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收徒
箱中的东西清晰的展现在两人眼前:一封信,一本挺厚的书,还有一个土不啦叽、平平无奇、掌心大小的土色珠子。
气氛凝滞,有些尴尬,还以为有什么奇珍异宝呢。
只是……
丹亭看着那封信,黄皮纸上“雁绣亲笔”四个字清晰而洒脱。
“雁绣,太师祖!!”
风郁看向丹亭,“太师祖?”
“嗯嗯,我师傅寒烟的师傅是前任掌门,前任掌门的师伯就叫雁绣。”
丹亭仔细对风郁说到,试图让他明白。
风郁很无奈,“难为你记得清楚啊。”
“师傅要求的,每任掌门和医毒两派大医师的名讳都要记住,其实也不多,从医门建立以来只有七任,所以我只要记二十一个就好啦,不过叫师祖、太师祖、曾师祖什么的我总是搞不明白。”
说到称呼问题,丹亭着实苦恼,眉尖蹙起,满脸的羞愧。
见丹亭这模样,风郁又是好笑,好像她总是为一些小事而苦恼不已,只是见惯了丹亭或清冷或幼稚的神情,对于她不高兴的表情风郁格外的有些看不过眼,格外的想让她多开心一点。
在理智回笼之前,风郁的手就抚上丹亭轻蹙的眉间,回过神时,两双同样茫然的眼就这么撞在了一起。
风郁在想自己怎么了…
丹亭也在想风郁怎么了…
风郁尴尬的收回手,转而道,“不过是个称呼罢了,想来师祖们都不会介意的。”
丹亭不再想风郁刚才异常的动作,听着风郁的话也觉得很有道理,“也是,师祖肯定不会与我一个后辈计较的。”
风郁附和着点头,尴尬未消之余,拿起那封信想转移一下注意力。
“对了我们看看信上写了什么吧。”
丹亭没有注意风郁的动作,而是继续说道,“再说这雁师祖,可是毒派的大医师,精通毒术,师傅曾说她是毒派中难得一见的天才,可惜后来觉得觉得世间无敌手,过于无聊,也不知去了哪里,谁也找不到她的踪迹。”
两人的声音撞在一起,丹亭说完没多久,风郁已然听清丹亭刚才说的,拿着信悻悻道,“这些东西,没有下毒吧。”
“刚才看过了,没有毒,而且你刚才吃了解毒丸,暂时不会中毒。”
风郁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那我们拆来看看吧。”
“好。”
“很好,恭喜你发现了这箱子,并且大难不死的打开了。所以非常荣幸的告知你,不管你是美是丑、是胖是瘦、是男是女、富贵或贫穷,你,便是我雁绣的关门弟子啦,这本《大毒圣经》就留给你啦,好好学习哦,我看好你啊!啊还有,这个珠子不要小看哦,待你学成有大用哦!拜拜啦~”
“这个师祖果真是个奇人啊!”风郁拿着信纸由心的叹道。
“是啊,只是没想到雁师祖留下这个箱子还有这些竟是为了收徒!可是光箱子上的毒就很难解啊,师祖要求真高。”
“不是高,其实也是留给医门弟子的,不然这毒除了医门还有谁能解啊。”
“你说得对,”丹亭点点头深以为如此,“但是雁师祖信里面说收徒,那岂不是让风郁你加入医门?”
“这…是我们两个人打开的啊。”
“可我已经是医门弟子了。”
逻辑无敌!
“我记得你之前说医门中人尽为女子,可有什么缘故吗?”
“第一任掌门手札上有说:世人皆男尊女卑,轻视女子,女子为医,无论医术高低,皆不得世人认可,甚至被同行打压,为向世人证明,吾携一众不得志的医女创下医门,为医女正名。”
“首任掌门如此宏愿,那我就不能毁害医门的规矩了。”
原来风郁循循善诱是在拒绝丹亭的提议,丹亭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但是丹亭出乎意料的有些着急。
“可是雁师祖要求的,而且如今医门只剩下我一人,我可以做主收你为徒啊!”
加快的语速,时不时揪弄袖口的手,丹亭甚至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是个人都能发现丹亭是着急并急切的想要风郁留下。
“既然丹亭师傅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能辜负丹亭师傅的期望了。”风郁调笑道。
丹亭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随即笑起来,“风郁你答应了!”
风郁也没想到丹亭会这么开心,只是看着她盛满笑意的眼睛,嘴角就不自觉上扬了。
“不过你不用认我为师,医门的规矩是成为医师才可收徒的,我现在才是医女,离医师还差一截呢,要不你认我的师傅作师傅吧,下次去师傅坟前行拜师礼,你就是我师弟了!”
丹亭兴致勃勃的畅想着,风郁也从没见过丹亭脸上这样长时间的笑容,整个人都更鲜活起来,此刻便真是一位天真烂漫的少女,而不是遥不可及的仙女。
“丹亭就没想过万一我是坏人呢?”
“什么?”丹亭不知道风郁为什么这样问。
风郁又解释了一下自己的问题,“我的意思是,你好像从来就没对我设防过,我问什么你便知无不言,和盘托出,不怕我是心怀不轨的坏人什么的?”
“师傅也这样说过我,说我心大,最容易被坏人骗了去,因此教我面冷些,这样别人就会觉得我深不可测,就不敢轻易骗我啦,所以我就经常做个冷脸,时间长了就形成习惯了。可是,风郁你不一样啊,你是我的朋友,师傅说朋友的第一要义就是真诚,你真不真诚待我,我肯定能感受到的,风郁是朋友,所以我相信你。”
那双圆润的杏眼里透出琉璃般的华彩,像揉碎的星光直射进风郁的心里,连最黑暗的角落都无所遁形,风郁忽然的无法直视这样干净直率的眼睛,他很想对丹亭说:不是这样的,我是个卑劣的人,不值得你这样相信。话到嘴边被生生忍回,他还是不愿意天真的丹亭见到真正卑劣的自己。
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交握了一下,然后摆到胸前作揖,“那我以后就仰仗师姐了。”
微垂的头颅掩埋牵强的笑意,角落重回黑暗。
“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