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婆婆带我跳广场舞
晚上,我爸喝了点酒,就开始劈头盖脸的骂我:
“没用的狗东西,你妈走的时候我特么还争着抢着要你,还指望你能给我挣点脸,让我享你的福。
“谁成想,我豁出老命供你念完了大学,还得我来养你,还特么搁家吃闲饭!
“早知道就你这怂逼样,就该刚生下来把你给掐死,省得特么越看越来气!”
我被骂急了,又不敢和老爸戗戗,干脆跑出去转悠,好歹能躲个清静。
先是在附近的万达商场里瞎逛,看着来来往往的美女,又下到负一层的超市里,买了个面包一瓶可乐,算是对付了一顿晚餐。
一直逛到万达要关门了,我才顶着寒风往家走。
到了一道街口,看见三个小屁孩,一边嘎嗄的笑着,一边拿砖头往臭水沟里狠狠砸。
我好奇走过去看看,发现水沟里躺着一具动物尸体,脑袋都让砖头给砸爆了,冒着脑浆子和血,都看不出来是啥东西了。
“缺不缺德呀?人家都死了,你们还拿砖头砸?!”
我看着那东西可怜,也没多想,就冲那三个小屁孩吼了一嗓子。
那三个小屁孩同时被吓了一激灵,回头看了我一眼,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一溜烟的都跑了。
我走到那臭水沟前,借着路灯的光亮,端详着里面那个动物尸体。
那东西能比猫大一点,通体黑色,没沾血的毛还油光锃亮。
我挽了袖子,蹲在臭水沟前,屏住了呼吸,拽着它的尾巴,把它从臭水沟里捞了上来。
正好转过弯是魁星楼,楼前面有一片杨树林。
我拎着那东西走进了林子深处,找了个块木板,挑了片没长草的空地,蹲着开始刨坑。
等刨了半米多直径,两拳深的小坑,再把那个东西用拣来的纸壳包了,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坑里,埋了一个小坟包。
也算是善事做到底,让它入土为安吧。
忙活完了,我坐下来,点了根黄果树,插进土里,对着小坟包嘟囔道:
“哥们,也不知道你活着的时候,是不是也像我这么窝囊?
“反正你死得是真够惨的。
“像我这个穷酸样,就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你也别嫌弃,赶紧去转世投生吧。
“要是能投生个人,可别跟我似的,爹不疼娘不爱的,没人瞧得起。再怎么着,也得做个人上人吧。”
葬礼结束了,看看时间都十点了,我拍拍身上的土,出了小树林,像小偷似的钻回了家里。
幸亏我爸酒没少喝,早早就睡着了。
我洗了手刷了牙,也躺回自己的屋,囫囵地钻进了被窝。
半梦半醒中,听见有人唱歌,具体唱什么没听明白,反正那调儿还挺好听,跟二手玫瑰唱的调调挺像。
我正听得认真,突然出现一个老婆婆,穿着黑色的绸缎长褂,踩着高跟鞋,浓妆艳抹的,一个劲儿的向我抛媚眼,非要我就着这音乐,陪她一块跳广场舞。
可重要是我不会呀,军训时正步走还顺拐呢,让我跟她跳舞?
她老人家就不怕我给她绊个大跟头,摔个脑血栓外加半身不遂呀?
老婆婆非要坚持,我也没辙了。
跳就跳呗,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提前进入老龄化了。
一哒哒,二哒哒,三哒哒。
老婆婆还给我打着拍子,教我先迈左脚,再迈右脚。
让我的手也别闲着,记得要搂着她的小蛮腰。
跳着跳着,我真就学会了慢四步,跟她跳得还挺和谐的。
老婆婆边跳边媚笑着说:“殿下倒是好机缘,到底我们又见面了。”
我被她这句称呼弄愣了:“你叫什么?殿下?我又不是什么太子爷。”
老婆婆又笑得咯咯的:“殿下虽不是什么太子爷,身份却比这尘世中的太子爷高上许多呢。”
我也跟着笑了:“你别逗我玩啊,我可不禁逗。”
“我哪有那个胆子,敢逗殿下了?”
“那你说说吧?我到底是啥身份?”
老婆婆秀着身材,原地转了圈,又精准的回到了我的怀里:“算了,我说了殿下也未必会信,又泄露了天机,弄不好又遭天打雷劈了。”
我真被她给气着了:“你有意思啊,逗人玩也没有这个逗的吧?我刚有点好奇心,你又不说了。”
老婆婆见我脸色变了,忙神秘兮兮地说:“那我就跟殿下透个口风吧,殿下掌管第八殿,专管人畜轮回之道……”
“别,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
“慢慢你就会懂了。”
老婆婆越来越贴近我了,小声道:“我本是只上古黑狐,在昆仑门下修练了七千年。
“原本今年我该度劫了,却不想遇到了三圣骁神,把本尊逼到了殿下这儿,是殿下慈悲,觉得我修练不易,打算对我网开一面。
“可惜此举惹恼了殿下的大哥秦广王,和殿下产生了龃龉。
“他不仅咒我是妖,把我的肉身打烂,还撺掇其他几王,将殿下赶至凡尘,须历练一世,方可回归本位。
“现在我的元神也快散了,修练了七千年的法力无处安放,只得先寄存在殿下这儿了。”
我听得五迷三道,听到后来,忍不住笑了:“哈,你编得可倒遥远,七千年,人类历史有文字记载的才多少年?你咋不说你是外星来的呢?”
老婆婆跳着慢四步,撇着嘴白了我一眼:“殿下太别扭,我也不稀罕跟你解释,反正法力你已经收了,留你渡劫用的吧。
“记住了,虽说这法力深厚,可殿下现在是肉身凡胎,能使出来的不足一成,若是遇到有修为的高手,还需暂避锋芒。
“不过也没啥大事,殿下背景深厚,肯定会逢凶化吉的。”
我没整明白,怎么就收了?又怎么使出来不足一成了?我到底有啥背景啊?
刚要开口问,老婆婆又笑了道:“明天你去新道街纺织厂大楼,有好东西给你,别忘了,一定要去呀!”
我们跳着舞,聊得云山雾罩,迷迷糊糊间,我就醒了,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半天没回过味来。
老婆婆的音容笑貌太真实了,就像刚刚才见过,连跳广场舞那段也不像假的。
再一看双手食指尖各忽闪着两颗亮点,像红宝石似的,等再一看,那红宝石又瞬间隐没无形了。
难不成,这也是梦吗?
这会儿已经早上七点多了,我爸跟着装修队干活,估计这时候早就走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看看外屋,我爸床上的被子堆着,床前的小桌上摆着一盘花生米和半只烤鸭,另外还有一瓶快见底的二锅头。
我走过去,拿起酒灌了一口,二锅头太冲了,呛得我直咳嗽。
想起梦里老婆婆嘱咐的,说是去新城街纺织厂大楼,有好东西给我。
本来我不信鬼神不信梦,可这梦太真实了,让我十二分好奇。
万一我去了,真有啥好东西呢。
那个纺织厂早黄了二十多年了,后来这块地被开发商包下,准备盖个高档小区。
再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打完了地基就烂尾了,一停十几年,到现在也没再施工。
因此纺织厂大楼幸存了,一直在那儿戳着,连窗子都没了,倒成了流浪汉拾荒者的聚集地。
纺织厂大楼离我家不远,我扫了辆共享单车,捯了两下就到了。
进了纺织厂大门,看着这儿不太对劲,大楼前停了十几辆豪车,楼门口还多了十几个保安,把那些拾荒者都撵出了门外。
瞅这架式,我想进了也进不去了。
这让我不禁暗暗叹气,想的挺美,啥好东西能轮得着我呀?
算了,还是打道回府吧?
刚跨上共享单车,正准备磨头就走,看见大楼门口站着一个美女,长得娇娇嫩嫩,像朵白玫瑰似的,正对我迷死人不偿命的笑着,还妖娆的向我招着纤纤玉手。
我的眼睛立刻看直了,靠,这美女是在招呼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