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危机
“顾一，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把大家照顾地……怎么样了……”顾桐轻推开破烂的木门，伴随着摩擦地面发出了嘎吱刺耳的声响。
在眼神触及到房间里的东西后顾桐的瞳孔骤然放大，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眼中浮现出难以抑制的震惊。
一只体型硕大的怪物蜷缩着身子挤在墙角边，本就不大的房屋在怪物的身形衬托下显得更加低矮。似是听见了顾桐的呼唤声，此刻怪物蜥蜴般的猩红双瞳正死死地盯着她。
他对着顾桐张了张嘴，喉口只是在嗬嗬作响，说不出半个字来。
顾桐错愕地停下背后掏枪的动作，略带质疑地看着面前的怪物。顺着目光下移，她看见怪物的嘴角挂着粘稠殷红的血液，外露的獠牙像是被血液浸透般隐隐泛红。
顾桐重重地摇了摇头，立即否定了自己刚刚的想法——
不，不会的。
这个怪物不会是顾一。
看见怪物从地上爬起向她靠近的趋势，顾桐警惕地后退了几步，当机立断地掏出手枪扣下了扳机。
怪物撇过头，子弹只是射中了他的眼睛。
怪物捂着受伤的眼睛，从指缝间流淌出来青红色的血液，他愤怒地嘶吼出声，抬手将顾桐打至角落。
本就破烂不堪的房屋可察地抖簌下厚重的灰尘，顾桐瞬间从口中吐出一摊浓血，她认命地闭上眼睛，却迟迟没有动静。
睁开眼时，她只看见门外怪物逐渐远去的身影。
顾桐扶着胸口缓缓站起，怔怔地环顾着房子里凌乱的一切，目光最终锁定在躺在地上的一张破纸板，上面是一行木炭灰写的字，顾桐一眼就辨认出了是顾一所写。
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便是——
“桐姐姐，我对不起大家。”
顾一在信里交代了在他外出寻找吃食的时候，同伴们都被抓走了，与此同时他发现附近的流浪者也在莫名其妙地减少。
他偷偷地跟着几个可疑的人发现了一处地方，那里面有一个疯子在拿那些流浪者做实验，每隔几天他就能听到里面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喊声，自己也是被他变成了一个怪物。
信里还交代了那处地方的具体位置。
“桐姐姐，要帮我们报仇。”
最后的字迹凌乱地根本不在一条线上，似乎是花费了极大的力气，每一个字都像是烙印在上面一样，甚至将纸板捅了一个大洞。
是的，在他们的心中，顾桐参军是去匡扶正义，而不像她参军的真正目的——自愿参军有资助金，可以在这贫民窟养活他们这一群被迫流浪的孩子。
就这么简单。
顾桐看着手里的枪出神，就连这把枪也是她从部队里面偷带出来准备私卖给别人的。
如果她在，她没有参军，这些孩子是不是就能免于苦难。
日头西落，光芒渐趋沉没，周遭显得一片死寂。
顾桐凭借着脑海中的记忆摸索着道路，沿途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建筑物，只有臭气冲天的一个又一个垃圾场，最后她终于停留在了一栋实验楼前。
这片地区也只有这一个房子存在。
顾桐利用半身高的杂草丛作为掩体，蹲守在外，紧盯着门口。
不多久，她便看见了一个身穿白色衣褂的男人走出房外，身边跟着一个模样约莫6、7岁大的男孩。
“那里有人偷看，”男孩手指精准地指向顾桐的藏身之处，“江博士，是否需要我把人抓来？”
江傅业循着指端看向远处的杂草丛，虽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还是点了点头。
很快，顾桐双手便被压在身后带到江傅业的面前，她不免震惊于一个孩童竟有这般的洞察力和如此大的力气，钳制得自己根本动弹不得，连让她扭动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而且刚刚，她明明只是转个身的功夫，那个男孩就现身到了她的身前！
“军用枪？”江傅业把玩着从顾桐手里收缴来的手枪，不禁笑出了声，“你这人有点意思啊。”
不管这把枪是不是她自己的，都能够说明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顾桐仰起头看着江傅业，长得跟顾一信里写的如出一辙——长碎发以及那样令人心悸的瞳孔。
这个男人就是把顾一变成怪物的疯子！
“提醒你一句，不该看的就别想着去看。”江傅业瞥了一眼顾桐，颇不在乎地将枪扔回到了她的脚下，撂下这么一句话就带着男孩走了。
“江博士，就这么放过她吗？”
“我已经提醒过她了，如果她进去了，就是她自寻死路了。”江傅业说着不搭调的回答，抬起右手在空中轻轻一挥，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的飞行舱渐渐显出了原形。
与其说是飞行舱，倒不如说这是个能随意飞行的小型火箭，里面的体积仅仅能够容纳下两个成年人，与军用型飞行舱实在不能相提并论。
待到飞行舱在空中变成一个黑点直至消失不见，顾桐才稍有所放下心来。
从外部看，这栋房子并不算大。但当顾桐走深之后她才发现里面的房间分布的很不规律，就像是一个中型迷宫。
内部的每一个房间都是用厚重的石门作为房门，紧紧封闭。
她谨慎地端着枪，左右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一扇门里突然传出了若有若无的声音，像是链条拖行在地上摩擦发出的声响。
顾桐耳朵贴在门边，仔细辨别着里面的声音，耳朵突然传来一阵酥麻感，石门缓缓地向两侧自动打开。
里面的的确确是锁链发出的声响，但同时也锁着一个全身暗红色的怪物，跟那天顾一的模样相差不大，身形瞧着却是小了一些。
他的脚下尽是些干枯的动物毛皮，在顾桐仔细的辨认下，这些似乎都是些普通的死老鼠。
怪物朝着顾桐嘶吼，吼叫声引带了其他房间，嘶吼声顿时连成了一片直击耳膜，震得顾桐不由得心里一颤。
怪物情绪很是激动，挥动在空中的双臂被锁链限制，锁链震颤发出的声音紧扣着顾桐的心弦。
顾桐小心翼翼地围着怪物行走。
突然，外部也发出石门打开的声音，顾桐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急忙走向门口探出头向外看，石门一扇接着一扇地打开。
回过头瞥了一眼，身后锁住怪物的铁链似乎也有所松动。
“咔哒——哐啷——”
锁住怪物四肢的镣铐突然全部都自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