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022章
京尤看着白白，努力扯出一丝笑容。
“能找到白姑娘，并且在你身边陪伴那么多年，已是在下之大幸。”
“这是何意？莫非……你从前就认识我？”自打上回京尤的反应激烈后，白白就一直心存疑惑，只近来恶灵肆意来犯，她寻不到机会询问详情。
眼下听他这么说，白白认为自己的猜想应当不错。
京尤疲累摇头，转头看向一旁的简轻风，“简轻风，上一世你已亏欠了白姑娘。我本想以我微薄之力护好白姑娘，可如今看来，怕是难了……有些孽缘便是命中注定。”
“纠缠鬼，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上一世道长欠了我的？”
“有些事，往后面走白姑娘自会明白，”京尤转头看向简轻风，虽是将死之人，可他的眼中却还盛着不甘，“简轻风，不论此前如何，但请你此生放过白姑娘，若是为了她好便莫要再与她纠缠。”
简轻风向来平静的表情难得出现了不解与疑惑。
其实京尤不用说再多，简轻风也大致明白了从一开始京尤为何会对他表示不满，其原因大概就在白骨精身上。
只是……
什么上一世？难不成……他真如京尤所说，上一世与白骨精就有了恩怨纠葛？而且，听京尤的意思，他上一世似乎还辜负了白骨精。
简轻风神色复杂地看着白白，心里不免抱着侥幸，认为这个京尤大概是将他错认成了其他人。
“道长！道长？！”简轻风的思绪被白骨精的声音拉回，“道长，你……能不能替京尤超度，把他送往往生海重新转世轮回？”
望着京尤的身体渐渐华为漫天尘埃，白白犹豫再三还是提出了这个请求。
简轻风没有说话，呆愣了半饷才木讷地点头，“好。”
只见他缓缓来到京尤身边，习惯性地将手置于京尤的头顶，可只是一瞬，他就抽回了手。
“怎么了？”白白不解。
简轻风却像是没听见白白的话，眸中带着几不可见的震惊，“你……你居然……”
京尤笑了，“白姑娘是在下生前所放不下的牵挂，所以……在下不后悔。”
“简轻风！这什么意思啊？你赶紧的啊！”眼看着京尤就要消失，白白着急地催促着他。
简轻风的眼神落在白白身上，“便是有本道超度，他也已入不了轮回。”
“怎么会呢？！！！”
“难道京尤他……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迟迟清楚道长的能力，既然他都没办法给京尤超度，那……就只剩下这个唯一的可能。
“出卖自己的灵魂？？？”白白诧异，“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纠缠鬼身前是武将，所以他死后有功德在身才能留存在世间那么久吗？那为何要出卖灵魂？”
白白曾听过，人死后化作鬼，一大部分被召入地府转世轮回，一部分有执念的则会留在世间成为游魂。
这部分游魂，只有在额定的期限里解开执念并寻着人替他们超度，他们才能轮回有来生。而为了留存在世间更久，大多数游魂都会吸收灵力让自己的魂魄更加强大，从而不那么轻易消散。
而另一种……
就如迟迟所言的‘出卖灵魂’，自愿放弃转世的机会，增加留存的时间直到解开执念或者……遇上意外灰飞烟灭。
白白不死不灭千年，却从未听过有出卖灵魂的，京尤还是她所知的第一个。
“他成为游魂已快一千两百年了，与你差不多。”简轻风的声音很轻，但却足够叫白白听到。
白白不敢置信地看着京尤。
“所以……我生前真是与他相识的？？？！”虽然这让白白很难接受，可在这么多的巧合下，她不得不承认她与京尤生前相识的事实。
“白姑娘，在下差点以为寻不到你了，还好……至少在下还陪了你一百多年，算起来也不亏了。”
“纠缠鬼！”白白细长的指骨在面前胡乱地抓着，那些由京尤幻化成的点点尘埃飘散在空中，便是白白再努力也抓不住零星半点。
一种熟悉的无奈感在白白心底油然升起。
记忆里，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在两百年前，子清灰飞烟灭之时。
—
山花烂漫，满目的好春色。
山林间，有一青衣男子从容走来，他的手中怀抱着一大束野花。
远远的他便听到了熟悉的鼾声，鼾声震天。
白白悠闲地躺在洞口石板上晒太阳，她的脸上盖着一个话本，封页上赫然写着‘大官人的小娇娘’这几个大字。
男子上前没眼看地将话本搁到一旁，在她身边坐下。
怀中的野花香味扑鼻，酣睡中的白白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鼻骨，扫了一眼男子。
“子清，你怎么又把这些野花带回来了！洞里不还留了许多吗”
“这些是我此前种下的，不能算是野花。”子清将花束递到白白面前，言语里似有炫耀之意。
“你可真不像是个鬼！”白白自石板上坐起，“别的游魂都忙着修炼，你倒是好，来我这白骨洞几百年了不争不抢，每日种田种花，品茶看书……作为一只游魂你也太咸鱼了。”
子清没有说话，只是眸光含笑地看着她。
白白似是意识到什么，尴尬地轻咳两声，将手边的话本收起。
“你莫要这样瞧我，我与你可不同。我不死不灭，你能吗？”
“可是，我觉得这样很好。”子清起身，身形稳健的缓步往洞内行去。
白白看着他的背影叹道：“诶……都是没有记忆的苦命人，子清……你等等我！！”
白白自石板上跳下，欲追上子清的步子，可面前的人越走越快，便是她努力跑也都没法跟上他的步子。
“子清！！”
“白白……白白你醒醒！！”
白白被迟迟叫醒时，发现自己已回到白骨洞中。
“我……我怎么了？”白白挣扎着冲石板上起身。
“方才你晕过去了，道长给你渡了些灵力……”
道长……
回想到昏迷前，纠缠鬼说的那些话，白白偏头对上了道长的视线。
看着他这张与子清一模一样的面容，白白如鲠在喉。
“既然没大碍了，本道就先出去了……”
许是听了京尤的话，简轻风在面对白白的态度似乎也发生了变化。
看着简轻风离开的背影，迟迟小声在白白耳边道：“白白，接下去你要如何？我听京尤说的那些话不像是假的。”
白白：“……”
迟迟：“如若，你生前当真与道长相熟，或许你就可以通过道长找回丢失的记忆，这样你就能知道当初是谁给你下了禁术，让你成了眼下不死不灭的样子。”
京尤……
简轻风……
前世今生……
这些词汇在白白的脑子里飞速乱窜。
京尤说，前世是简轻风辜负了自己，难不成……她与简轻风……
白白猛地摇头把一些不该有的想法从脑中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