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太宰治究竟在想什么夏油杰猜不到, 而他更猜不到的是算计了他、并一步步推动他为他送枕头的太宰治此刻的现状。
“先说好，如果可以我想要个殉情的对象，最好是女孩子……啊如果可以是个人就更好了。”被逼迫到角落里的家伙没有一点身处危机中的自觉, 反而油腔滑调的。他背对着黏滑的下水道墙壁双手举起做投降状，多日来的逃跑使他的衣服变得有些皱巴巴的，但这也只是让他像个宿醉过后的人士而非一个被怪物追杀的逃亡者。
“油嘴滑舌的小鬼！”漏瑚差点气的头上的岩浆爆炸。“接下来就是你的死期！”
盘星教在横滨的烂摊子大部分都是归于高桥对真人能力的渴求所引发的, 在将高桥处决后原本一切风波该随着高桥的死亡而逐渐退去。‘夏油杰’无意与横滨本地的港口mafia有过多的交集，横滨的势力交错复杂, 而盘星教在其中不过是发展几个教徒没有必要与其交恶。
在令真人杀死高桥后，‘夏油杰’计划将盘星教先暂且撤出横滨。这是示弱的信号, 杀死高桥或许会令港口mafia对盘星教产生怀疑, 但盘星教的轻易撤离则会对其产生另一种信号——即是盘星教的歉礼。
这是‘夏油杰’所计划好的, 虽然他并未将盘星教放在眼里，任由港口mafia将其吞噬也无所谓，但为了之后的计划可以顺利进行, 眼下死掉的诅咒师还是越少越好。
这是‘夏油杰’计划好的事情，但未等横滨内的盘星教教众先行一步，本该息事宁人的局面出现了不太一般的发展。
——盘星教的据点遭到了袭击，就连豢养在横滨的咒灵都消失了。
现场没有咒力残秽却可以将他放置在横滨的咒灵无声无息消灭掉, 除了拥有六眼的某位咒术师能做到外竟然还有其他人。
到过横滨的五条悟本该优先受到怀疑，但按照规模来说‘夏油杰’很难相信仅这种程度的手笔会与已经从横滨离开的对方有关系。
在思索过后‘夏油杰’决定派真人带着漏瑚再去一趟横滨。
在这个命令令漏瑚起初十分不屑, 属于人类的事情竟然要沦落到要咒灵帮忙善后，这一刻漏瑚甚至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选错了人，与‘夏油杰’合作之事是否正确。
不是咒术师, 那就只能是区区人类, 诅咒师竟然已经弱到这般地步了吗。
横滨在漏瑚看来没有什么危险, 就像是小孩子的游乐场一般, 虽然其中有真人颇感兴趣的异能力者存在，但找到幕后的家伙也不过是稍高难度一些的捉迷藏。在他们这些依自然而生的强大咒灵面前弱者与弱者并无区别。
直到在真人发现了对方踪迹前，漏瑚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看到了漏瑚头顶岩浆几乎要喷涌而出，太宰治赶忙为其添了把火：“殉情对象是富士山的话还是算了。”
他的眼神充满了嫌弃。
漏瑚这下是彻底爆炸了。
这份被戏耍的感觉真是该死的令人熟悉，再加上太宰治逃跑的过程如戏耍老鼠一般没什么两样，这令漏瑚脑中顿时浮现出了不好的记忆。不同的是五条悟是基于更强所以对他的不屑与玩弄，而面前的太宰治则是因为他的诡计多端与奇怪的异能力，但二者同样的恶劣至极。
就在漏瑚准备不管不顾直接动手杀掉太宰治时，被一旁的另一同行者拦了下来。
“你也太容易被激怒了，漏瑚。这样可是会上当的。”
拦住他的人是真人，他正坐在地面上。被叫了一声的漏瑚在看向真人时发热的大脑找回了几分理智，他忍了又忍，被怒火充斥的眼睛带上了警惕。真人因为刚刚被太宰治触碰到的原因下半身变得软塌塌的就像一团被揉捏起来的橡皮泥，而这团橡皮泥此时正在扭动的准备变回人类的双腿。
在双腿成型后真人站起来原地蹦了蹦，在确认双腿无碍后他饶有兴趣的看向太宰治：“真是有意思的能力。”
还在做出一副投降样子的太宰将好奇的视线从他的双腿上收回，闻言露出一个假笑：“你也不遑多让。”长着人类模样的咒灵，闻起来似乎与他拥有同样令人作呕的气息。
真人：“不逃了吗？”
“不了。”
“唉？明明可以继续的吧？”
“下水道的气味太难闻了，我要换身衣服。”太宰的表情嫌弃。似乎比起危险来说，衣服长期处在这阴暗潮湿的下水道的环境中所沾染上的发霉的气味更让他难以忍受。
“你这家伙！”一旁的漏瑚又被气到了。
虽然很想就这样杀了太宰治，但漏瑚咬着牙眼睛顾忌的看向了真人。
果然——
“漏瑚，不可以哦。”真人再次劝道：“夏油会生气的。”
听到了熟悉的姓氏的太宰治并未有其他反应，他耸了耸肩，面上带了几分不悦：“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因人类而生的咒灵与常处于黑暗之中的操心师都是最通人性的，前者清楚知道‘夏油’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想惹麻烦的想法，而后者笃定那位盘星教的现教主不会轻易杀死自己。
他们此行的目的更像是警告。
太宰治已经想好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无非是双方再虚与委蛇几句，之后和平解决。是他计划中的事情。
他看着对面真人只等着这酷似人类的咒灵继续下着台阶，心中百无聊赖的计划起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但令太宰治没想到的是，真人是个有些出乎意料的咒灵，他更喜按照自己的喜好随意行事。
抛开那竟然可以对咒灵起到作用的异能力不谈，面前的家伙就像深不见底的黑暗，散发着与自己同类的气息，这让诞生后大部分只是与普通人类打过招呼的真人开心极了。
况且就算真的杀掉对方也没有意义。真人深知。说不定还正中对方下怀。
因此真人有了一个奇妙的主意，他将‘夏油’只是派自己来调查走个过场的事情忘在了脑后。光是在‘夏油’那里成长可不够，他需要一个更为合适的参考对象，如同人类在学习成长过程中会有同伴那样。
真人决定将太宰治带回去。
太宰治：？
在带着满脸写着抗拒的太宰治离开之前，真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太宰治：“你知道盘星教的那两个人类在哪吗？”他差点还忘了另一件事。
两个人类？
太宰治愣了一下，随后想起来那大概指的是被自己送到夏油杰身边的菜菜子和美美子，这会儿的话织田作大概已经发现了自己留下的那封信。他双手插在口袋中，摇了摇头无辜道：“不知道。大概是死在哪个角落里了也说不定。”
死掉了？
似乎问题不大。真人歪了歪头，对于太宰回答的真伪并不上心。
‘夏油’附带的要求里也只是确认突然消失的那两人的动态而已。如果是死掉了那就太好了！如果还活着的话说不定‘夏油’还会让他再去把两个人类麻烦的再救回来，他可没有救人类的兴趣。
……
菜菜子与美美子起初知道自己被港口mafia骗后非常生气，但当看到推门而入的监管人是夏油杰后两人立刻变了态度，就连知道自己算是变相被圈禁也没有异议。
两人在面对夏油杰讲述这点时乖巧且顺从，这种全然交付信任的姿态令夏油杰有些惊讶的同时也有些无措。
据两人所说她们是在夏油杰和五条悟吵架过后收养的孤儿。这个奇妙的说法令夏油杰欲言又止，但紧接着按照两人的话推测了一番，发现也就是在自己现如今的记忆差不多一两年后的样子他将两人收养了，而当时的他咒高还没毕业。
这种得知自己在校期间就晋升成为未成年男妈妈的震惊暂时冲淡了他的不安，夏油杰甚至还想大喊一声“救命”。
悟和硝子知道这件事吗？
既然没有告诉自己那应该是不知道的吧？如果被悟和硝子知道……光是想想夏油杰都觉得头痛。
但如果不知道……和悟吵架后收养了两个女儿什么的，真的令人有槽难吐。
夏油杰将心底的疑问说出口，菜菜子和美美子对视了一眼后给了肯定的回答。
“五条悟的话，夏油大人有带我们见过的。但他似乎不知道夏油大人和我们之间的事情？”窗也许能观测到夏油大人收养了她们，但更为详细的内情不会知道。
“为什么？”夏油杰愣了一下。
“都是因为夏油大人太过温柔了。”美美子回答道。
夏油杰感到好笑。大概是这其中还有什么不方便告诉悟的内情吧。他想起这两日来发现的两人裸露的肌肤上浅浅的疤痕再结合她们自称孤儿的身份，心中猜测到。
夏油杰坐在凳子上，身后一左一后站着菜菜子和美美子，两人一人一边的摆弄着他的头发，手下的动作异常的温柔，让夏油杰不由得感叹这就是差距。
咒灵其实是不需要梳头的，上次梳头还是因为习惯，结果交给了悟，而那次经历……算了，不说也罢。光是想一想，夏油杰都有种头皮被拉扯的疼痛感。
在阳光下，梳头这件事就显得非常温馨且惬意，让夏油杰几乎有种熟悉感。似乎自己常常如这般坐在凳子上，在温暖的阳光下任由两人为其打理头发。
但因为少了时光和阅历的打磨，夏油杰在感受到心底涌出的慈爱时变得有些尴尬。
随后随着尴尬，这份惬意的氛围也变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在中原中也来找他时，场面的尴尬直接攀升到了顶峰。
中原中也来时身后跟着尾崎红叶，他在进门后看到站在夏油杰身后争论是蝴蝶结还是狐狸发卡更可爱时满脸的欲言又止。
“夏油？”
“怎么了？”夏油杰极力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你的头上……”顶着夏油杰的目光，中原中也思虑再三艰难的吐出“没事”二字。但偏偏转头看到他一副‘难受’样子的尾崎红叶有些担忧，还在继续疑惑怎么了。
无法回答的中原中也摇了摇头，随后神色古怪的问起菜菜子和美美子手里的饰品是哪里来的。
被询问的尾崎红叶：“……。”
立马推测出大概发生了什么的尾崎红叶抬起了袖子捂住了嘴，头撇到一边当没听见。
中原中也：“……。”红叶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