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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真假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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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石榴花渐渐又开败了一批。

    还有几日便是十五, 刘仲英比之前越发忙碌,有时候苏锦在县衙也见不到她,问王流也只说是家中有人生病。

    不过, 阳初与苏锦申请去铜炉实地考察一番, 递上书面文件的第二日就得了批复。

    铜炉毕竟在坤如山,就是赶路也须半天。

    加上她们在县衙住了近七八日光景,刘仲英特地又批了她们回家休养一日再启程。

    苏锦右臂的伤几乎好全了, 可仍是不大能活动。总归今日休沐, 与阳初在县衙门口辞别, 她便先去了医馆。

    “你还真是个急性子。”坐堂的老大夫见了苏锦就摇头,“与你说过多少次了, 这手臂得好好将养, 万不可操之过急, 你就是不听。”

    “罢了, 好在老生早就料到你会找来, 喏,这个药包每夜都敷在肩上, 不出五日, 保管你右手灵活的像猴。”

    “多谢。”苏锦含笑笑过, 又问了老大夫哪里有卖蜜饯的。

    “蜜饯,是给你小夫郎买得吧。”老大夫呵呵一笑, “我看你就不必再买了,昨他来复诊,也问了老生同样的话。”

    “那我家夫郎的脉象如何?”

    “康健的很,比你的不知好上多少。你到底是个女子,以后可要多加注意,切莫再受伤。不然你那小夫郎非得把老生这医馆哭破了天。”

    苏锦面上一红, “原原性子单纯,经不得吓。”

    “老生也禁不住吓。”坐堂老大夫摇头直笑,“罢了罢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谢过灰白了发的老大夫,苏锦转身便去肉铺买了些肉,也不知这些天他在家有没有好好吃饭,总归她也回来,便能盯着他多吃些。

    她想着念着傻乎乎的小郎君,才走进巷子,就瞧见要出门的宋致。

    “苏姑娘!”桃花眼里柔意涟涟,克制的思念终是忍也忍不住,直直走近日思夜想的姑娘,轻轻环住她的肩头,“你终于回来了。”

    “宋公子?”她手里拎了菜和肉,肩上还背着小包袱。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苏某已经有了夫郎。”

    黛眉下的水眸淡然,没有半分欣喜。

    宋致身子一僵,唇边的笑意却是怎么也维持不住,“我知道那是假的。”

    “你再等我几日,我定会摆脱宋家。”桃花眼里满是祈求,“最迟便是这月十五,好不好?”

    “宋公子,你可是在谋划什么?”自沈原说起宋致的鞋边曾沾过蓝色的小花,苏锦心中就越发笃定。

    见他为难,苏锦也并不再问,只低道,“不论公子所求为何,还望公子多多保重。”

    “你担心我?”宋致低低喜道,“苏姑娘放心,我已有万全之策。”

    他肩上背着来时的包袱,苏锦心下了然,“看来公子这一走,应是再无后顾之忧了,那苏某便祝公子一路顺风。”

    “苏姑娘,我”

    苏锦摇头止住他的话,“两厢博弈,你我皆为棋子。宋公子无需解释。”

    “你都知道了?”宋致垂首望她,忽得贴向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

    苏锦一怔,还来不及问他究竟是何意,额间被人轻轻落下一吻,男子的叹息似是羽毛,吹过她的耳廓,“苏姑娘,我做这些,所求不过一个圆满罢了。”

    “你且好好保重。”

    那袭海棠红渐渐走远,巷道里温温起了风,吹得苏锦后背生寒,愣了好一会才回了神,快步走到院里。

    刚把手里的菜和肉放在厨房,就碰上推了院门进来的秉文。

    “苏姑娘?”

    似是没料到能碰上苏锦,秉文面上慌张的明显,他手里还拿着沈原的外衫,“小的来替公子取件干净的,这件泼了茶。”

    “我家夫郎呢?”苏锦洗了洗手,亲自去卧房的松木衣柜拿了件月白的衣衫。

    “公子吃醉了酒,不,是,是犯了困。”秉文抖得厉害。

    苏锦一愣,面上登时生了寒,“到底怎么回事?”

    她抬脚就要往隔壁去,却被秉文一把抱住了大腿,“苏娘子,您现在还是别去了,我家娘子的背景您也清楚,您是斗不过她的。”

    往常怯怯的秉文,手劲却大得出奇。

    黛眉拢起,自衣袖中滑出一把极为锋利的匕首直接抵上秉文的咽喉,一字一句说得冷漠,“想死?”

    素日里温和的书生又能有多狠心。

    秉文笃定她不过是个绣花架子,压根没放在心上,眼眶中蓄了泪,还未开口。

    衣领上便开了花,艳红红一片。

    剧烈的痛意蔓延,方叫他真的骇破了胆。

    尤其苏锦眉眼之间俱是煞气,没有半分怜惜。瞧见血迹,唇边反倒起了笑,阴森的很,与一贯温和的样子截然相反。

    秉文求财,哪里会料到她发狠是如此可怖的情形,当即不管不顾的松开手。

    总归房中的熏香已经点燃,依照阳初那风流的性子,这会苏锦过去也只能瞧见满室不堪。

    秉文算计的满满当当,甚至于又火上浇油地冲着苏锦的背影高呼了一句,“苏娘子,您拿着匕首做什么!”

    匆匆推开隔壁的院门,除了卧房,其他门都大大敞开。

    苏锦脚下未停,还未近前,就听见沈原无力的声线,“走,走开,我要,要回去找苏苏。”

    “找什么苏苏,找妻主,我当你妻主如何?”

    这吊儿郎当的声音,不是阳初,还会是谁。

    哄——

    房门被人狠狠踹开,苏锦面无表情,望着慌忙从床榻爬起的阳初,一步接一步逼近。

    她什么话都不说,却仍让人生出无形的压迫。

    “润,润元,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阳初结结巴巴解释着。

    她进来的时候,就瞧见被褥里躺着个动不了的少年郎。

    室内熏香浓郁。

    阳初低道,“刚刚鬼迷了心窍,我也没认出来他就是苏主夫。”

    她讪讪一笑,“你瞧,总归什么事也没有。”

    “呜,苏苏。”躲在一旁的小郎君眼眶里都是泪意,想要藏进苏锦怀里,偏身上软得没劲。

    伸手替他披上月白的外衫,一言不发的苏锦手指成拳,狠狠打在阳初面上。

    “润元,你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她毫无防备,苏锦打得又重,登时便跌坐在地上。

    仰身之时只瞧见苏锦袖中的匕首寒光闪烁,阳初忙低道,“润元!莫中了她们的计。”

    “你我不反目,她们又如何放心。”

    她说得又轻又快,阳初一愣。

    就见苏锦眉眼冷厉,接连几拳都发狠似的打在她的腰腹,连慢悠悠赶来的秉文也吓得魂不守舍,可沈原又动不了。

    他若不拦着,只怕阳初生疑,当即硬着头皮冲了上来,“苏娘子,快住手。”

    听见秉文的声响,苏锦手下更狠,阳初想要反抗,几次都被她牢牢压制在地。她虽为书生,可这几拳打下来,又专挑疼的地方。

    阳初皱眉吃痛,手指才扣上她的右臂。

    就听那熟悉的声音似是来自恶魔低语,“阳姑娘可要忍着,都是为了大计。”

    “苏娘子,您停手吧。”

    秉文照例哭得肝肠寸断,苏锦斜睨了他几眼,这才松开被打得直喘气的阳初,“今日之事,你务必给我一个说法。”

    “不然,我定上报书院,消你内舍生之名!”

    “润,润元放心,此事我一定查个清楚。咳,呕”阳初被打得直吐酸水。

    目送苏锦扶着沈原出门,被打得直吐酸水的阳初这才靠在秉文身上虚弱道,“不是叫你绊住她么,怎得如此无用!”

    “娘子,小的也着实没料到苏娘子如此大胆,您瞧。”松开手帕捂住的脖颈,秉文委屈万分,“这苏娘子瞧着老实,内里却是个疯癫性子,依小的看,娘子若是当真喜欢那公子,不如趁这次入山,一不做二不休。”

    他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也好解了娘子今日被辱之仇。”

    “我欺了人夫,你却觉得是我被辱?”阳初忽得低低发笑,“秉文,今日的香,你不觉得有些浓么?”

    “娘子这话小的可听不懂,咱们卧房里素日都是这香,呃”

    还要狡辩的小厮骤然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瞧着插在自己胸前的短剑,“娘子,您,您这是”

    “怎么,你没听苏姑娘说要有个说法么?”阳初捂着肚子站起,一脚踹在秉文僵住的肩头,“你若当真助我成了美事,留你一命也无妨。可偏偏”

    阳初冷笑,“你既蠢又毒,无用至极。留着你也没什么用。”

    血味渐渐盖过了浓郁的香气。

    “老四!”

    阳初坐在窗边,悠悠斟了杯茶,“收拾干净些。”

    隔壁。

    拢下的纱帐里,小郎君早就哭红了眼。他身上没劲,也不知被秉文下了多少药,这会靠在苏锦肩头,细细说了今的遭遇。

    “妻主,都怪我不小心。”

    伸手安抚地拍了拍沈原的肩头,苏锦眉目间冷意凝结,“不关你的事,想害人的总会有一百种一千种法子。”

    他已经很防着秉文,吃喝都寻了借口避开,却不想栽到了小小的绣线上。

    亏秉文想得出来!

    想起今日阳初贪恋的目色,苏锦心头生寒,细细盘算了几遍,只把人又抱紧了些。

    “妻主。”小郎君蹭蹭她的脸,“原原想沐浴。”

    “好。”

    温热的水汽自浴桶漫开,苏锦心事重重,闭着眼扶沈原进去。

    她背对着他坐在门口。

    沈原面上通红,手下的动作却越发的慢吞吞,“妻主,原原好难受。”

    他药力未过,身上仍是无力。

    苏锦扶他躺回床榻,小郎君额上渐渐出了汗,攥住苏锦的手也开始发热,他缩在被里,声音都有些沙哑,“妻主,我,我好像生病了。”

    苏锦急急拿了湿帕子放在他额间,“可是刚刚水太凉了?”

    烧红了脸的沈原神志全无,摇着头拉着她的手指在自己额上,“妻主,这里晕。”

    继而又指在自己心口,“这里也疼。”

    苏锦一顿,想要缩回手,就被小郎君紧紧抱住,“妻主,我是不是活不久了?”

    “不许胡说。”苏锦皱眉。

    总归还是秉文点的那香作怪,沈原熏了不少,才会难受。

    窗外的花朵沾了晨露,沉沉压在枝头。

    “妻主是原原最亲密的人。”小郎君悄悄从枕下摸出一本画册递给她,“妻主若是担心,这上面有写既能快乐又不会破了朱砂的法子。”

    玄黑色的封皮,怎么看怎么熟悉。

    苏锦面上烧得厉害,这本可不就是她不知放在哪,又消失不见的《礼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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