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秤分金
“西厂?”
赵靖忠停顿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田尔耕:“西厂怎么了?我记得西厂不是挺老实的吗?”
“哎呀,赵公公您还不知道啊,西厂他……他们太过分了!”
看着赵靖忠那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田尔耕有些着急。
“田大人不要着急,有话慢慢说。”
“赵公公,您不知道,不是我老田着急,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啊,您知道吗?我今儿个早上去衙门点卯,可去了才发现,我锦衣卫的人居然被掏空了!
您说,这……这叫什么事情啊 。”
田尔耕着急的拍着手。
“如果是这样那还算了,我去找陛下申诉,可陛下听到我状告西厂,那神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我不过多说了两句,他就大骂‘关我屁事!’
我一个锦衣卫指挥使,这不关我的事,关谁的事?”
田尔耕越说越气,急的直跺脚。
“田大人不要生气,西厂的建立,本来就是为了制衡你我两家,既然陛下已经有了这个心思,必然就乐意看到你我两家吃瘪。
这种时候,你上去求陛下做主,可不就是给陛下找麻烦吗?”
赵靖忠赶紧开口安抚田尔耕。
好险在这里碰见他了。
要不然,等下挨骂的就是自己了。
“对了,赵公公,您呢?”
田尔耕看向赵靖忠。
“哦,我今日去司礼监值守。”
赵靖忠念头急转。
“……那下官就不打扰公公了。”
田尔耕拱手告辞。
“好。”
赵靖忠挥挥手,示意田尔耕可以走了。
“陛下到底打算做什么?是要清洗我们东厂和锦衣卫吗?”
赵靖忠看着田尔耕离去的背影,一阵的沉思。
“督主,我们还进去吗?”
等到田尔耕走远了,他的亲信才走上来。
“进去干什么?挨骂吗?”
赵靖忠转身上轿。
“回衙门。”
……
“我是真没有想到,你们这么能干。”
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保定府进发,赵轩看着身后的队伍也是一阵的无语。
他是想要让西厂去挖东厂和锦衣卫的墙角,可没有让将厂卫都挖空啊。
其实最初这消息保密的很好,但奈何为了稳妥,谁都想多拉上几个人。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当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听到有一笔一千万两的合法买卖时,所有人都疯了。
厂卫中人,也许正面战斗力不行,但是在刺探侦缉方面,却当得上一句当时无匹。
他们队伍里谁收了谁的钱,谁是吃谁的饭的,他们都门清。
所以在知道西厂要对八大姓下手,而且并不介意让厂卫发财时,他们在第一时间将跟八大姓有牵连的自己人都给灭口了。
对外的消息还在正常的联系着,而他们则倾巢而出,跟随赵轩前往山西。
一路之上赵轩在明面上吸引所有人的视线,而厂卫的其他人则在半途伪装成各种身份,从各个方向朝山西潜伏进去。
他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锁定八大姓的老巢,一举将他们的家财全部启出来。
钱是英雄胆,想来等到孙承宗带着几百上千万两的白银赴任,那里的官兵们应该也有胆子拖住辽地蛮族了吧。
而这剩下的时间,也足够赵轩清缴大明境内的隐患,给老百姓们再换一个天了。
……
“回禀督主,我们在范家内府有十五名暗探,其中进入核心的有三人。
现在已经探明的范家赚取的白银的存放位置,其中共有……”
一名东厂的番子跪在地上,语气有些激动。
督主没有骗他们。
山西八大姓,仅仅一个范永斗,其白银就超过了一千万两,这还没算上他的家产债务财货等等。
光是一个范永斗,就可以让让他们所有人都吃个盆满钵溢了。
“嗯,继续探查,确定他们范家嫡系所有人的位置。”
赵轩挥挥手,示意对方离开。
如今这已经是距离出京之后的一周后了。
魏忠贤已经到达了凤阳。
但是对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让当地的官府和卫所都投鼠忌器,不敢上手。
而沈炼他们在当地也是举步维艰。
胡俊他们的轮回小队已经尝试进攻了对方好几次,但都被对方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打退。
不过他们的屡次进攻,也将凤阳附近打成了一片废墟。
甚至这里都成了各地流寇的禁区,谁知道神仙正在这里打架。
看着情报中,这两个轮回小队造成的破坏,赵轩也不禁感慨轮回空间堪称是世界的破坏者。
嗯,他不是。
“我们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能下毒就下毒,能暗杀就暗杀,杜绝一切正面厮杀!”
赵轩看着围绕自己而跪的几名下手,吩咐下去。
“是!”
这几个人都身着平民的衣服,得令立刻离开。
夜里,张家口范家宅邸外。
赵轩抬头看着远处仿佛一个小堡垒样的范家大宅。
在赵轩的指示之下,锦衣卫从一周之前,就已经开始给范家上上下下的所有人的食物和水源中投下慢性毒药。
这些毒药并不会致命,只是会一点点的降低一个人的五感。
一直到今天,他们体内积累的毒药剂量已经足以让他们睡沉听不到外面的丝毫动静。
随着赵轩的一声令下,范家大宅的侧门被悄然推开一道缝隙,穿着夜行衣的锦衣卫和番子带着兵器悄声进入宅院内。
期间,宅院内也曾响起零星的惊呼和兵器碰撞声。
一直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范家大宅的正门被缓缓打开。
朦胧的天色之中,五百多辆载满重物的马车浩浩荡荡驶出范家大宅,缓缓走向城门口。
但是有赖于范家打通了张家口上上下下的所有关系,这么庞大的一个车队清晨出门,甚至都不会收到任何的盘查。
他们就这么看着,这个庞大的车队缓缓消失在视线尽头。
……
“马景忠,得白银一万两。”
张家口外的一处山隘中,一辆辆马车上的箱子被打开。
而一群人,则正拿着一个个平时称牲口的长杆称分银子。
而被叫到姓名的人,则兴奋的走上前,用一个大麻袋拖走自己的那份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