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霄楼
步行没多久，几人就来到极负盛名的霄楼。
七层木楼高耸而起，朱红的木料雕梁画栋，与道路两旁的店铺与之便是相形见绌，门前店门大开，人来人往。
果真如那小贩所言，繁华且热闹。
三人带着几个小厮进了酒楼，正是午间用饭时刻，来霄楼的人很多，楼下的桌椅都坐满了人，十几个小二或端菜或招呼客人，穿梭往来，十分忙碌。
一名小二眼尖看见丹亭一行人立马迎来。
“几位可要用饭？正是午间，客人比较多，五楼还有雅间，几位可要去？”
“去。”
白仲舜开口应，小二就利落的带人前去。
风郁从前也是来过霄楼的，想到自己如今境况，就随白仲舜出风头去了。丹亭是从不知道酒楼，这个时候，不说话跟着走就对了。
丹亭还在想是不是要走着去五楼了，走那么高肯定是要气喘了，等会要不要吃点平气的药丸，谁知小二转身绕过一道青竹屏风带他们走到一个小房间里，然后小房间就在自动上升了。
小房间说小不小，大约能站上十个人左右，空间密闭，没有窗户，除了一扇门可以自由打开，小二就守在门那里，由他开关门。
丹亭眼睛略张大，显然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但为了不露怯，没有开口询问。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几人就到了五楼，小二率先打开小房间的门，迎着几人往外走，走过两三个房间就到了。
雅间的布置也很雅致，漆红的桌椅，淡紫色的帷幔，翠绿的盆栽，香炉铜盆，矮榻案几，桌上还有小点心。
丹亭暗叹酒楼的豪华，手里解下斗篷挂好，随之入座。
小二掏出一个小本子，躬下身子，“客官可要点什么？”
白仲舜拿起桌上的一片薄木板递给丹亭，“丹亭你看看要点些什么？”
丹亭这才注意到桌上还有一块薄薄的木板，木板上刻着一些菜名，菜名后面还有价格，丹亭扫了几眼，递回给白仲舜。
“仲舜你点吧，我没有来过，也不甚熟悉。”
白仲舜有些汕然，光想着礼让丹亭了，未想到丹亭其实从没有来过霄楼。
风郁暗中瞪了白仲舜一眼，主动请缨和白仲舜一同点菜。
点完菜，小二麻溜退下叫菜。
小二一走，丹亭放松不少，这一路走来的着实惊奇。
风郁贴心倒下茶水递给丹亭。
“这霄楼啊就是爱弄些稀奇古怪的，不过也因为别的酒楼都没有这些才让霄楼发展至今。我第一次来也觉得很惊奇，就比如刚才那个小房间，不过是由些轮子带动的机关罢了，而且承重也小，最多九个人的重量了。”
丹亭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听风郁解释。
“风郁你这话有失偏颇了啊，一个酒楼的发展最重要的还是饭菜，霄楼的饭菜味道可是一绝，其他都是附加，而且霄楼那些稀奇古怪，也是只有霄楼先行做出来啊。”
“你又想吵架了啊？”
风郁挑眉看向白仲舜，白仲舜噎了一嗓子。
“咳咳，本公子不与匹夫计较，市井泼妇一般吵架，有辱斯文。”
“也不知是刚才哪个市井泼妇同我吵。”
“你……莽夫！！”
“再这样，可都是市井泼妇了。”
丹亭一句瞬间让两人安安分分。
而后想到刚才那小贩的话，丹亭四周看了，只有朝街上的窗户开着，进来的门被小二关上了，不知何处可听人说书，不由得询问，“刚才听那个卖面具的小贩说霄楼里有说书，这雅阁里如何听说书？”
“是那里。”
白仲舜指向桌几上的小木箱，木箱上很多小孔排列作一个圆形。
“那是霄楼独有，说书人在一个房间说，然后声音又从这个小木箱子里传达出来，让人在雅间里也能听说书。”风郁附加解释。
“很神奇，能够想到这些的也是奇人啊。”丹亭仔细瞧着那木箱，但并不通其道理，不由赞道。
“这霄楼楼主自是奇人，《奇人别传》上说她一介女子，十二岁掌家，将霄楼由京城一间小酒楼发展成如今的规格，有机会我倒真想拜见拜见。”
白仲舜经营这么些年，早听过霄楼楼主的名声，只是一直未得接触。
丹亭听到白仲舜话里的书名来了兴趣，“《奇人别传》是什么书？”
“不过记载了一些奇闻异事，师姐你若感兴趣，待会儿我们吃完饭就去买一本，用来打发时间很不错，这样师姐就不用整日溺在医书里了。”风郁打趣道。
丹亭对着风郁嗔了一眼，“医书怎么会有看够的时候呢，师弟你又贫嘴了。”
“丹亭你不用管他，你爱看什么就看什么。”
风郁落了批，白仲舜就表现了，得意的样子被风郁无视过去，白仲舜也不理，兴致勃勃对丹亭道，“我那正好有些杂书，丹亭你若感兴趣就去我书房拿就好。”
“你那些都是旧的了，还是去书铺买些时新的好，奇闻异事嘛，几百年前的哪有最近的好看。”风郁又是一番不赞同。
白仲舜当即反驳，“好书不怕旧，好饭不怕晚！”
丹亭无奈表示，“你们不必费心，我只兴趣一时罢，没那么多要求。”
几人正话间，桌几上的小木箱出声音了。
“各位客官大家好，我是书香散人，接上回我们说到这回要讲《桃情》，那我们就好戏开讲…………”
清晰的人声从小木箱里传了出来，丹亭也不理会二人了，专心听起来。
“话说这东隅深山之中，山巅孤立一棵桃树，得天地日月精华，修得灵智，化而为人，自号桃娘…………”
“这回说的是《桃情》啊。”
“仲舜知道？”
丹亭看向白仲舜，求知若渴的样子，白仲舜立马觉得自己知识爆棚。
“一个话本子，最近很受欢迎。”
丹亭解下系在腰间的面具，“是，刚才那个小贩说这面具是桃娘的，还说了《桃情》，我倒是挺想知道内容，仲舜可知？”
重任落肩，白仲舜自感不负使命，微昂头颅，信心满满。
“自然，这《桃情》讲的是一个桃花妖桃娘和书生张卿…………”
可惜白仲舜说得很简略，其实他自己也只是略知一点，毕竟不像那些闺阁小姐喜欢这些酸爱苦情的话本子，最后丹亭还是听小木箱的说书去了。
白仲舜灰溜溜的喝起茶水，意料之中得了风郁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