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市场买粮票
人家就是想多赚她这两块钱,不然当下谁家都缺煤,分分钟都能卖出去。
本地没有煤矿,他们得推着平板车两人轮换着休息到几百公里外的一个小煤矿拉煤,六块钱进一吨煤十块钱卖出去,就挣那几块钱,谁给的价高他们就卖谁!
人挺激动,“我这就给你送,立刻送!”
程秀沉吟,“下午送吧,我得去一趟市场”
煤的事解决了,她还得顾着各种票呢。
这会程秀也体会到家属楼那群老婶子们极力劝说她把大部分家底都带上的好处了,再买很多都是得要票的!
从煤电批发部再到市场又是一场时间赛跑,刚好能吃上晌午饭。
程秀吃了一早上的冷风就想吃点暖和的。
她找了一遍,除去国营饭店和集体饭店,街边卖吃食的摊贩有,但正儿八经的开餐饮的个体户没有。
手里全国粮票就一丁点,花完可就没有了,程秀想了想还是直奔街边直支着锅,咕噜噜煮着汤,冒着热气的面摊子。
守着摊的老婶子瞧见她来已经掀开锅,“米粉,一毛二加二两粮票。”
程秀看汤熬得不错就四处找小板凳,“不要粮票。”
给了不要粮票的价等着吃就行,她跟人家摊主唠嗑有没有卖粮票比较实在的人。
“以前投机倒把,悄悄做点小生意被抓到了要么就是没收,要么就是关几年,倒卖各种票据的最严重。”老婶子烫着米粉直感慨,“我家有个亲戚就是倒卖粮票,判了五年呢,最近刚出来。”
别说以前,就是现在倒卖粮票都不能光明正大的。
程秀边接面边掏县城本地的粮票和一些其他副食品票,灯泡票啥的,她不仅要买,还得看看能不能卖出去,不然过期作废多可惜。
她还特意把辣椒碗拿远了点可别弄脏了票。
米粉摊用的居然还是新鲜辣椒泡的酱油。
新鲜辣椒不好运输,大冬天也贵,一斤就得一块五。
也不知道啥地方的品种,程秀就夹了黄豆大小的辣椒块就能辣得直喝汤。
米粉摊的老婶子看她喜欢,还给了几颗辣椒籽,“你回头先把辣椒籽晒咯,在暖和的地方育苗了以后才移栽,这辣椒得先去辣味,出苗率才高。”
饶是现在不种,就是放到明年开春再种也一样,种子不会坏。
院子里不就有一片小菜地么。
程秀租房以离医院近作为第一标准,今天跑了一圈发现相应的也有其他不方便,比如离市场远,那种点瓜果蔬菜也就挺有必要了。
她欣然接受了辣椒种子,揣兜里把最后一口面吃得干净才起身。
倒卖粮票跟换粮的摊子总挨在一块,所以进市场后直奔人多的地儿准没错。
前几年还有生产队,这会年末也到了各个生产队分红分粮的时候,那会自由市场才热闹,多的是想趁着年前走亲戚来换全国粮票,或者是家里人口多,拿分的那一点精细粮来换粗粮的人家。
程秀从外围往里头挤,蹲到卖粮票的摊子前,掏出县城的本地粮票匀了口气才说,“大哥,要点市里的粮票,看看我这地方的票能换多少本的粮票,然后我再花钱买一点。”
人家也实在,刷拉的丢出一堆票,“市里的粮票要比你们那之前得多,目前我手里奖售粮票,常年流动专用粮票,工种补差粮票几种,你想要啥都成。”
这些是特殊粮票,买粮可以不用粮本。
程秀兑换了市里粮票再加了点钱,大概能买二十斤粮食时就收了手。
要是不够的话等一家粮食开购的时候再去添一点也就成了,反正议价粮不用粮票。
煤和粮食最重要,其他一时间不着急添加。
买粮都是每个月25号左右,这会有粮票还不成,时间还不到呢。
程秀揣着粮票往人群外钻,去推自行车打算回家。
附近粮油店正在卖面包,不用粮票,谁经过都得深吸一口面包的香味。
本来程秀就打算明儿去区级医院,肯定得起个大早,早饭也指望不上国营饭店。
她初来乍到又不知道上哪可以吃早点,还是买点干粮最实际。
想买就得快,不然卖完可不会补货。
程秀掏钱排队等着买,边竖起耳朵听营业员报价。
“一毛二标准粉是甜口的,一毛三标准粉咸口,一毛四是精细白面,只有甜口没有咸口,一毛六精白面加鸡蛋,也是甜口都跟后头说一下,想清楚了买啥再排队,别耽误大家时间。”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柜台,就怕轮到自己卖光了。
程秀运气还可以,虽然一毛二标准粉咸口和甜口都卖空了,但一毛四都有。
她爱甜口,花一毛四买了一个。
这玩意就叫枕头面包,因为方方正正的真的很像枕头。
面包全新鲜热乎,拿防水油纸包着,光瞅着都挺大一个。
出门时程秀还觉得家离哪哪都挺远,回去时她一路闻着面包香味,不知不觉就到家了。
门口有人等,一个是搬好家具的渔民,等着她结算工钱,另一个来送煤。
这会天就灰沉沉的似是要变天,程秀赶紧进屋拿钱给人结算。
她隔壁住的那户早就开了个门缝瞧了好一会了,煞有介事的回屋跟家里人叨叨,那鬼屋新住进来的女同志是个狐狸精,跟两个男人交往呢!难怪不怕鬼敢租屋。
冷风一过,想着隔壁的传闻,把这一户吓得直缩脖子。
这会隔壁的程秀忙着在墙上嵌钉子挂挂历,装窗帘和铺桌布,全部都是从家里带来的家具物什,除了房间大了不少,房型不一样外,乍一瞅就跟回了家似的。
她不好收拾得太晚,晚上过九点邻居几乎就睡了,再弄出点动静来容易惹人嫌弃。
以前在县城,冬天她也不咋地烧炉子取暖,这会也就灌了个热水袋抱着上了床。
奔波了那么多天,总算是又再挨着熟悉的床了,程秀舒坦得直伸懒腰,拿过巴掌大的小闹钟调了时间,在被窝里拱了一会才沉沉睡去。
她睡得不沉,起初能听见外头呼啸的风声。
不知道是夜猫还是风打破了院子里什么东西。
那玩意倒地的声音很奇怪,声音沉闷不已,好像是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