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识海中的师祖和画上的师祖是两个人
她可是知道，师尊对师祖到底有多重视和尊敬的。
“是。”叶凌豁出去一般的解释，“弟子只是想着师尊和师祖相貌皆是极美，弟子怕自己长得磕碜，丢了师祖和师尊的脸。”
白礼卿愣了愣，没想到叶凌会想这种事情，他看了看桌上的画点了点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必在意容貌，这是皮相罢了。”
“师尊她，确实很美，她向来清冷，虽然容貌并不能算是极好的，但她气势不输男子，英姿飒爽。”听见叶凌夸苏若，白礼卿也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叶凌一脸懵：“？？？”
是她对清冷和英姿飒爽的理解和师尊不同吗？
师祖明明是那般的妩媚，世间尤物也不过如此。而且她觉得师祖的样貌完全当得起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二词，师尊却说师祖容貌不算好？
叶凌突然觉得有点不高兴，虽然她知道可能是白礼卿自己长得太美了，有些看不上其他女子的容貌。
但她还是不高兴，师尊真是不会欣赏美人。要是让师祖听到了，肯定会指着师尊的鼻子骂。
“怎么？”白礼卿见她露出这种表情，当即出声询问，“有何不妥？”
苏若哪儿敢说自己师尊的不对之处，只是道：“并无不妥，只是弟子觉得，师祖其实是极美的。可能师尊眼光太高了。”
白礼卿眸光闪了闪，他倒是没想到叶凌会为了苏若的相貌和他起争执。
这还是叶凌第一次反驳他的话，竟然是为了师尊。
他该说，师尊这个师祖深得叶凌的心，都能让叶凌为了她驳斥自己的话了。
他很高兴。
他抖了抖桌上的画，道：“既如此，你觉得为师这幅画，画的如何？可有折损师尊的美？”
他很乐意和叶凌多说几句苏若，“过几日你若是下山去，为师会和你一道，届时便不能替师尊扫墓添香，只得带上她的画像同行了。”
这只是借口，他就是想带着苏若的画像，只要想看就能看，他在叶凌体内，他不能常见，只能睹物思人。
叶凌觉得有些怪，毕竟师祖的灵魂就在她识海中。
但想到后山的坟墓，好像又没有那么怪。
她不由得上前几步，双手从白礼卿手中接了过去，一看手上的画，再次一脸懵逼。
这谁啊？
师尊不是说是师祖的画像吗？
叶凌偷偷看了看白礼卿，见他等着她开口，她只得把画还给了白礼卿，犹豫后尴尬道：
“师尊，你是否给错画像了？”
“这个女子，弟子今晚就当没看见。”
或许是师尊心上人？不然师尊怎么会画她的画像？
白礼卿：“？”
“这就是你师祖的画像。”他心里有些疑惑，但叶凌脸上的陌生不似作假。
叶凌惊讶无比的啊了一声，一时间竟顾不上礼仪，将那幅画又抢了过来，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看了个遍。
然后又内视一番，对比了好几次，道：
“可是我识海中的师祖她，根本就不长这样。”
白礼卿的瞳眸微缩，抿唇不语。
叶凌脸色白了白，猜到了什么，看着白礼卿道：
“师尊，难道是……弄错了？”
她深信白礼卿是不可能记错师祖的长相的，毕竟那可是若谷道长！
那就只能说明，她识海中的灵魂，并不是她的师祖？
而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一直在哄骗他们？
叶凌想起苏若那性子，嘴上的话分不出真假，尤其是编故事的时候，完全不像在骗人。
如果这个人要骗她的话，叶凌觉得，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把她哄骗过去。
但是……
她看向白礼卿，见白礼卿面色依旧平静，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心里忐忑了起来。
她忍不住替在自己识海中不知名的孤魂野鬼说话：
“师尊，但是师祖……她对我挺好的，而且她还真的指点我修行，而且……她还取出了落花流水剑……？”
叶凌自己都有些懵了，她记得落花流水剑在苏若手上时的反应，那分明就是回到了自己主人手中的模样。
她只觉得脑子打结了一般，忍不住问道：“她到底是不是师祖啊？”
“是。”白礼卿无比笃定的开口，“我不会认错。”
“那为何……”叶凌指了指那幅画，“为何与师尊画上的人不一样？”
她现在很想把识海中的某人叫醒，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礼卿看了看画，然后重新研墨，换纸，对叶凌道：
“这件事你不必管，你来把师尊的模样画出来。”
叶凌有些疑惑，还想多问，但见白礼卿的模样，只好按捺下心里的疑问，知道师尊是不会告诉她了。
“是。”
白礼卿给她让出位置，叶凌只好提笔作画。
她一边画一边对照识海中的苏若，生怕画的不好看了。
好在琴棋书画曾经是她娘亲请夫子教过的，虽然许久未接触，现在提笔作画，完成后也不算太让她失望。
“师尊，画好了。”叶凌说着让出来位置，白礼卿扫了一眼便道，“你去休息吧。”
“是，弟子告退。”叶凌连忙行礼离开，白礼卿又叫住她，“今晚之事，不必告诉师尊，你也不必询问她。这件事，你不需知晓原因。”
他讳莫如深的态度，令叶凌越发好奇，但是仔细一想便点了头，恭敬的退下。
其实也不难想到，识海中的人真的是师祖的话，那若谷道长很可能就是……魂体不符？
叶凌连忙停止探究，不再深想，不管怎么样，反正师祖对她很好，她也很喜欢师祖。
师尊显然也确认师祖就是他的师尊，她还是不要多想了。
叶凌离开后，白礼卿看着桌案上的画像出神。
许久后他抬手抚上画中人的面颊，抿着唇笑了笑，却又有些失落。
原来师尊其实长这样？
他有些难过，自己现在才知道。
其实一切是有迹可循的，当年他成为若谷道长的徒弟时，若谷道长是一副高傲模样，几乎可以说是目中无人。
不论是对其他弟子，还是对同在掌门门下的师兄弟们都是如此。
但是在他拜入若谷道长一个月后，若谷道长下山除妖，负伤归来，最后是大师叔出面，才彻底平息妖祸。
他记得那次师尊昏迷了三天，后来醒来似乎就有些变了。
起初不太明显，他只是有些奇怪，师尊不再目中无人，高傲自持，对他而言是一件好事。
那时他也还未懂太多，自然没有起疑。
从那之后，师尊和同门的关系似乎就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喜欢往山下去。
后来若谷道长的修为也越来越高，逐渐成为了太白最出色的弟子，她只在他面前冷漠，在旁人面前性子都极好，自然而然地成了掌门座下最得意的爱徒。
“师尊，就是那个时候吧？”他看着画像轻声的询问，像是面对着苏若本人一般。
就是那个时候，若谷道长的体内，就已经换了别的灵魂了吧？
白礼卿眸光闪了闪，若是如此……那这样，他和这个“师尊”，其实并不能算是师徒，不是吗？
他的拜师，拜的是原本的苏若，而非现在这个苏若。
加上，师尊虽然也时常教导他修行，但她自己的天赋异禀，与常人不同，基本上除了给了他许多修行之书和灵丹妙药，法器宝器之外，根本就不算是真的教了他什么。
他还经常被师尊扔到其他师叔那去受教。
那他爱上她，有何不可？
白礼卿的手流连在画上，虽如此想，却也不敢挑明。
毕竟这不过是他自己的想法，师尊的态度显然是和他有师徒之隔。
但……
他的视线垂落在画上，眼底流露出几分贪恋：
“好想，见见你啊。”
见见她真正的模样，就像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