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极刑
b07站在窗边，怔怔地向外望去，腿上和手臂上已经被她掐得青一块紫一块，她是依靠这种方法来保持清醒的。
窗外的顾也露了面，b07勉强睁大眼睛，回给她一个微笑。
而这回，顾也打开了房门，她被允许进来了！
顾也心疼地跪坐在地，拉过b07的手臂，瞧着她身上这些触目惊心的伤，面容憔悴苍白，身子饿得消瘦了一些，哪还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顾也揪着胸口，仿佛胸腔被抽走了所有的空气，肺腑也连带着痉挛不已，自责地捶打着自己。
b07连忙拉过顾也的手，摇了摇头，面上也流满了泪水，却是连放声大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缓和了情绪后，顾也将b07抱到床上，自己则守坐在床边，柔声道:“睡会儿吧，妈妈替你看着。”
b07点了点头，双眼却是反反复复地睁开又闭上，大脑还在抗拒着睡意，徘徊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飘进了鼻端，闻着令人心安。b07只觉得眼皮愈来愈沉重，眼前开始逐渐混沌，耳边也没有任何声音，她控制不住地想要陷入到柔软的梦里面去。
b07的呼吸微沉，显然已经陷入了熟睡。
顾也哀怜地理着b07的鬓角，轻轻地从她的手里拿走了伪光源。
“给我吧。”躲在门后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不耐烦地就要抢过顾也手里的伪光源。
顾也躲过了她的手，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
那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放心吧，她把伪光源完好无缺地还回来，我们就不会牵连治罪她的。”
顾也这才放心地把伪光源交到她的手上，那人从她手里刚刚接过伪光源，嘴上便立即嘲讽道:“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有心思管一个克隆人，真好笑。”
顾也不做理会，重新回到了房间里。她趴在床头前，侧头看着b07的睡颜，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明天她就要被电极处死了，今天是她能陪着b07的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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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07从香甜的睡梦中被粗鲁的开门声惊醒，她睁开眼看，却发现有三个人闯进了她的房间，押解着顾也就要离开。
她慌乱地在床上摸索着那颗球，环顾房间里的角角落落，却怎么也寻找不到，哭喊着跟着那三人离开房间，跟了一路。
硕大的刑场，中央高高的地方赫然立着一个圆形台面。顾也被他们用镣铐束缚住手脚，四面是还没有开启的超大负荷的电极网，等要真正开始行刑时，它们便会逐渐向中心聚拢。
顾也的脚下一片焦黑，以前也有人和她一样，犯了重大错误在这里被极刑处死。
b07被阻止在场外，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台前，坐着一排官员。他们身后的看台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都是被要求来观摩犯了城规的人的下场的。
“那不是顾也吗？”
“我就知道她掏心掏肺地对待那两个克隆人，迟早要被她们害死。”
……
指导员所在的区域内，她们纷纷把目光投至邢台上，伴随着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
“时间到了。”一个官员话音刚落，手指推移间就启动了电极网。
电极网还未靠近顾也的身体，她的每根发丝便都竖立起来，整个人瞬间变得通红，血管里的血液沸腾般想要扩张出她的皮肤。她的每个指端都像是被绞着一样疼痛，耳边是很清晰的滋滋电流声，她认命地闭上双眼，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滑落。
b07眼睁睁地看着那张电网逐渐穿过顾也的手指，被触碰到的手指表皮水分像是瞬间蒸发，萎缩着变成一节焦黑的枯指，很快就要轮到手掌、胳膊、身体……
顾也的脸扭曲了一般，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b07近乎疯狂地嘶喊，嗓子似乎在这一刻浇入了滚烫的开水，沙哑着再也叫喊不出来。
场上一片寂静，他们被眼前的惨象吓得噤了声，只有顾也的痛苦的叫喊声回荡。
突然，场上陷入一片黑暗。
所有的灯都不再发出光亮，电极网也停止了聚拢，不再运行。
黑暗中，传来了几束光。
那几束光直直地走向邢台，其中一人解开了顾也手脚上的镣铐，其余几人合力将她带下了台。
随后，整个场上又重新恢复如昼。
“抱歉，我来晚了，”祁烨微笑着面向虚弱的顾也道了歉，随后又面向众人，开口道，“经研究，那位所谓的感染者其实是免疫体，所以顾指导员不必再受刑了。”
支撑着顾也的两个人身上冒出了涔涔冷汗，他们低着头不语。
其实，当开启电极网的前一刻，他们便已经到了刑场外。
祁烨想教训一下那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经常自作聪明的小鬼，特意迟了些时间才去阻止顾也的极刑。
他要让她体验一下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承受痛苦的感觉，只有这样以后才不会自以为是。
病房内，b07和被释放的颜钰站在顾也的床前，两个人都不说话，担忧地看着昏迷的顾也。
顾也受伤的手指均被截去了，外部缠绕着一圈一圈带血的绷带。
“现在的技术能够给她造一双机械手指，只不过没有原生手指灵活，基础的日常还是能够做到的。至于她身体的其他方面没有什么大碍，好好休养就行了。”聂晟面向凌杨，两人站在病房的门口交流着顾也的伤势情况。
凌杨听后放心地点了点头，慢慢地踱步走到顾也的病床前，伸出手揉了揉b07的脑袋，又看向了颜钰。
颜钰偏闪过头，全身上下都透露出戒备，凌杨只好收回停留在半空中的手。
“听说，你也是个免疫体啊？”凌杨蹲下身子和蔼地笑笑，尝试着与颜钰亲近。
颜钰后退一步，脸撇至一边看向顾也。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治好她的。”即便是被冷脸相待，凌杨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
颜钰听到了她诚恳的话，面色有些动容，转正了头看着凌杨。
“愿意接受训练吗，到时候你们俩长大了一起上地面杀敌。”
“杀敌，什么敌人？”
“你被什么怪物咬了就是杀什么敌人。”凌杨想不到什么好的形容词，突然想到他是被血枭伤过的，应该见过血枭的模样，便回答道。
颜钰瞬间冷了脸，全身都充满了抗拒，他粗着嗓子咆哮着冲出了病房:“我才不会帮你们杀我的妈妈！”
凌杨和b07呆愣地看向门口，只剩下一扇门吱呀晃动。
议室里。
凌杨闭上双眼，手指捏揉着眉心，她的头很痛。
“就因为同情他有一个血枭母亲，放弃一个未来的好战士？”祁烨拍桌而立，衣角带倒了桌上的那盏熏香，“他的身上有血枭的伤口！一个母亲怎么可能会伤害自己的孩子？他可是从一个失去了意识的血枭手底下逃出来的！”
开这场小会的本意是讨论如何补偿顾也，让总区的人闭上议论的嘴巴，却被祁烨岔开了话题，交谈到是否收纳培养那个来自地面上拥有免疫能力的小孩为战士。
凌杨不知道祁烨是怎么得知那个小男孩的母亲是血枭的。
场下没有一个人赞成她，都认为不必因为这个原因而放弃一名难得的免疫体。
免疫体，就算被血枭伤到也不会被同化，而其他的战士须得十分小心谨慎，被血枭挠破了皮都是一件不容忽视的事情，可根本就没有多少人能做到毫发无伤。
为此，他们派的人每次上地面时，都远远避开那个就在附近的血枭部落，浪费了大把的时间。
“可是，这得看他自己吧？这孩子的妈妈是血枭，他不会愿意的。”凌杨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一直站在窗前的祁时没有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首长该不会连修改记忆这么一个简单粗暴的方法都想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