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天要下雨
一路上,几乎是小跑着往家里去。
遇上有人打招呼,也都是匆匆的点点头就算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尿急,急着回家上茅房呢。
她一进门沈景川拿着绣花针正坐在院子里给孩子缝裤子,那画面太美,有些让人不敢看。
看见媳妇儿脸红红的,问道,“媳妇儿,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啊!?”颜夏至眼神飘忽,背过身去不看他,“天太热了,我热的。”
说完,放下手里的篮子朝着井边跑去。
低头扎到盆里就开始往脸上泼水,这接连七八次水泼上去之后终于是没那么热了。
沈大丫这会儿从厨房端着饭往堂屋去,面无表情的喊道,“吃饭了。”
饭桌上,沈景川问起媳妇儿去地里的事情,“媳妇儿,这一大早的你去地里干吗了?”
“我去看看地里的麦子。”
“算算时间,这地里的麦子差不过再过两天就能割了吧。”
“是啊,所以一会儿吃完了饭得把家里的镰刀磨磨,架子车也得收拾出来。”
于是,吃过了早饭一家人就开始忙活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村长到家里把沈景川叫走了。
这一到饭点儿就爱上家里叫人,颜夏至下意识的以为村长找他喝酒去了。
有人管他的饭,还省了家里的粮食呢。
吃过了午饭,大家照例回房间睡午觉。
米宝午睡醒来,睡眼朦胧的双手搂着妈妈的脖子,趴在她的身上撒娇,“妈妈~”
“在呢。”颜夏至拍拍她的后背,声音十分的轻柔,“宝宝睡醒了吗?睡醒了我们起床呀。”
小家伙跪坐在炕上,先是在屋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扫射了一遍,然后又盯着某人睡觉的位置瞅了半天。
颜夏至扫完炕,见他一动不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找你爹呢?”
“我才没有找他……”某个嘴硬的小朋友挺了三秒钟,然后有些担忧的问,“妈妈,他不是说一会儿就回来吗?怎么到现在都没回来?他是不是又离家出走了?”
闻言,当妈的嗤笑了一声。
心想这儿子还真是傻的可爱!
离家出走这四个字,沈景川怕是一辈子也难以摆脱了。
不过,他没听到儿子说的这句话还真是可惜了,真想看看他听到这句话时候的囧样子!
“你爹的东西都还在家呢,他能去哪儿?”抬手摸摸他的小呆毛,说,“更何况,还有你在啊,有你在你爹怎么可能还那么幼稚呢?”
正当以为这是母子两个的温情对话时刻,谁知道这小家伙总是那么语出惊人。
小脸上尽是认真的问,“妈妈,幼稚还分年龄吗?”
“额……”
儿子啊,能不能不要问的问题这么出其不意。
为娘有时候真的会以为你也重生了!
“宝儿,妈妈问你,你知道什么是奇变偶不变吗?”
“鸡?”小家伙一脑袋的问号,好奇的追问,“妈妈,鸡会变吗?会变成什么?”
“没什么。”颜夏至岔开话题,问,“对了,妈妈那天买的奶糖怎么都没有了?是不是你趁着妈妈不注意就吃光光了?”
“没,没有。”
米宝眼神飘忽不定,小屁股不停地往炕下蹭。
一看他这心虚的样子,颜夏至伸手揪住他的脖后领子,像拎小鸡崽子似的把他提溜起来。
“看着妈妈的眼睛,说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妈妈问你,那么多糖都去哪了?”
“去,去……”
“嗯?”
“我,我,妈妈……”眼见瞒不过了,索性就实话实说吧。
低着头,两根食指不停的互戳着,“我,我想永远吃糖,有吃不完的糖。”
“所以呢?”
“所以,我就,我就把它们都种起来了!”说完,他还觉得自己很机智。咧出的小白牙还晃了一下颜夏至的眼睛。
听到这话,心里默默的松了一大口气。
还好还好,儿子的灵魂还是原装的三岁!
种糖果这么幼稚的想法,也就只有小孩子才有!
米宝闪着自己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双手做作揖状,“妈妈妈妈,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为什么?”
“因为我要是种出糖果树来了,别的小朋友会嫉妒我的,万一他们把我的糖果树抢走了怎么办?”
“儿子啊……”颜夏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手一松把他放了下来。
想要试图跟他讲一讲科学知识,但是一抬头就对上了他那可怜巴巴的眼睛。
她妥协了,谁让儿子这么可爱呢。
“好好好,秘密,妈妈不跟别人说。”
听到妈妈答应两只小手一张抱着颜夏至的脖子就跟她脸对脸的蹭蹭,“谢谢妈妈,妈妈最好了,妈妈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
沈景川手拿镰刀背着一个大背篓回到了家,一进门就看见妮子正拿着瓢沿着墙根那一溜浇水。
他一边放下背篓一边问,“妮子,你在那儿干吗呢?”
“我在给树浇水。”
“树?什么树?”
“我跟米宝弟弟在这里种了好多的奶糖,我在给它们浇水,快点长成糖果树结出好吃的糖来!”
听到这话的沈景川一头黑线,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貌似也干过这种蠢事儿。
不过不是种糖果,他是把沈清河挖个坑种下去了。
小时候好奇小孩子是怎么来的,于是就去问奶奶。
奶奶告诉他小孩子是从地里长出来了,所以,他想多几个弟弟,就把当时五个月大的沈清河给挖个坑埋进去了。
他就趴在地上看着只露着一个脑袋的沈清河啥时候能多长出几个弟弟,还不到五分钟奶奶就找来了。
然后,回家他就吃了三天的竹笋炒肉外也被勒令不能靠近沈清河。
也就是从那天起,他再也不相信地里能长出任何活物了!
不对,是任何弟弟妹妹了。
思绪回笼,赶忙打断妮子的‘施法’。
“行了行了,别浇水了。糖是生产出来的,不是种出来的……”
“生产?”妮子愣了一下,随即又问,“就像妈妈生小弟弟那样吗?”
得,他就不该多嘴问。
就在这时,颜夏至牵着米宝出来了。
瞧见院子里的他时,这小子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
不过,很快就恢复到之前那种傲娇模样了。
这小家伙嘴上嫌弃,跟他爹不对付,可是这心里无比惦记着他爹。
唉,三岁的小孩都开始了口是心非,这毛病看来不管是多大的年纪都会有的啊!
以后谁在说口是心非是女人的专利,瞧瞧,这男人不也一样吗?
沈景川一走就是一下午,再回来的时候家里晚饭都已经做好了。
吃过了晚饭,他招呼着那两小只出去散步,谁知那俩只顾着蹲在墙角看种的糖没人搭理他。
突然,敲门声响起。
沈景川大步的过去开门,打开门一看来人,竟是老李头。
赶紧把人往里面迎,“李叔,你怎么这个点儿来了?吃饭了没啊?”
“我吃过了。”
说着就把李叔往屋里迎,俩孩子看见他开心的叫声李爷爷,然后又把目光落在原来的地方了。
瞧着李叔走路一瘸一拐,沈景川问,“李叔,你怎么了?走路那么不得劲儿,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是啊,我这风湿是早些年落下的病症了。”
坐上了小板凳,把帽子一摘抹了把头上的汗。
甚至那条风湿腿对沈景川说,“川子啊,我这风湿犯了,这回疼得厉害,估摸着这两天要下雨了,还下的不小。”
“下雨?”沈景川抬头瞧瞧这满天的星星,锃亮的大月亮。
“别看了。”李叔打断他的夜观星象,“你要是还有疑问就去看看你家的盐罐子,尝一口那盐是不是都潮乎的很。”
“没不信您,我就是纳闷儿,这么好的天儿怎么说有雨就有雨了呢?”
就在这时,颜夏至疑惑的抱着盐罐子出来,问那俩孩子,“你们两个是谁把水洒在盐罐子里了?”
俩孩子还没反应,沈景川就抢先一步过去查看。
捏起一撮盐,用手一碾还真是李叔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