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等风铃摇曳的那一天
曦芸和奶奶在客厅里叙旧了好久。
“小芸，”奶奶端起老干部水杯抿了一口，“杨南的生活是不是比这好太多？”
“一点都不好。”
曦芸停顿了一下，看起来心事重了起来。
嗯？奶奶露出慈祥的微笑。
“杨南人给我的感觉，很奇怪而且，那里没有奶奶和小夜。”
此时，白夜端着最后一盘菜从厨房里走出来，打断了奶奶和曦芸的谈话。
“吃饭了。”白夜嘴里吐出这三个字。
曦芸夹起一块鸡蛋块，送进嘴里，不断地翻动着舌头。
“哇塞，小夜，番茄炒蛋好好吃！唔，我记得，你是讨厌番茄炒蛋的”
曦芸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无心之语会给白夜带来不好的回忆。
白夜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碗筷，嘴巴也不再搅动，眼神变得空洞。
回忆涌入他的脑海里。
奶奶缓缓放下手中的碗筷，看了一眼曦芸那惊慌、不知所措的表情，她已经想好该怎么安慰她的乖“孙女”了。
这时，白夜突然说出跟这个话题毫无关系的话。
“因为，简单。”
然后白夜又把头埋进碗里，疯狂地往嘴里灌米饭。
奶奶和曦芸相互对视后，便也拿起碗筷继续吃饭。
可是，由于碗挡住的缘故，奶奶和曦芸是看不到白夜那哗哗往下掉的充满悔恨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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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南警司部。
陈叔翻着第一个死者的调查信息表，念给陈灵儿听。
“死者，王德顺”
“够了！从家里到这里一直讲话，真是一点安静都没有，我受够了！”
陈灵儿表情狰狞道，脸上的怒火好像随时都会爆发。
陈叔立刻闭上嘴巴，静静地看着陈灵儿；痛苦的回忆也瞬间在脑海里炸开。
在回忆里，陈翔身前跪着一个背对着他的年轻且美丽的女子。女子的双手被绳子反绑在背后，她那黯然的神情似乎在无力地反抗。
灰暗的天空下起充满情绪的丝丝雨，打湿了年轻女子的发丝，打湿了陈翔眼前的「法权仗」众人，打湿了陈翔那沉重的肩膀
其中一位「执法座」嗅了嗅空气，用纤细的手指着被绑住的女子说：
“背叛之人，无义无仁，罪恶之极。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陈翔颤动的嘴巴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眼神里无尽的惊恐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杀之！”「执法座」眼神突然犀利起来。
“杀掉她！杀掉她！”
「执法者」们高举右手，笔直地伸向天空；左手握拳紧紧贴着心脏。
老天爷似乎响应着，雨下得越来越大。
雨水逐渐模糊了陈翔的视野。
“你在干什么？快动手！”
“快动手！”「执法者」们像举行神秘仪式一样呐喊道。
陈翔感觉握着刀的手托着千斤重的东西，根本举不起来。
“快动手！”
十分艰难地举起匕首，每举高一点，视野便越来越模糊，鼻尖便越来越酸，内心便越来越痛。
“快动手！”
缓慢地转动手腕，将刀锋指向一直低着头的女子。
“快动手！”
痛苦地抬起手臂，做好了准备刺杀的动作。可能太过用力，一直紧咬的牙齿让嘴巴流出血。
“快动手！”
内心的挣扎和迂回让他感觉到呼吸十分困难。
这像诅咒一样的话让他不争气地轻轻地哭出了一声。
正是这一声哭声。
一直低头的女子突然抬起头转过来面向他。
没有多余的眼泪。没有多余的告别。
只有一张狰狞的脸和一双眼神异常坚定的眼睛。
像是要吞了这个黑暗的世界。
一刹那，陈翔不知怎么地，感觉身体动不了，无数的画面从他眼前划过。
一对青梅竹马在落霞的追赶下相互追逐嬉闹
一对情侣紧紧抱在一起热吻
两个有志青年当着许多志同道合的人读着宣誓词
两个人一起执行秘密任务时，她轻轻为他拭去脸庞的血迹
在众人面前，两个人被不断谴责；她的眼神充满恐惧和自责，而他挡在她的身前
雨中，听着远处传来的急促的嘈杂的脚步声，他们以一个吻作为最后的告别
“快动手！”
陈翔看着自己挚爱之人，眼神也变得异常坚定。
他内心的痛苦和坚定一并爆发，他朝天空坚定地大喊道。
“「为了光荣的使命」！背叛之人该死！”
惨白的刀尖划破雨水，雨水炸开在空中。
“「等风铃摇曳的那一天」！”
陈翔像面对仇人一样，惨白的刀尖快速且愤怒地刺向爱人的脖子。
当看到挚爱之人终于肯下手杀自己时，她笑了，是她活到现在最甜美的微笑。
他那愤怒的神情说明他憎恨这该死的黑暗的世界。
他那坚定的眼神说明他要不惜一切代价去推翻黑暗的世界法则。
他那翻涌的泪水代表着他永远爱她。
一定是这样的。
一定，是这样的。
一定
害怕和痛苦的泪水从她的眼角轻轻流出，瞬间与掉在眼角边的雨水混为一体。
“「我们，”
“一起回家」。”
在刺进的那一瞬间，她心里默念着。
呲！
呲！
呲！
他感觉世界停止了。
一点一点地看着眼前之人逐渐没了呼吸。
一点一点地看着鲜血溅满全身。
都是因为
这个世界
“我们，要不要阻拦一下第七执法大人？”一名执法者看着不断挥舞着匕首的陈翔，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不必。”领头的执法座挥挥手阻止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翔终于停下了。
血已经浸湿了他身体的每个部位。
他丢掉沾满血的匕首，眼睛冷漠地看着躺在地上早已没了气息的尸体。
他用力一脚踢飞尸体。
尸体在空中像雨水一样飘着，但是令人一震的是，头和身体突然分开，分别掉进河里。
这恐怖的场景吓得许多执法者面容失色，有的退后了几步。
执法座也显露出惊讶的表情。
看到尸体分尸然后掉进河里后，陈翔转过身恶狠狠地盯着众人，说：
“背叛者，罪恶之极！”
砰！
天空劈下一道恐怖如斯的闪电，在陈翔身后炸开。
想杀光一切的眼神、满脸的鲜血和狰狞的脸，被闪电发出的光照出，吓得全部在场的执法者右手举起、左手紧贴心脏。
“第七执法大人至高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