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请君入瓮
宋仁贵就知道孙秀芹会有这一招,不过乔建国这个兄弟已经给他指了条道。
他指了指自己的腰,“瓜婆娘,老子这腰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干那种活吗?
当然了,你如果硬要逼老子干也行,可我丑话说在前面。
我这腰就这个逼样,干得好外面,就干不好里面,干得好白天,就干不好晚上,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孙秀芹一下子没了劲。
女人再强,那也得要有男人心疼才行。
现在人还年轻,自家男人随自己怎么扁都行。
可再过几年,人老珠黄,没有个孩子傍着,一切都是空的。
自家男人已经四十三了,要是再怀不上个什么,那后半辈子可就惨了。
“那、那、那你兄弟这么有本事,你又对他这么好,他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发财吧?”
宋仁贵一听这话就来气,“你前面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说什么有钱自己赚就行了。”
“那、那、那是前面,现在是现在。”
宋仁贵也不想跟她扯了,“所以说,以后对别人乔兄弟好一点,不要老给别人脸色看。
别人乔兄弟呀,对我这个哥是真够义气,他说了,有钱大家一起赚。”
孙秀芹又有劲了,“老宋,我知道了,我保证以后乔兄弟就是我亲弟弟。
那你说说看,这钱咱们怎么一起赚,是打平伙,还是怎么的?”
“打平伙,别人辛辛苦苦养的鹌鹑,为什么跟你打平伙?”
“那怎么弄,你先说说嘛。”
宋仁贵之前也没有算个细账,心里没有多少底,就是想着发展得好,将来一个月可能有一万。
可现在既然说到这利润,他心里就不由开始计算了。
鹌鹑蛋生的论斤卖,卤的却是论个卖。
说起来也不贵,按他们之前的走访,一毛一个。
如果量大,达到百斤以上,他们就批发,算下来大概八分钱一个。
蛋有大有小,零售补批发,一斤便是三块五毛钱左右。
成本这两块五他不能赚,就只能分一块里面的利,两成便是两毛。
一天750斤,那就是150块钱左右,已经超过他店里的利润了。
可再等两个月,这些鹌鹑就可能达到五六万只,这个钱还会翻一倍。
如果再算上后面的鹌鹑肉,一天三百块多不是不可能。
这还只是鹌鹑,还只是绵洋这一片,发展到后面,一个月分一万,可能都是少的。
当然了,男人嘛,都要有自己的私房钱,要不然不自由,出去也没面子。
他觉得,还是得按乔建国刚才给他说的那么说,将来才能有搞头。
“乔兄弟说了,他这鹌鹑一旦出来,就需要一个地方来当总店来卖,想租咱们的房子,一个月三千租金。”
“三千?”
一听这话,孙秀芹真把乔建国当亲弟弟了。
家里的店,自己男人天天忙死忙活,一个月下来,也才三千多块钱。
现在就把房子租出去,就是这么多钱。
“咱们什么也不用干,就有这么多吗?”
“对呀,就像租另外三套住房一样的,天天在家里等着收钱就行了。
可这话你可别给别人说,乔兄弟是把我当成哥,才把这种好事给我的,别人绝对不可能有这种好事的。”
“我知道,我知道。那还有别的吗?”
宋仁贵知道老婆的小算盘又开始打了,这也正是乔建国给他说的第二步操作。
可他表面却是一脸蒙,“这天大的好事,我都落下了,还能有什么别的?”
孙秀芹给他揉揉腰道:“老宋,你看呀,我这文化,又干不了什么,家里就靠你一个人挣钱。
虽然说租金不低,可咱们已经有四张嘴吃饭了,要是咱们再生个儿子丫头,那就是五张嘴了。
二娃子已经是大人了,你总不能让他白吃一辈子吧,你呢,腰虽然不行,可乔兄弟这店里的事,应该还是可以应付一下吧?”
“那可不行,别人乔兄弟说了,他要找漂亮美丽的营业员,我一个老头去干什么。
可惜呀,你不会算账,要不你去,我估计他倒是会愿意。”
一听这话,孙秀芹只觉豁然开朗,嘻嘻一笑。
“老宋,我不会算账,你会呀,你长得丑,我长得漂亮呀?
要不这样,你给乔兄弟求个情,让我去站吧台,你去帮忙算个账、收个钱就行了。
再说了,这么大的生意,那些批发的、送货的事多着呢,一两个人也不行呀?”
宋仁贵是太佩服自己兄弟了,这一招引君入瓮用的简直是太神了。
原本这些话就是他想说的,就怕孙秀芹跟他扯弯筋,死活不同意。
现在好了,孙秀芹自己说出来了。
“哎,好吧好吧,为了咱们多赚点钱,我去跟我兄弟说说。
可我丑话说在前面,你之前那么给别人乔兄弟脸色看,他能不能答应,我可不能保证。”
孙秀芹眼睛一亮,“那要不这样吧,我跟你一起下去,给他道个歉,赔个不是。”
见着孙秀芹喜笑颜开地下来,乔建国就知道这事成了。
孙秀芹是看不起他这个土包子,可毕竟是宋仁贵的老婆,总比外人信得过。
再者孙秀芹长得是真漂亮,像女儿说的,销售员的颜值,往往比脑子子更重要。
老店新开,总是需要一点噱头的,现在有孙秀芹这种美女坐在那,就算其中一项了。
“嫂子,你怎么下来了?”
乔建国装作不知道。
孙秀芹再也不像之前那样端着,要不是男女有别,真想像电视里的外国人一样,给乔建国来个大大地拥抱。
“乔兄弟,之前的事,是嫂子不对,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生气。
你也知道,嫂子我除了这张脸好看一点,也没有什么文化,不懂那么多,今天就以茶代酒,给你赔个不是了。”
乔建国并没有阻止孙秀芹认错道歉,这是他自己悟出来的。
女人这种动物,就是个极端,喜欢你时,可以跟你赴汤蹈火,不喜欢你时,恨不能把你煮了吃了。
宋仁贵碍于夫妻感情,不好收拾她,他这个兄弟好收拾,也得收拾,要不然迟早会出来坏事。
等着孙秀芹做完一切,这才端起茶杯,微微一笑。
“嫂子,你这话就见外了,我跟宋哥是好兄弟,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呵呵,是呀,是呀,大家都是兄弟。”
孙秀芹一时有些拘谨起来,这让她很是奇怪,不明白明明是同一个人,怎么自己的心态一下子就变了呢?
想来想去,终于想明白了。
眼前的男人,早已经不是几个月前那个衣着破烂的土包子了。
从今天起,即便是她,也要跟在他屁股后面,看他的脸色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