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7、蛋炒饭
氤氲笼罩城市，潮湿的天气还在继续，黄昏落日，宋瑶帮着沈念星将烘干的衣物一件件收起后整齐叠放。
“笑笑，才短短三天，你唱歌的视频在网站的播放量已经破五十万啦！粉丝也过万了，按照这个好势头发展下去，你的人气会越来越高，赚的钱也会越来越多。”
宋瑶每天都会关注网站的动向，眼看沈念星的人气与日俱增，她都跟着心潮澎湃。
“宋老师，你能跟我说说，粉丝留言都说了些什么吗？”沈念星当然高兴大家喜欢听她唱歌，此外也在意是否有更好的建议。
“当然都是夸你唱歌好听，还有人说这是他听过的最有味道的翻唱，不过大家最好奇的还是你的长相，拥有神仙嗓音的小姐姐肯定长得跟仙女一样！”
宋瑶语气夸张，把女孩逗笑的同时，也让她害羞地低下了头，小声咕哝：“我怕他们对我的期望太高了。”
“我们笑笑颜值老高了，只会超出大家的期望，不然你以为周凛那小子干吗天天把你关在家里，不就是想金屋藏娇，免得被别的男人惦记。”
宋瑶说话直爽，女孩脸更红了，白里透红，未施粉黛，干净得就像是一块粉水晶。
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偏偏遇上周凛那个没良心的家伙。
每每想到这，宋瑶就开始唉声叹气。
“宋老师，你怎么了？”听见宋瑶的叹息，女孩发出疑问。
宋瑶紧紧盯住沈念星，难得迟疑地问出不着边际的问题，“笑笑，你觉得我弟弟人怎么样？”
宋瑶已经不止一次告诉自己，周凛再不珍视眼前人，她就要挖墙脚了。
她那面瘫弟弟虽然有点冷酷，也没什么异性缘，可长得还算可以，脑子也聪明，足以配得上笑笑。
然而女孩并不明白宋瑶的心思，只是很认真地开始思考她的问题。
给出的答案也是激不起什么浪花的那种。
“我和宋琰虽然接触不多，不算特别了解，但他应该是个好人。”
宋瑶的梦想破灭了，这张“好人卡”打得人脸好疼。
“人是好人，可惜，交不到女朋友。”
宋瑶自言自语，以为沈念星没听见，却被她听得一清二楚，“学校里那么多女生，他总会遇到自己喜欢的。”
“希望他喜欢的是女生吧。”
这话沈念星就有些听不懂了，歪着小脑袋问：“宋琰不喜欢女生么？”
宋瑶耸耸肩，“谁知道呢，从小到大就知道玩电脑、拼模型，就没见他对哪个女孩子上过心，作为长姐，真是为我这还拥有童贞的弟弟感到担忧哇！”
沈念星心中五味杂陈。
“要是周凛对你不好，你可以考虑考虑我弟弟啊，就当可怜可怜……”
“宋老师，我觉得我很有必要给笑笑换个老师。”
宋瑶话没说话，一个冷峭的声音出现在房门口。
宋瑶机械地转过头，只见阴晴不定的男人斜靠在门框上，眯着一双眼睛看着她。
没人知道周凛什么时候回来的，听到了多少。
“你这人走路怎么没声音的啊？”
宋瑶说得起劲，没听见声音纯属正常，连沈念星都没听到，就有点反常。
说明她把注意力都放在宋瑶的话上，根本没察觉到有人进了屋。
周凛看到女孩惊讶的神情，莫名烦躁，皱了皱眉，迈开长腿走到女孩身边，搂住她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说：“原来我不在家里这段时间，宋老师都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的声音温和而低沉，沈念星为宋瑶辩白：“周凛，你误会宋老师了，她有好好教我盲文，刚才只是随便聊聊天，开玩笑而已。”
“哦？开玩笑吗？”周凛若有所思地看向宋瑶。
宋瑶讪讪一笑，“嗐，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别太当真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见。”
边说边望望窗外，“我看天色好像不早了，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先走了。”
宋瑶见气氛不太对，溜得比谁都快。
周凛这人贼得很，容易生疑，宋瑶也不笨，察言观色后发现他只听到后半部分，并没有听到前面谈论沈念星事业的话题。
松口气之余，也识趣，可不想留在这当电灯泡。
又只剩下两人世界，周凛并未因宋瑶离开而放开身边的女孩，他扳正女孩的身体面向自己，单手挑起她的下巴，印上一吻。
由浅入深，沈念星差点喘不过气，她很少见他这样霸道，都有些怕了。
“周、周凛，我喘不过气了，快、快放开我。”像是掉进了湖里，空气渐渐稀薄，水波扼住脖颈，无法喘息。
挣扎中寻求上岸的一线生机，光影忽明忽暗，扼住她气息的水波幻化成一股清风，一飘而散。
“笑笑，我对你不好么？”
周凛捧住女孩的脸，右手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如樱桃一般殷红的唇，漫不经心地问。
沈念星慢慢平稳气息，摇了摇头，“怎么会？如果你对我不好，我早就流落街头了。”
“以后宋瑶的话，少听。”周凛摸了摸她的头说。
沈念星一怔，他忽然对她这样，是因为听了宋老师的话吗？
他是在……吃醋吗？
“为什么？”她试图窥探他的心思，“宋老师的话，会让你不开心么？”
沈念星看不到周凛脸上浮现的复杂情绪，连周凛自己都无法形容那种心情，只听得到与往常无异的轻松笑声：“我能有什么不开心啊，就是你一个小姑娘，要以学习为主，宋瑶教盲文还行，说的话没几句正经，笑笑可不能被带坏了。”
原来是担心这样啊。
沈念星失落地垂下眼睑，她心里期望的似乎并不是这样的回答。
“饿了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饭。”
周凛没有打算继续与她探讨之前的话题，也没仔细观察女孩失落的神情，他望了眼床头的电子钟，弯腰问她。
沈念星惊讶，印象中，周凛并不会做饭。
他不在的时候，通常由宋瑶陪她解决饮食，偶尔回来也是叫的外卖，从未带她出去吃过。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沈念星好奇。
周凛歪嘴笑了笑，“不就炒个菜嘛，能有什么难的，看哥给你露两手。”
沈念星倒是想看他在厨房大显身手，可惜看不到。
她也不想让他大费周章，就说：“冰箱里有昨天吃剩的冷饭，我想吃蛋炒饭，可以吗？”
周凛摸了摸鼻子，笑了，“这还不简单，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炒一盘黄金蛋炒饭。”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周凛小时候看过《中华小当家》，蛋炒饭嘛，就是鸡蛋和米饭炒一炒，没什么难度。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突发奇想要做饭，明明从小到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搬出来之后也多数不用自己动手，拿螺丝刀和锉刀不在话下，菜刀，还真没怎么碰过。
凡事都有第一次，周凛对自己的学习能力信心十足。
但是走进厨房后，他还是打开了手机，上网找了蛋炒饭的制作方法。
经过一个小时的折腾后，买家秀和卖家秀呈现出来的差别显而易见，周凛并没有厨艺上的天分，但是夸下的海口还要自己去填补。
蛋炒饭里加了水，天知道他为什么要往饭里加水，结果糊成一团，只能皱着眉头全部倒进垃圾桶。
饭没了，那就重新再煮吧，发现家里的电饭煲压根不会用，宋瑶买的电饭煲是日本进口的，周凛一个字都看不懂。
“中国的电饭煲不好用么？买什么日本货！”周凛低声咒骂。
下厨真的太难了，周凛彻底抓狂，还不如叫外卖来得快。
而沈念星一直坐在客厅静静等候晚饭，她闻到了焦味，才从沙发上站起，慢慢走向厨房。
“周凛，你还……顺利么？”
大言不惭，又出手失利，周凛挂不住面子，为了挽尊，只能死鸭子嘴硬：“谁煮的饭啊，太硬了，根本没法炒，鸡蛋也不新鲜，还是别吃蛋炒饭了，会吃坏肚子的。”
“那我们叫外卖吧。”
鸡蛋是昨天宋瑶刚买的，她们吃了蛋羹，没有任何问题。
其实沈念星心里清楚，周凛根本不会下厨，他能想到为她做饭，她已经很感动了，也就不去揭穿他。
“下次我买新鲜的给你做。”
“好。”
女孩的乖巧令周凛心情愉悦，他即刻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叫了以前经常叫的一家中餐外送服务，点了她想吃的蛋炒饭。
晚饭后，他们在沙发上一起看电影，是周凛想看，沈念星只能听着声音陪他。
是一部战争题材的影片，英文原版，电影还没看完，沙发上就传出绵长的呼吸，沈念星轻轻喊了一声，没有回应，他睡着了。
她想他一定是为比赛的事长时间奔波劳累，才会连他最喜欢的战争影片都没看完就呼呼大睡。
沈念星对战争题材的影片并不感兴趣，趁他睡着，她起身进浴室洗澡。
浴室的空间适合练歌，她放完洗澡水就躺在浴缸里哼小调，为下次录歌做准备。
她洗澡没有锁门的习惯，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歌声戛然而止。
能进来的只有一个人。
几乎是出于本能，她伸手去抓浴帘，却被周凛先一步抓住了手腕，调笑道：“紧张什么？你身上我哪个地方没见过？”
话音刚落，只听“扑通”一声，他跨进了浴缸。
“什么时候醒的？”沈念星很少和他一起洗澡，仍会害臊，她埋低了头，轻声说。
周凛却很自然地把她捞进怀里，附耳亲昵道：“就在你唱歌的时候。”
“你都听到了？”沈念星愣了愣。
“嗯，从来没听过你唱歌，还挺好听的。”
沈念星耳根发烫，小心翼翼问：“那你喜欢听么？”
“嗯，喜欢。”他的声音渐渐变得迷离低沉。
听他这么说，她不由得在心里存有一丝侥幸，“那我……”
“但是这么好听的歌声，我可不想让别人听到，笑笑只能唱给我一个人听。”
仅存的一丝侥幸在这盆冷水浇下来后，荡然无存。
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在网上发歌，还被那么多人关注，会是什么后果呢？
她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好，我只唱给你一个人听。”
但是，她想唱歌，不止唱给他一个人听，她想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
跟着他，她也学会了哄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