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程岩
“这些事情要从很多年前说起了。”师祖一脸平静，似乎说的事情和他本人没有太大关系。
“茅山派自古流传下来已有五千多年的修道历史了，而今衰败至此也是难以预料的事情。近百年的国家动荡变迁也是修道者的大劫难，遥想当年倭国侵犯我国疆土之时，师父带领我们茅山派下山保卫我中华，当年茅山弟子四百多人下山，只剩我一人回山。
回山路途中我捡回很多无家可归的孩童开始教他们道术，但是很多普通人天分不高可能连普通的符纸都画不好。而真正的道家传承者不仅要天赋极高、过目不忘、八字相符、还要有能自己燃起符纸的能力，可谓是万中无一的概率。所以这样的命格是极其珍贵的，极容易被厉鬼盯上，就造成普通人都认为修道要命硬的原因。”
“等我带着这些孤儿回茅山的时候，却发现道观早已被其他道士占领，并且已成为别的模样，因为只剩我一个人并没有力量将茅山壮大，更何况还要照顾这么多孩子，之前战火连天时，我们茅山掌门将这三座山峰隐匿避世，于是我决定带着这些孩子们在此归隐。”
“等孩子们长大后，有些就下山谋生计，有些进了道观，最终留下了五个弟子侍奉左右。每个人心里有自己的归宿，愿意下山的我也不会阻拦。
现今这个社会也是金钱至上的时代，愿意学道的也就寥寥数几，几个徒弟天分也是很低，我自诩在师兄弟中也算不得厉害，但是我的徒弟们各个愚笨不堪。后续上山学道的也是很少，天赋更加平庸。”
师祖满眼的失望和遗憾，这些绝学可能就要失传了，所以师祖都是惋惜和懊恼自己把茅山这些传承断送了。
我将之前去茅山求道的见闻说给师祖听，“真没想到因为我之前的一念之差居然让现在茅山发展成这样，这哪里还是之前的道观。”
师祖非常后悔之前的决定，只是他现在已经没办法再去改变什么。“孩子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下来么？”
我摇摇头，“其实我们的渊源不止这些，我之前收过一个大徒弟，他叫程岩，他天赋是所有的弟子中最好的，也是跟着我最早的，自负自满让他觉得自己以后定是最厉害的道士，可惜他的天赋在我们道家鼎盛时期只能算资质平平。
骄傲自满逐渐让他失去本心，后来我试图让他虚心学道，实话告诉他，他的资质并不算好，要潜心修行才能勤能补拙。他与我斗气判出茅山，我便下山去四处寻他，才得知他已修炼邪法，力求快捷修道。”
师祖说着说着眼睛的光都黯淡了几分，“难道程岩就是袁大师的师父。”那就对了，之前袁大师当我面说过他师傅是茅山首徒，我当时以为他在骗我，真没想到世界这么小。
“那您是被程岩打伤的么？”我大概猜出了这些事情的原委。
“凭他自然是没办法打伤我，他后面不知道得到了什么奇遇，功力大增，在我防备松懈的时候将我双腿废了。还吸走了我大半生功力，我才落得如此模样。不过我也不恨他，是我识人不清，也没有教育好他，才使得他变成这个样子。”
我又将林奶的事情告诉了他，并将袁大师投拜程岩门下的事情告知师祖。
“这些事情我早已知晓，只可惜我们茅山派门户凋敝，我功力尽失，几个徒弟又是些不中用的，只能龟缩在这个法阵内，所有这些屈辱就只能忍在心里罢了。”师祖说完满怀期待看着我。
“你是我见过天赋最好的孩子，那时你在娘胎我就想收你为徒，可惜你当时年龄较小，灵智未开没办法征询你的意见。如今你来山上学道真是太好了，我们的仇也只有你有资格去报了。”
师祖看着我像是说完了他所有的话一样，人慢慢变得越来越虚弱。
“你叫他们进来。”我连忙叫洞口的大师傅和钟茗宇进来了，师祖看着大师傅让他照顾好我，说我是茅山未来的希望。后续又说了些话给大师傅听，让我和钟茗宇去门外等着，过了不久我听见大师傅的哭声，我和钟茗宇冲进去。
最后只看到师祖头耷拉下去，我见到师祖的魂魄缓缓向天地间走去，回头看了我一眼，缓缓的笑了出来，便再也没有踪迹。这时候年轻的师祖真是风姿卓越呀，我不禁感慨母亲说他非常英俊，现在一看果真如此。
没想到师祖吊着最后一口气只为等我来，看来他早就算到了这一切。我心里万分感慨，不觉身上的担子更重几分。身上背负的有很多期许，我当然要一件一件讨回来。
晚上所有人都来了山洞跪在师祖面前，何尘星和周晓恶狠狠的盯着我，眼睛里都是对我的责备，我没有做错什么就不再理会他们的恶意揣度。
后续就将师祖的遗体带到大殿旁的墓山埋葬，里面有很多没有飞升的前辈坟墓。我看见除了之前见到的几人外还有一对看起来五六十岁的夫妻，穿着黑色道袍在坟前跪拜。
这应该就是师傅说的四徒弟和五徒弟了，没想到他们已经结为道侣了。我收回眼光，旁边的何尘星两兄弟看着我目光不善，并提醒我不要打什么坏主意。我一时哑然，也许他们觉得我和钟茗宇一来师祖就死了所以对我们很讨厌。
钟茗宇也没有对他们过多计较，毕竟他们才失去了最亲近的人，都不愿和他们多费口舌，过段时间等他们情绪平复了就好了。
四下无言，夜又黑了。但我却觉得很心安，从15岁生日后我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都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每次天黑都有许多奇怪的事情发生。来到秘境后这种感觉消失了，再也不用担心被鬼怪追杀，身边人被我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