的瞿之妙和跟出来的许飒,面露疑惑,和许飒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轻咳一声提议道:“那个,你要不到外面看看?”
瞿之妙一听,立刻跑到院子里,刚下台阶,就见到迎面而来的厉寻,和站在他身边的周信。
厉寻看到她泪眼婆娑的样子微微一愣,脸上的严肃瞬间化作柔情,唇角一勾,冲她张开了双臂。
明明才过了一天,可当眼神在半空中相撞的那一刻,他们心照不宣地觉得,两个人分别了好久。
瞿之妙破防了。
她哭出了声,直接扑了上去,被厉寻抱着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长长的裙摆跟着她一起在院子里翩翩起舞。
被厉寻放下来的时候,瞿之妙这才发现,自己的眼泪早就把厉寻胸前的衬衫浸透了。
厉寻心疼地替她擦着眼泪,宠溺着问:“哭什么?我这不是活过来了吗?”
“闭嘴!”瞿之妙低吼着,又钻进了他的怀里。
厉寻闻着她发间的花香,唇角肆意上扬,突然想逗逗她:“昏迷的时候,你对我说的话,我好像全都听见了!”
瞿之妙抬头,眼神闪躲,面露慌张:“我,我说什么了?我一句都不记得了”
她声音低如蚊蝇,厉寻勾起嘴唇,轻声回答:“你说,你爱我,要和我在一起!”
瞿之妙有些恼怒:“我才没有说和你在一起呢!我只是说”
话说到一半,她立马就明白自己上当了。
厉寻正饶有兴味地盯着自己,她的脸红到了脖子,只是轻轻捶打着他的胸口,娇声道:“你就这么欺负人的吗?”
小手突然被某人抓住,他将她的手掌摊开,放在自己的心脏的位置上,让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厉寻的眼睛微弯,仿佛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瞿之妙,所有的事物都沦为了白色的背景。
众人皆知,厉寻的整张脸,在遇上瞿之妙之后,竟渐渐地变柔和了。
——这是过去三十几年,从没有在厉寻身上出现过的一张脸。
厉寻盯着她清眸中的澄澈,看了好久,满院子的花香吸引了几只飞舞的蝴蝶,他的喉结动了动,终于低下了头,吻上了朝思暮想的樱唇。
湿热的气息传来,瞿之妙承受着专属于厉寻的柔软。
劫后余生过后,她突然觉得好多事都想通了,她不再考虑那么多,于是闭上眼睛,主动踮脚,搂住了厉寻的脖子。
两个人忘情的亲吻,好像根本就忘了现场还有三名吃瓜群众。
尤其是周信,他可是名副其实的单身汉啊!
贺巡烽舔了舔嘴唇,低头看向自己美艳性感的老婆,一丝情欲染上了眼底,他抱起许飒进了屋。
这下,周信觉得自己更亮了。
他觉得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一横,转身出了院子,走到了外面的柏油马路上遛弯,同时给柳柳打去了电话。
“喂,柳柳啊没什么事,就是问你忙吗我在外面溜达呢对,刚吃过早饭吃的”
晚上,几个人坐在一起,吃着当地的菌子火锅。
火锅底料的香味伴随着热气席卷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许飒看着锅里翻腾的肉片,直流口水,忍不住夹了一块,口中说着:“妙妙,别愣着了,快吃啊!”
“哦!”瞿之妙笑笑,想要拿起筷子,被厉寻抢先一步拿起来,给她挑着菜。
瞿之妙下意识抬头,其他几个人暧昧的眼神让她不自在,她端了端坐姿,鼓起勇气说:“那个,厉寻,我自己来就行!”
“你不是手受伤了吗?”
“可我伤的是左手!”
“我知道!”厉寻将一棵菜放到她碗里,“你身上有伤,不要吃肉了,调料也不要吃得太浓,听见了吗?”
瞿之妙有些不满,但还是老实地“哦”了一声。
周信拿了一瓶贺巡烽珍藏的白酒过来,就要打开,瞿之妙想到刚才厉寻对自己的管制,堵着气说道:“你不是不能喝酒吗?让他们两个喝吧!”
厉寻轻笑了一声,不怀好意地凑到她耳边,吐着热气:“怎么,现在就要开始管我了吗?”
“哎呦——”许飒捂着脸颊,挤眉弄眼地说道,“我说今天这调料也没准备醋啊,酸死我了!”
说完,她还故意双手环抱着自己,打着寒战。
厉寻心情似乎很好,他的尾音上扬,像春日的阳光:“今天不会有危险,喝醉了也没事!
乖,以后身边没人的时候,都听你的!”
他的大手揉着她的头发,瞿之妙身子一僵,觉得浑身汗毛倒竖。
怎么,这是厉寻的身体彻底好了吗?
才有几天人样,又开始说着让她浑身不适的骚话了?
厉寻喝了一口白酒,恢复了正经模样,挑起话题:“那天,厉欢跟我说了一句话,现在我想想,应该没那么简单!”
贺巡烽闻言,放下酒杯正襟危坐,问他:“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