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校戒
真疯同学发表高论:“现在不止留学生,就连国内很多人都会取英文名,好好的中国人,为什么非得取个洋鬼子名,名字是父母给的,人生在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取个洋名不伦不类的,把自己国家的特色也给丢了,你要是用自己名字的拼音,反而很有特色,让人家容易记住……”
我打了个哈欠。
真疯同学非常不满,他把那片没吃进嘴里的培根放下,似乎想要教训我一番,就在这时,耳边有人说:“嗨,doris,zhenfeng,在聊什么”
我觉得这声音简直有如天籁,拯救我于水火,转头一看,是具师兄。
具师兄端着餐盘,还有一杯饮料,客气地问了一句:“方便我加入吗?”
我点头如捣蒜,“欢迎欢迎。”
真疯说:“师兄好。”
“doris,我刚刚路过,听见你们好像在讨论取名字的问题,是么?”
真疯同学听见具师兄叫我doris,立刻怒视我,像是受了很大欺骗一样。
我点点头,具师兄转头对真疯说:“zhenfeng同学,你说要是曹操来了美国,不取英文名的话,他的拼音老外会读成什么呢?”
真疯同学做沉思状,我也在脑中模拟曹操同学名字的发音,抿嘴忍笑。
具师兄接着说:“他们可不会跟着中国人一起读曹操,而是会按照因为的读音规则来读,嗯,我觉得这个发音不大好听,你觉得呢?我有一个朋友叫吕绿,他跟我抱怨说上课时教授从来不点他的名,把他当作隐形人,同学也不喜欢跟他打招呼,因为母语是英语的人根本发不出汉语里面yu这个音。”
真疯同学皱着眉头,一脸尴尬,思索半天没找到反驳的话,但又不甘愿轻易放弃自己的观点,撅着嘴不说话。
具师兄笑了一下说:“其实大家都很忙的,与其弄一个别扭的外国名字让他们伤脑筋,还不如入乡随俗一点,名字不过就是一个代号,我想教授们应该很乐意在一个叫不出来的外国名字后面标注一个顺口的昵称。”
“师兄说得太有道理了!”我在旁边拍马屁。
“嗯,师兄说的确实有道理,我原先没考虑过那么多。对了,师兄你们慢慢聊,linyang他们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真疯同学一走,我就问具师兄:“师兄,你真的有朋友叫吕绿呀?”
“没有,我编的。就算有老美也会直接读成露露,而且现在这个问题也解决了,外交部发通知吕的英文统一改为lyu,老外勉强可以读对了,只是读起来表情像吃苍蝇。我刚才就坐在你们后面,觉得你们实在太呱噪了,听了耳烦,所以就过来了。”
“呵呵,师兄来的太好了。”
具师兄喝了一口饮料说:“对了,以后你在这里最好只使用一个名字,不要跟外国同学报一个名字,转头跟自己人又换一个,平白造成混乱,而且会让人觉得你很封闭,非常不礼貌。”
“哦,知道了,谢谢师兄教诲。”
具师兄看着我,眉头微皱笑着说:“你倒是会装乖巧。”
“师兄冤枉我了,我本来就很乖巧。”
具师兄不置可否,站起来说:“我去拿点吃的,你要点什么?”
正好我的水果也吃完了,我说:“我跟师兄一起去吧。”
我跟在具师兄后面进了大厅食物区,具师兄从一个巨大的四层蛋糕塔上切下一块蛋糕给我,“这个就是郑帅念念不忘的蛋糕,你要不要尝尝?”
嚯,这蛋糕可是下足了功夫下足了料,下层薄薄的戚风蛋糕打底,中间是嵌着新鲜水果的慕斯蛋糕,上层的蛋糕皮里混合着好几样坚果,郑帅这家伙真好意思叫人家阿姨做这么多。
端着蛋糕刚坐回原来的桌子,就见后花园里很多人开始热热闹闹地向前面走,我问:“是不是有表演?刚来我就看见喷泉旁边有个舞台。”
具师兄叉起一个虾仁说:“我们还是先吃点东西吧,这会儿的节目没什么好看的,以后在学校还会有许多演出,你有很多机会看到。”
我点点头,开始吃蛋糕,没有老妈在耳边叨叨,更觉得美味无比。
天色渐渐黑下来,一轮弯弯的下弦月低低地挂着,夏日的微风吹在身上,轻爽舒服,我吃完蛋糕便拿起水果靠在椅背上欣赏风景,具师兄从他多拿的一个盘子里叉一块点心递给我,“今天会闹到很晚,你吃那么一小块蛋糕恐怕撑不到最后。”
我看见点心上面全是花生,摇摇头。
“你不喜欢吃花生?”具师兄皱眉,“刚才那块蛋糕你也把上面那层带果仁的弄掉了,只吃中间的水果。”
“也算不上不喜欢。”我说。
他仍旧把点心放到我盘子里,“多吃点花生补脑。”
“不要,我好不容易脱离控制狂老妈的魔爪,不用每天早上豆浆花生晚上木瓜牛奶的……”
额,我好像透露太多信息了,马上解释道:“我是说,什么好东西也不能多吃,其实我比较喜欢吃垃圾食品,以前老妈不让,现在好了,可以随便吃,我去拿点炸鸡过来。”
我逃也似的站起来就走,快到门口时,看到郑帅和maggie坐在一张石凳上拥吻,两人吻得很投入,郑帅的咸猪手还在maggie身上乱摸,我赶紧进去拿了两块炸鸡和鸡翅,出来时见他们换了一个姿势,maggie背对着我,郑帅看到我看向他们,用一只眼睛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假装没看见飞快地走过。
前院的舞台上有乐队在表演吉他弹唱,悠扬舒缓的南部乡村蓝草风乐曲飘荡在空中,郑帅这家伙美死了,温香软玉在怀,还有人现场配乐。
我坐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问具师兄:“dorislessing是谁?”
“英国女作家,曾经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
“诺贝尔文学奖?omg,才女啊,那……长得什么样,是不是很难看?”
具师兄抬头看我,眉头微皱,我有点赧然,完了,这么快就暴露了自己的肤浅,一个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的高大光辉形象竖立在眼前,我不去关心人家都写了些啥作品,首先去关心人家的长相。
但是这也不能全怪我,我见到maggie就想起了这身衣服,接着就想起了ellen那伙人说的话,有人用dorislessing来暗讽我的长相,你说我能不好奇么。
刚才有个女孩说完我穿maggie的衣服以后,一个男生说:“不过说起来她的身材还挺好,很少华人女孩子……”
另一个男生打断他:“daniel,刚才我就看见你小子站在人家旁边眼睛不停往下瞄,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呸,你就没偷瞄,我看你那眼珠子都要沾在人家胸上了,你爱要你拿去,没人跟你争,不过,就她脸上那两颗大黑痣,你要吻她可得闭好眼睛,不然怕你下不去嘴呀,哈哈。”
一堆人笑了一阵,有个女孩子说:“她的名字也够土的,她不会是因为崇拜dorislessing才取的吧,”她停了一下,我从前后语义推断,她应该是在翻看手机,过了一会儿她说:“你说她俩到底谁好看?”
“哈哈哈,一样好看。”
“给我看看,……哈哈,我觉得还是dorislessing好看,这么比较对人家不公平。”
ellen说:“好了好了,你们别说了,一会儿她回来听见就不好了。”
“没那么快回来,那么多吃的,转一圈也要好久呢。”
……
具师兄说:“呃,这个就不知道了,我没看过她的照片,不知道她年轻时长什么样,不过,如果她还活着现在应该快一百岁了。”
噗,我差点把饮料喷出来。
“你不用在乎其他人说些什么,其实他们也是无心的,平时压力太大喜欢开开玩笑,再说,是你自己故意打扮成这个样子的,现在反倒怕人家说了?我看你好像不是这么脆弱的人吧?”
师兄这是在安慰我吗?看,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什么都不用解释人家自己就能脑补出大概剧情来。
我说:“我才不在乎呢,我就是好奇而已。别人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他们也不会当着我的面说,等开学以后,学习都顾不过来,哪有时间去想这些。”
具师兄勾勾嘴角,突然转变话题说:“你知道姜子牙的老婆后来被封了什么神么?”
我愣了一下,“啊?不记得了。”
“扫把星。”
哐当,我尴尬地干笑了两声说:“扫把好啊,扫把现在流行啊,你看扫把挂在墙上不怎么样,骑上去就高级了,洋气着呢,骑着它就变成魔法师了,呵呵。”
我脑补了一下哈利波特中魁地奇比赛的镜头,忽然想到我前面是把自己比喻成了扫把星呀,现在又说什么骑扫把,骑?很歧义的词好不好,我这是作死的节奏啊!
具师兄笑得可开心了,我尴尬地皱眉看他,觉得他告诉我这个肯定就是想看我尴尬的,这人还挺阴险。
他笑完了,又用指头点点自己的眉心,正是我点痦子的那个地方,“你不会真打算找个……,呃,你怎么说的来着,家里家外一言九鼎老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这样的老公吧?”
“呃,”其实我是有这个打算来着,我曾经在各方面比较了一下,跟我爸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可是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决定反悔了,以前想的那些不算数,我要重新设定一个,而这个才是我真正的想法,于是我说:“当然不是了,我的理想型是既有能力又要帅,温柔体贴会做菜……”
我的顺口溜还没编完呢,就突然停下来,看着具师兄笑眯眯的眼睛,他不会觉得我是照着他的样子说的吧?这可不妙,我可不想白白担个暗恋他的罪名。
“额,其实,我是说着玩呢,我妈不让我大学期间谈恋爱,她说要我回国再找男朋友。”
“嗯,不错,没想到你这么听妈妈的话。”
我才不是老妈的应声虫呢,哼,“我才没有,我有自己的打算的,等过个一年半载……”我停下来,翻着眼皮看着他,感觉自己似乎被激将了。
“对了,明天你有什么计划?”
他又突然改变话题,害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转了两下眼珠说:“没什么计划,就想出去溜达溜达,熟悉熟悉环境,不过我要先睡个懒觉,哦,对了,明天你们联谊会不会也安排活动了吧?”
具师兄摇头,我松了口气。
“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嗯,不知道,看情况吧。”
我叉了一块寿司,还没放到嘴里去,具师兄突然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把我往桌子底下塞,“赶紧躲在里面,别出声。”
我有点莫名其妙,但出于对具师兄的敬仰和信服,我还是照做了。我藏在桌布里面,一会儿听到脚步声传来,有人问具师兄:“师兄,见到doris没有?到处都找不到她,zhenfeng说他看见过doris在这里吃东西,哪里去了?”
“刚才见过。跟她聊了一会儿,她说去洗手间走了,然后就没回来,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师兄睁眼说瞎话呀,真没想到!果然,谦谦君子的外表都是骗人的。
不过,具师兄为啥要说谎啊?
等具师兄带着我绕着围墙边的绿化带从侧门进到别墅里,我顺着窗户看到外面舞台上的情形时,才明白多亏了具师兄的瞎话,让我躲过了人生一大劫难。
李如浩站在舞台上,脸上和身上到处是面粉和啤酒,拿着麦克的主持人大声叫嚣不准擦掉,擦了就要有更严重的惩罚。李如浩本来是被叫到台上去拿s大的校戒的,谁知放戒指的展台有猫腻,戒指被设置成了开关,李如浩把戒指一拿下来,就从展台里向外喷啤酒,然后插在展台上的小旗开始震动起来向下撒面粉。
跟李如浩同时站在舞台上的还有另外三个男生,一样满身啤酒和面粉,具师兄说那几个是昨天他和paul到机场接来的研究生,由paul负责安排他们的住处。
我心想郑帅这家伙满嘴跑火车,什么新生第一天来当晚就要开欢迎party,那岂不是昨晚就该开一个,今天还得开一个。
“这帮家伙真是太坏了。”我咬牙切齿地说,要不是具师兄,这会我也得狼狈地站在舞台上。
具师兄笑得莫测高深,“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你继续看吧。”
什么叫只是这样?还……就好了?难道还有更恐怕的在后边?
我走到离舞台较远的一扇窗户,灯光下李如浩和另外三个倒霉鬼在听到帅哥主持用英语慢悠悠地说完他们可以拿走校戒的条件后,震惊得目瞪口呆。
第一条,不准放弃校戒。因为这几枚戒指是联谊会的师兄师姐亲手打造的,不是校方给的,代表着s大的师兄师姐的殷殷期待,接受戒指代表着你从s大顺利毕业的决心,现在放弃就代表你没有信心完成s大的学业。
瞧瞧这话说得,多冠冕堂皇!
第二条,每人需要回答一道由自己专业的师哥师姐们共同出的专业题,当然难度一般,不要担心,呵呵。
第三条,回答完问题每人需要表演一个节目,只要有人鼓掌就可以顺利从台上下去了。
“咦,这不挺简单的吗”我看具师兄,他笑着不说话。
但是,主持人又开始说规则了,专业题的答案是六选三,三个都选对了,表演一个节目之后下去,错一个,脱一件衣服,再表演一个节目下去,错两个脱两件,三个三件。
轰隆,连我这个站在台下的都觉得天空立刻裂了一条大缝,马上要塌下来了。我拍拍胸脯,好险好险,低头数数自己身上的衣服,从里到外加内衣一共四件,如果当时maggie成功把外面那件开衫扒掉的话,那么我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三件衣服,如果,如果我三个都选错了……
我惊恐地看着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的具师兄,
淡淡的月光下具师兄一副悠然的表情,挑着眉毛说:“这回你不会再埋怨我没阶级感情了吧?”
我张大嘴巴,摇头,一时没想出什么好词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主持人又说:“师弟们不要担心,其实学哥学姐们也没那么死板啦,如果回答不上问题又不想脱衣服的话,还有一个选择,就是你们可以邀请台下的人或者有人自愿也可以,男女不限,只要他/她愿意上台帮你把脸上的面粉舔干净,就可以不用脱衣服了。”
“额,一定要台下?台上的人不可以互相舔吗?”我自言自语地咕哝。
“如果台上的可以,你打算找谁帮你舔?”
“啊?”我转头看具师兄,“呵呵,可是现在我不在台上,完全不用烦恼这个问题。再说,就算在台上,也许我够幸运,都蒙对了呢。”
“都蒙对是不可能的。”具师兄言之凿凿地说:“这些题都很难,别说现在,就是等他们毕业了也不敢保证都能答对,里面的选项很有迷惑性,从我来这里到现在,几乎没有人能三个都选对的,今天台上这几人最少也得错一个。”
这么难的题,好阴险!
那些专业题我没听懂,只知道最后李如浩选错了两个选项,人群里有人喊要英雄救美,听着男女都有,也不知是开玩笑还是真的,李如浩统统拒绝了,把外套和背心脱下来,拿背心擦了擦脸,完了向旁边一丢,唱了一首英文歌后,潇洒地下台去了。
剩下那三个童鞋我都不认识,也没兴趣看他们脱衣服,我坐到具师兄身边,开始感叹,“师兄真是太好了,师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师兄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呃……,大恩不言谢,师兄吃蛋糕。”我把盘子里具师兄给我的蛋糕又叉回给他。
“这个蛋糕太多花生,好像也不太适合我吃吧?”
“适合适合,男生吃了不是补那里,是补脑的。呵呵。”
我在说什么啊,简直囧死了。
这里是大厅旁边的一个休息室,由于怕被发现,我们没有开灯。月光斜斜地从窗口洒进来,照在具师兄身上,他的脸和拿着叉子的手指在月光的照射下像透明的一样,我感觉空气中有些微妙的气息,使我的心脏不规律地跳动,像坐在一叶小舟上在浪花中沉浮,忽悠忽悠的使我不安。
我搜肠刮肚,最后找到了一个自认为有趣的问题:“师兄当年是脱衣服还是有人英雄救美呀?哦,不会是christine站出来帮师兄舔干净的吧?”
他偏过脸看向我,不悦地说:“怎么就一定认为我需要人救,而不是都答对了呢?”
“师兄不是说几乎没人能全部答对么,而且题那么难……”
“我说的是几乎,并没说没有。”
“哇!”我无比崇拜地看着具师兄,他不会还没读大学,就连研究生水平的专业题目都会吧,那也太逆天了吧?
具师兄看着我的表情笑起来,“我偷偷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我是黑了主持人的电脑,提前知道了要考的题目,然后找高人请教答案之后才答对的。”
噗!不愧是学计算机的。
“师兄啊,其实我觉得这个问题很好解决的,多穿几件衣服不就行了,穿他十件八件外套,答错了又怎样,随便脱。”
具师兄摇头笑着说:“问题是你要事先知道有这件事,才能多准备衣服啊,你来之前有人告诉过你吗?”
我摇头,“那师兄你怎么知道的?”
具师兄但笑不语。
外面有人在起哄大笑,我猜一定是有人开始脱裤子了,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便脱口而出:“那我不是拿不到那个校戒了?”
具师兄看看我,轻扯嘴角,放下叉着蛋糕的叉子,把手伸进桌下的阴影里,再拿出来时,手心里躺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他把手伸到我面前,我拿起他手中的东西,借着月光凑到眼前仔细看,是一枚印着s大logo的戒指。
“你仔细看看,上面还刻着你的名字。”
饶是我听郑帅说过具师兄已经有christine了,这时候脑海里也不免出现了一些旖旎的想法。
他的声音轻柔带着笑意,我的心开始怦怦乱跳,脸上感觉热辣辣的,手上的戒指也像瞬间变得滚烫,想丢掉舍不得,拿着又觉得火烧火燎的。
这情形,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这是我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我只知道应该马上离开,否则将比站在台上脱衣服还可怕。
我把戒指攥在手心里,突然房间的灯亮了起来,然后一个悦耳的女声说:“tao,原来你藏在这里,刚刚paul还找你呢,说你今天怎么转性了,喜欢躲起来不见人。我刚刚听到这里有说话声,想着过来看看,你们在聊什么呢,黑洞洞的连灯也不点。”
我朝着说话的人看去,上午她站在阳台上,背着光,除了觉得她衣袂飘飘外并没看清什么,晚上远远看着觉得洒脱自然,现在christine,也就是成馨,风情万种地走过来坐到我的对面,对着我微微一笑,我就立刻石化了。
她叫具师兄tao的时候,有一股亲昵的熟稔,让人浮想连篇。
“paul找我做什么?”具师兄淡淡地问。
christine坐下来,“他还能有什么事,说你迟到了耍手段不接受惩罚,然后就藏起来不见人影了。这位就是小师妹吧,哦,我知道了,是你帮小师妹藏起来的,我说alex带着所有人把所有角落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他们把桌布都掀了一遍,洗手间也找过了,原来有你帮忙打掩护,怪不得找不着。”
christine说完仔细打量我,但她的眼神里并没有我不喜欢的内容,她给人的感觉是很真诚很温暖,于是我说:“你好,我叫doris,我听说晚上要新生上台表演节目,我什么也不会,刚好碰见具师兄,就求他帮我打下掩护藏起来。还好我有先见之明,不然就糗大了,呵呵。”
具师兄看向我,脸上看不出表情。
呵,睁眼说瞎话谁不会,他刚刚帮了我大忙,我总不能让他因此被女朋友误会吧。
christine嫣然一笑,“你好,我叫成馨,叫我christine也可以,你是今天刚到吧?怎么样,还坚持得住吗,要不要我陪你去弄点咖啡喝”
我正要逃离这个房间,刚想说好,忽然听到外面又响起一阵欢呼声,于是改变主意说:“我是有点坚持不住了,不过□□对我没作用,我想先回去了。”我转头对具师兄说:“师兄把地址告诉我吧,我想赶紧回去睡一觉。”
“告诉你地址你也找不到,这附近打不到出租车,而且这里不比国内,天黑一个女孩子在外面问路很危险的,走吧,叫上jeff,我们一起回去。”
具师兄说完刚要起身,成馨说:“还是我送她吧,你一个联谊会主席提前离场不好,而且刚刚alex找不到人直吵着家里监控坏了,要让你帮忙修一修呢,我本来就想跟你说下就走的。”
我示意要走侧门,成馨笑着拍了一下我肩膀说:“走吧,没事的。”
我提心吊胆地藏在成馨旁边走过舞台,听到台上的男生唱得声嘶力竭,也不敢抬头看他到底穿没穿衣服。
在车上成馨说:“其实你不用担心,对女孩子他们不会闹得太过分的,不会真叫你脱衣服,如果答错了还可以接受喜欢你的人英雄救美,或者主动跟心仪的男孩子表白,去年上去吻dakota的就是她现在的男朋友。”
我皱眉说:“第一天来谁认识谁呀,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
成馨把车开上路说:“所以不是都让你们提前传照片过来嘛,有感觉的人自然会找机会提前认识的。怎么样,今天看到喜欢的人没有?还是你本来就有男朋友了?”
“呵呵,果然是快餐文化,连找朋友都效率这么高。我还没打算这么快找男朋友呢。”
成馨也笑着说:“s大压力这么大,效率不高不行啊,大家都说s大的学生只能在学习、睡眠和交友中三选二,等开学了你自己慢慢体会吧。对了,这里的东西还吃的惯吗?可别饿肚子。”
我笑着答:“没问题,选择很多,东西都很好吃。”
“嗯,ellen怕你们吃不惯,特意让paul准备了些炒饭还有寿司一类的,那中午你们吃的什么?是叫的披萨吗?”
“不是披萨,吃的杂酱面。”
成馨隔了一会才问:“tao做的杂酱面?”
我犹豫了一下说:“具师兄会做面吗?我从楼上下去时已经做好了,我还以为郑帅做的呢。”
沉默了一会儿,成馨问:“你这几天有什么安排,打算去哪玩吗,还是要逛街?”
“我不打算出去玩,等过两年再说吧,我想先到学校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哦,我看看如果有时间我可以陪你各处转转,或者找人来陪你,我们学校比s大还是稍微空闲一点。”
原来师姐不是s大的,那肯定是t大的了,我说:“不麻烦了,师哥师姐们都挺忙的,反正我现在没事,自己学着认认路也挺好的。”
成馨转头对我笑笑说:“我看看吧,如果有空就来找你,有个向导熟悉得总归快一些。”
我没说话。
我曾经说过,见到成馨自己应该会有两种反应,可当时我不记得了,原来真正第一次见到她时我的反应却是第三种。我不是小孩子,现在并不想跟她争个高低,可我也并不成熟,只是个自认为成熟的半吊子,做不到处之泰然地和她做朋友,所以,我选择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