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咒胎蔽日（十）
“…………所以, 为什么你们这么相信我跟五条老师是亲属？”
中场休息时间，真姬愁容满面地捏着矿泉水瓶子，问道。
钉崎野蔷薇咋了一下嘴, “…不知道，单纯是觉得老师干得出来？”
禅院真希用薙刀的刀柄敲了敲肩膀，嗤笑道：“主要还是因为你的术式…你的术式是无下限吧？”
真姬点了点头。
“术式这种东西是讲究血脉传承的, 更别提五条家的无下限术式了。那玩意要求苛刻，没有六眼的话，就算强行用了，也有很大的概率会死。”说着, 禅院真希看了一眼伏黑惠。
“五条家的情况你比我清楚，惠。”
伏黑惠：“…啊, 的确是这样。”
真姬叹气：“原来如此。话说回来, 伏黑是五条家的人么？”
熊猫嘻笑着凑过来, ：“看起来像？”
狗卷棘：“木鱼花。”
真姬看了看伏黑惠和禅院真希，“并不, 我倒是觉得伏黑和真希蛮像的。”
禅院真希：“哈哈哈，像才是正常的。惠, 我们俩算什么关系来着…堂姑侄？”
钉崎野蔷薇‘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边上的伏黑惠则捏着自己的刘海，重重地叹了口气。
应该姓禅院的人却姓了伏黑，又跟五条家关系近…这里面一看就有故事。
真姬默默地按下了自己的八卦心。
稍晚一些, 新认识的一群少年少女组队去食堂吃了顿晚饭。
现年二十八的大龄DK五条悟毫不突兀地加入到了这个集体中, 并且表现得比自己的学生们还要幼稚。
比起正餐, 他更偏爱甜食和饮料。
真姬捏着筷子, 表情复杂地看着五条悟吃掉了第十一份草莓大福。
“你不觉得腻么, 五条老师。”
“完全不会, 这个甜度根本不够嘛。喂，食堂老师！下次把餐后甜品弄得更甜一些嘛！”
这人好烦。
吃完饭，众人各回各家，五条悟拎着新捡来的便宜弟子去了一趟教师宿舍楼，把她丢进了自己的宿舍里。
“…我没看错的话，这里是你的房间？”真姬噫了一声，双手搂着自己，向后退了两步。
“我就知道，成年男性脑子里全都是这种玩意。”
五条悟：“你要是想睡老师的床也不是不可以。”
“哇哦，好赤鸡。”
真姬有些跃跃欲试，很想试一试挤走五条悟，让他去睡沙发或客房。
蹲在真姬头顶上的小章鱼恼怒地挥了挥触手。真姬连忙把正在闹脾气的他从自己头顶上抓下来，抱在手上。
伤心欲绝的小章鱼化成一滩黑泥，顺着真姬的袖管淌了进去，卷在她的小臂上不动弹了。
女孩隔着衣袖轻拍了他两下作为安抚，然后她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仰头看向五条悟。
有了这个插曲，两人便越过了这个话题。
“啊，说起来…五条老师，为什么你要说我是你的女儿？”
“方便？”
“……………”
在真姬想杀人的目光里，五条悟稍微正经了一些，“外面想要六眼的家伙可是数都数不清，与其做个自由人，被人惦记，干脆站到我这边也没什么不好吧。”
“你还真的是不知道树大招风这个词怎么写啊。”
真姬哂笑了一下，转念一想，也明白了五条悟的心理。
就算外面的家伙再怎么惦记着五条家这颗硕果累累的巨木，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而已。毕竟这颗树下卧着一只体型壮硕的白虎，就算这只虎对果子没有食欲，也没人能随便在他的地盘里大小声。
“那五条老师你可要仔细保护好自己了。如果真有一天，你沦落到失去自由，或者死亡的境地…嗯，站在你这边的人——包括这个学校的师生们，大概一个都逃不了。”
“这么确信？”
“你是拥有绝对实力的变革者，他们是你培育出的火种。”真姬嗤笑，“但凡你嘴里的老东西们有点脑子，都得知道灭火要彻底。不过，如果真的有人因为忌惮你而干了没品的破事…那我更要怀疑他们有没有大脑了。”
五条悟打了一个响指，“说得好！但我觉得橘子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有脑子。”
“住嘴吧你，说得我都不想吃橘子了。橘子做错了什么，你要拿它比喻。”
大小猫猫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握了下手，动作间颇有惺惺相惜之感。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学生了。”
“…草，原来我之前还不是你学生么？”
…
身为咒术师界的天花板，五条悟说不上忙，但也没有多清闲。他偶尔要出个差，还得去虎杖悠仁那边看看情况如何，关爱一下自己死而复生的亲亲学生。
（真姬：我觉得你不去关爱虎杖，虎杖的日子会过得更好。）
五条悟不在高专期间，真姬就去蹭蹭一年级的文化课，或者自行练习六眼和无下限咒术的使用方法。
虽然真姬试图纠正各位同学的思维，退而求其次，暂且把自己当成五条悟的妹妹也行，但因为各种外因…他们好像更怀疑了。
捏着新买的手机，真姬在line上与小伙伴虎杖悠仁抱怨。
【真姬：所以，你会相信我不是五条老师的孩子吧？】
虎杖悠仁默默地回了她一个挠头表情包，一切尽在不言中。
【真姬：我明白了，那我就不跟你讲高专的情况了。】
【虎杖：对不起！！！！我知道了，你不是！！！】
真姬觉得更不爽了。
【真姬：高专的各位还好，好像在和二年级一起为什么大型活动做准备，我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伏黑和钉崎……已经拿出了“死去”的你那份来努力了。】
【虎杖：我也会拿出他们两人的份来努力的！】
【真姬：重点是这部分么？你在同学心里已经死了啊，虎杖。】
【虎杖：嗯，我的事大概给他们留下了不好的回忆……看来我要再拼一把劲了！】
哈哈，这人没救了。
真姬丢开手机，卷着被子和小章鱼滚到床上睡觉去了。
高专生活很充实，但过了一周左右，她还是待不住了。
真姬十分big胆，在五条悟不在的情况下直接去找夜蛾正道请假，非常不拿自己当外人——咒灵。
“我要出学校，我要去逛街。”
真姬顶着小章鱼玩偶模样的咒灵，用理不直但气贼壮的语气说出这段话。
夜蛾正道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很想问问女孩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你自己出去不安全。”
主要是别人不安全。
真姬‘哦’了一声，当场掏出手机，给五条悟打了个电话。塑料师生组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夜蛾正道，便自说自话地把请假这事给敲定下来了。
夜蛾正道：啊，这熟悉的被忽视感，和看不住崽子的头疼感。
“好吧……”但我只能给你半天的假。
他话都没说完，真姬直接用上了最新学会的‘瞬移大法’。
啪得一下，人没了，很快啊。
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地面，夜蛾正道的拳头硬了，额头的青筋直跳。而生怕夜蛾校长反悔的真姬此时已经托着小章鱼溜到几里地之外了，速度堪称猛兽出笼。
真姬直接从东京打车去了横滨。
明明是她从出生至今居住了十多年的城市，但这个世界的横滨和她印象中的并不相同。
她最喜欢的那家蛋糕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家有些年头的书店。木质的老旧牌子立在书店门口，上面写着‘打折出售’的字样。
几个卖情报的酒馆酒吧没了，武装侦探社的红砖小楼里只剩下一家律师事务所。
原本应当耸立着港口mafia五栋大楼的位置，也只剩下了一栋。真姬带着参观的心情踏进地标大厦，谁也不知道她现在算是回到了隔壁世界的家。
抱着小章鱼，真姬站在观景台四处眺望。
港口mafia消失了，镭钵街自然也消失了，真姬再次意识到，这里真的不是她原本的世界。
小章鱼用触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女孩的脸颊。
“我没事。”
真姬回给他一个微笑，垂下头，用脸颊蹭了蹭他光滑柔软的皮肤。
小章鱼没有高大到足以拥抱她的身躯，只剩下这么几对又细又短的触手，就算他拼尽全力地张大触手，也只能堪堪抱住她的半边脸颊。
他想抱抱她，想像过去很多次那样，小心再小心地将女孩搂进怀里。
【如果我能变成人形就好了，这样就能把真姬的身形遮起来，让谁也看不到她难过的样子。】
嘴上说着没关系，但真姬的情绪其实非常糟糕。她没有坐车，而是靠自己的一双腿往东京走。
一路瞬移加快跑，等她回到东京市区内，天已经很晚了。
黑夜中，真姬目光如炬，直勾勾地望向了远处。
由书页变化而成的六眼捕捉到信息，并忠诚地反馈至她的大脑。一团污浊狂暴的气息仿佛夜中明灯，明晃晃地吸引着她的注意力。
“看起来和虎杖身上那个咒灵很像…”
想也未想，真姬跃上半空，踏着空气，直线飞向气息的源头。
她很烦躁，恨不得马上与谁大打出手，大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