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套话纪梓棠，逼问出真相
本来戚晚烟也不是为了读诗而来，不过是想找个理由合理接近纪梓棠和唐为科。
有纪梓棠的热情相邀，她便从席上起身，跟着纪梓棠走了。
到唐府后，又跟着纪梓棠穿过后院来到偏僻的一处院落。
纪梓棠让侍女把他儿子抱出来，哽咽道：“这孩子从生下来看着就傻傻的，今年五岁了还不会说话，城里的大夫都说他是个傻子没救了，听闻王妃医术高明，您一定有办法！”
戚晚烟看向被侍女抱在怀里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他模样俊秀，随了母亲的长相，就是看着有些呆头呆脑。
撑开他眼皮检查了一番，这孩子滴溜溜的大眼睛宛如葡萄一般，不像是个脑子有毛病的。
戚晚烟从侍女手中把孩子接过来，仔细对他各处进行检查。
他不哭不闹十分乖巧，脸上表情懵懵的，好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最后戚晚烟将视线落在他耳朵上，掰着他两只耳朵看了又看，说道：“他不是傻，他是听不见。”
“啊？”纪梓棠也赶紧过来看她儿子的耳朵：“你是说他耳朵有问题？他不是傻子而是个聋子？这怎么可能？”
戚晚烟问道：“你没发现他耳朵比别人小很多吗？”
“……发现了，但他今年才五岁，耳朵小也正常。”
戚晚烟耐着性子道：“他这病是先天性外耳道狭窄导致的耳聋，自生下来就听不到声音，所以说话能力也发育迟缓，并不是不会说而是没发育好，他听不见声音，不知道别人都在干什么，自然看着傻傻的。”
纪梓棠听得一知半解，惊讶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喊他名字总不搭理我们……那这病有法子治吗？聋子好像比傻子好治一些。”
戚晚烟有点不想搭理纪梓棠，她这孩子倒是不傻，她看上去有点傻。
又对着小男孩耳朵检查了半天，戚晚烟道：“有办法，但是……”
话还没说完，纪梓棠就急声道：“太好了！只要能治就行，我有钱，不管王妃诊费多贵，我都付得起！”
戚晚烟本想说她需要给孩子做个全面检查，确认他鼓膜和内耳功能发育是否良好。
如果内耳功能发育良好，只需要进行外耳道狭窄手术矫正即可，但如果内耳发育不完善，那就需要佩戴人工耳蜗，甚至有可能佩戴人工耳蜗都没有明显的改善。
但她现在不想和纪梓棠解释那么多。
反正说了她也听不懂。
戚晚烟只道：“我需要仔细看看他耳朵里的毛病，不能被人打扰，你们先出去。”
“这……”纪梓棠有些犹豫。
但随即她扬声道：“大家都出去吧，反正王妃也不可能害我儿。”
戚晚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纪梓棠说话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她应该很好套话……
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套话纪梓棠，戚晚烟一边给孩子做检查。
确认只是外耳道发育有问题，戚晚烟放下心来。
但她却假装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推门出去，道：“这孩子的病不太好治……”
一听这话纪梓棠顿时急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求求王妃救救我儿！我多少钱都愿意出，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您死人都能救活的美名大渊皆知，您一定有办法……”
说着说着她又开始哭起来。
戚晚烟有些心烦：“既然答应你上门医治，我一定会尽力而为，只是此类病症比较复杂，我需要准备一下，待我明日再来吧。”
“好好好！谢王妃！”纪梓棠朝着她磕了个头。
看了一眼还乖巧坐在房中的小男孩，戚晚烟又道：“我治病的法子凶险十分，必须得保证他身体健康，最近感染风寒的人多，你得好好照顾他，可别让他不小心染上瘟疫。”
一听“瘟疫”两个字，纪梓棠浑身一抖，好似非常害怕。
“不会的，我们府里没人得瘟疫，自然不可能染上……”
戚晚烟微微眯起眼睛：“不然染上也没事，本王妃去隔离处看过，大家的病症都很轻微，普通风寒而已，我的药完全可以治愈，反正也不会死人。”
“怎么不会死人？”纪梓棠捂着胸口惊惧道：“前几日城中死了……”
她立刻噤声，两只手紧紧捂住嘴巴，抬头看向戚晚烟，眼神中满是惊恐。
一看就是说错了话的样子。
戚晚烟暗笑一声，果然是个藏不住事的。
“前几天城中死了很多人？”戚晚烟问。
“没有没有，我脑子糊涂，说了胡话，王妃就当没听见……”
戚晚烟一把从地上将纪梓棠拽起，把她拖到房中，又把她儿子送到了外面侍女手里。
接着她关紧房门，俯身蹲在战战兢兢的纪梓棠面前。
“此时房中只有你我二人，你对我说实话我才会救你儿子，如果你不说实话，那你儿子的病也没救了，我保证他一辈子都会是个傻子，你一辈子都要受人唾弃嘲笑。”
纪梓棠浑身又是一抖。
她抬头看向戚晚烟，眼眶里藏满了莹莹水光。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本王妃就不给你儿子治病了！”戚晚烟转身就要走。
“别！”纪梓棠立刻伸手拉住戚晚烟裙摆：“王妃求你给我儿子治病！”
戚晚烟顿住脚步，从上而下冷冷瞥了她一眼：“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得说实话，本王妃保证你说的话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出了这道门谁也不知道你说过什么。”
纪梓棠一直死死拽住戚晚烟的裙摆不撒手，五官都快皱缩在了一起。
过了许久她才眼含泪光地点了头。
戚晚烟回身走到椅子前坐下。
“城里的瘟疫死人了对吗？”
纪梓棠又点头。
“城外那处隔离点是伪造出来的？”
“是……”
“为何永州城所有百姓都好像不知道此事的样子？”
纪梓棠紧紧咬住下嘴唇，支支吾吾道：“是、是官府不让说，挨家挨户通知不让大家接近端王和端王妃，若不是我一心求医，也不敢贸然去找王妃，知道后老爷还骂了我一顿……”
戚晚烟又问：“那你知道得病的人现在在哪里吗？”
纪梓棠犹豫着不肯开口。
“说话！”戚晚烟提高音量喊了一声。
吓得纪梓棠一哆嗦，在如此强大的气场下，她根本不敢说假话。
“都被官府藏起来了，但藏在哪里我真不知道！”
“那唐为科知道吗？”
“他、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