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直
赵见语对这次的讨论并不是很满意，感觉没甚意思的扭头望向了窗外。
竟然又飘起了雪花，刚刚还有很明媚的阳光呢，现在却又被雪精灵占据了世界。
天气果然和现在她们的处境一模一样啊
不到下一刻，永远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着你，还有什么信息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警察来的那一天。
此时的雪花还不似柳絮，更像是彩带里面附带的小亮片，看似并不是很多，但掉落在地上后，却能将地面精准的覆盖。
就像现在
原本，远远的望去，还是能看见左兴东的尸体被陈列在庭院外墙，透过栅栏，那乳白色的床单随着偶尔的风，还能轻轻地掀起。
现在，已经都被覆盖住了，赵见语只能凭借那异常高处地面的积雪来认出，左兴东在哪里。
“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忘记谈了。”看见赵见语望向窗外，李青再次出声。
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他，在询问是什么事
“大家还记得吗？左兴东的腹部有很长的一道口子。”
“哦，对！”宋亚一拍脑门“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他应该是少了肝脏。”沉默多时的房东给出了答案
对，按照普罗米修斯的经历的话，他就是没有肝脏。
“那……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眼？”邢知予在一旁，那声音小的就像是蚊子在说话。
“去吧，”宋亚想了想“万一他身上有什么我们没发现的东西呢？”
“但那样会破坏尸体原有的样子，你们确定吗？”沈沫提醒道
“尽量不破坏吧，我们就只是想知道凶手剖开他的腹部是不是只为取走一个肝脏。”宋亚替他们做出了决定
沈沫听闻，双手一摊“你们下定决心就行，记得带上手套以及拿上剪刀什么的。”
“那是必然。”
众人走出屋外，推开了那扇金色的大门
庭院外的积雪依旧很厚，再加上正在掉落的新雪，不知还要等多久路才能能够通。
脚面与雪地发生接触，踩出了‘枝丫、枝丫’的声音
众人一歪一扭地走到尸体旁边，小心翼翼的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床单。
积雪抖落了一地
一道醒目的伤口，出现在了眼前
“钱叔，我们不太敢拆，您是懂行的，能不能帮我们一下啊。”宋亚恳求着向钱国章看去。
“孩子们，我真的不建议你们去动这些东西，而且，我既然是长辈就该尽到规劝你们的责任。既然大家都看到伤口了，就没必要拆了。”钱国章说道
“是啊，都回吧。”张栋也在一旁说道
但事实就是，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你越劝我越想看看
“那我们自己来，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说着宋亚又拿起医药箱中的镊子，开始准备一边剪断缝合线一边用镊子将线拽出。
不知是天寒还是心颤，宋亚的手从刚下第一剪时就开始抖，到现在没有停过。
那双手缓慢的掀开皮肉，露出了骨骼以及内脏的真容
所有人在看第一眼后，全部都从胃里返上一阵恶心，感觉昨天的饭菜都要吐出来了。
就好像，昨晚吃的不是羊杂碎，而是左兴东的内脏……
“里面只是少了肝脏，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大家赶紧回去吧，外面太冷了。”钱国章见众人如此受不了，赶紧劝他们回去。
可宋亚不死心，又再看了一眼
得益于这冰天雪地，让尸体的味道并没有很是刺鼻，不敢想象这要是夏天，他们还有没有胆来干这些事。
可再看一眼的结果仍是，转过身再次干呕。因为没吃早饭，什么也吐不出，最多是胃酸。
宋亚还是放弃了，跟在队伍的最后，进了大门
所有人都找地方瘫坐在一个角落，没有沙发可坐的，就随意躺在地上，要不是有地暖还真就里外遍体生寒。
雪飞飞和季念始终在原有的位置上，没有说话
给赵见语的冲击力也是不可谓不大
不知缓了多久，老式钟表的浑厚声音响了几遍
“张师傅，来帮我打个下手吧，今天中午饭就简单吃一些。”钱国章还是主动接过了做饭这一任务。
“大家先歇着吧，一会上桌吃饭，今天中午就先吃点蔬菜什么的吧。”
钱国章看着失了魂似的众人，没说多余的话，重新走回厨房。
赵见语现在脑子里的画面，除了内脏，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使劲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就离开了沙发的一角，开始在一层来回的转动，看着周围的装饰，想让自己忘掉那些东西。
不自觉地又向外张望，这次的雪似柳絮了
……
“好了，都起来吧，吃饭了。”钱国章和张栋陆陆续续地将菜一个个地放在堂屋的长桌上。
今天的午餐很健康，是蔬菜宴：素炒西蓝花、土豆炖白菜、豆豉鲮鱼油麦菜、黄瓜木耳炒鸡蛋、干煸豆角以及日本豆腐。
主食仍旧是米饭
“赶紧把菜吃了吧，不能再放了，再放就该坏了。”
其实大家都没有什么胃口，但奈何早餐就没吃，午餐如果不吃的话，等到下午那就顶不住了。
赵见语随手夹了一根油麦菜，放到碗里，夹着米饭又将这些送进了嘴里。
她在想着一个问题：季念的眼睛和左兴东的肝脏到底去了哪里呢？
要不要提议等午休过后，大家一起找一找呢？
抬眼看过去，
算了，没有几个人脸色是好的。
可能唯二能够正常品出钱叔手艺的，应该就是季念和雪飞飞吧。
他们就没法出门
看不见也好，听结论也是一样的，还剩了不必要的麻烦。
好不容易把碗里的饭吃完了，她拿着空碗和筷子，正在厨房门口排着队，等着洗碗。
而一旁的房东和司机张师傅这才将季念和雪飞飞的午饭照顾完，才回到饭桌前坐下。
一时，赵见语甚至觉得，他们十几个人哪是什么成年人啊，就是一群只会惹事不会解决的熊孩子。
连同学都照顾不了，还得劳烦人家房东帮忙照顾
这个‘报仇者’找的地方可真好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信号没有网，不能求助，没有增援。
其实，都可以不用跟他们玩这些，
就把他们放在这里自生自灭，甚至都能达到‘报仇者’要的效果，
赵见语不知不觉已经开始悲观起来了。
那是切身感受到的脆弱，
是的，他们太脆弱了。
“钱叔，今天我和邢知予回自己的房间呀，这两天辛苦您了。”赵见语洗完碗，向还在吃着饭的房东说道。
“不害怕了？”
她露出苦笑“都已经凉透了，不会再威胁我了。”
“知予，我们回三楼！”她向着邢知予一挥手臂
就见邢知予拿着房东新给她的被子一颠一颠地跑来
“我感觉，这人练过。”邢知予将头凑近赵见语
在这等电梯的短暂时间中
“什么练过？”
“你看那下刀的位子，你看那缝合的技术，当然是练过的了。”邢知予笃定。
电梯来了，两人前后走了进去，被子好像占了很大的地方，显得空间有些小。
“要么是学医的，要么就是职业杀手。天呐！”
她用力拍了拍赵见语
“不会是那个从未露过面的刘，刘什么干的吧！我记得他就是学医的……”
邢知予想起的是那个从未露过面的医学院的刘启仁，而赵见语想到的可是另外的一个人了。
准确的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更准确的说，不是一个组织，而是十几个组织。
“天呐，不会吧，难道在水云城这么小的县城，也会见到父亲曾和她提起过的圣诺皇锦市的人吗？”
深深一声叹息，代表了她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