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各自回家
萧寒放假了。新年也越来越近。
“阿寒，今年过年，你和我回去吧？我爸妈想见你。”
萧寒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秦自旸就从后面搂了上来，下巴靠在萧寒的肩膀上，轻轻在萧寒耳边说。
“不要。我要回家。”
萧寒手里洗着菜，不想理他。
“那我跟你回去。阿姨送了那么多东西给我，我要去道谢。”
“不要。你回你自己家，我也回我自己家。”
“哦…”
秦自旸扬起脸蹭了蹭萧寒的头发，发出了一个失望的音节。
虽然看似两个人和好了，萧寒却从未正面回应过他们的关系。也不愿意接触秦自旸的社交圈子。除了偶尔会搭理一下秦慕岩。
萧寒把火关上，擦了擦手，才转过身来，明亮的杏眼里都是认真：“你一年难得回去一次，好好陪陪父母吧。我也是。”
“哦…”秦自旸闷闷的声音依旧低落。
“我答应了参加李哥的婚礼。到时候我去找你。”
秦自旸被萧寒一句话惊得连笑都忘了，随即涌上铺天盖地的兴奋和高兴。
“阿寒，你…”
“李哥昨天给我打电话了，解释了当年的事。然后邀请我参加他的婚礼。我答应了。”
萧寒看着秦自旸的反应，也忍不住笑得眉眼弯弯，“你要去当伴郎是吧？他都跟我说了。”
秦自旸搂着他的腰猛一用力，萧寒惊呼一声就扑进了秦自旸怀里，亲密无间地抱在了一起。
“是，我去当伴郎。我等你来找我。”
忽然萧寒眼里闪过一丝犹豫，随即轻轻环住了秦自旸的脖子，小心翼翼地问：“他不知道这些年的事，嗯，可以暂时不说吗？”
秦自旸搂着萧寒的手一僵，却在下一秒垂下了眼皮，什么也没问，只是轻轻答道：“好。”
萧寒哪里不明白他的失望。却开不了口解释。
两人经历了这么多，对于对方的心思，早就不是曾经那三年的各自猜想各自试探了。
可太过明白，也有太过明白的难受。
萧寒到今天，都还确定不了，自己是否真的要和秦自旸在一起。他不确定秦自旸，也不确定自己。
他任由自己沉浸在秦自旸给予的温暖关怀里，却没办法给出更多的退让。
萧寒隐隐记得，曾经自己和秦自旸分开，就是因为没人知道，才避免了一次又一次的询问。那时是秦自旸不愿，如今，成了萧寒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
包括到现在，萧寒也不愿意再开口叫一声曾经的称呼
如果再分开…
一顿饭吃的无比沉默。萧寒不是不明白秦自旸的失望来源于哪里。但他目前，给不出秦自旸一个确定。
或许，该给他一点时间？毕竟说过，可以接受他随时随地的觉醒，和抽身。
萧寒这样一想，释然了不少。却不知为何，心里有些许像是被粗粝沙石碾过一般的疼痛。尖锐又绵长。
“我过去了。”
萧寒低下头，任由自己被灰暗的气压包围，就要离开这个随时提醒着他过去种种不堪的空间。
秦自旸没有说话。
萧寒拉开椅子，一步步向着门口走去。时光在回忆里汹涌澎湃，萧寒看似平稳的步伐没办法隐藏一张默默落泪的脸。
可还没到门口，他就被一股大力，拉进了那个熟悉的怀抱。冰凉的泪痕被男人胸前的炽热融化，迎头一看，就是秦自旸笑意满满的脸。
“小迷糊，又想跑？真傻，我不会放弃的。我懂。我都懂。阿寒你也要明白，多久我都能等。你不想公开，我们就不公开。你不能确定，一定是我做的不好，我慢慢改。”
抬手在萧寒光洁的脸上温柔摩挲着，秦自旸缱绻道：“不许跑，不许躲我。我现在不难过，可你要是不要我了，我才难过。”
萧寒在他怀里抽抽鼻子，啜泣着：“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怕…”
秦自旸伸出食指捂住了萧寒即将说出口的话，黑曜石一般深邃的眼里都是心疼和包容。
“无论你怕什么，都怪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没关系，我会更努力的。让阿寒不怕，让阿寒心安。”
萧寒把脸埋进他宽阔的胸膛，手也紧紧抱着他结实的腰身，哭的无声无息。
最后，在秦自旸怀里沉沉睡去。
秦自旸给萧寒略作擦洗，就温柔地将他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看着萧寒安静的睡颜，秦自旸情不自禁落下了一个满心珍惜，不带□□的吻。随后推开门，一个人躺到了沙发上。
“我能等。阿寒，你也等等我。”
伴随着城市里越发喧嚣和喜庆，新年如约而至。孩子们笑着闹着，大人们在相互举杯中，为这来之不易的团圆悄悄红了眼眶。
而在云城的秦自旸，将近一个月没有见到自己的爱人了。
一片欢腾，烟火绚烂，他渴望着远方的一颗心，被思念的虫子啃噬的又痛又痒，却不得其法。
一个月以前，两人在怀城分别。
年底了，秦自旸的餐馆和公司忙成了一团，他再没办法当个甩手掌柜，只要忍着难舍难分的苦楚，和萧寒暂时分开。
萧寒送他上车的时候，笑得淡然，仔细地帮他围好围巾，嘴里轻轻道：“路上小心，别着急，少喝点酒，你胃还没痊愈…”
萧寒如玉一般白皙的脸庞微微扬着，离秦自旸不过一掌的距离。秦自旸皱着眉，眼神恨不得黏在萧寒的脸上。
听着萧寒的的嘱咐，秦自旸并不觉得温暖。更多的是紧张和不安。
他紧锁的眉终于被萧寒注意到，萧寒莫名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怎么这样看着我？”
被爱人关注着的秦自旸这才委屈地开口：“阿寒，你就这么舍得我？想着一个月不能见你，我现在心里就堵得慌，不想走。”
萧寒抿嘴一笑，秦自旸更慌张了，急急地抓着萧寒的手腕道：“我没有做错什么吧？你不会趁着我走又不见吧？阿寒，你别吓我，我真的受不了再一次了。”
那时的离别，于萧寒来说是解脱，却成了秦自旸挥之不去的噩梦。即便如今萧寒在身边，他也时时陷入这样的梦境。
萧寒最后一通平静如水的电话，第一次对他说的谎言，变成空号的联系方式。其间种种，都是秦自旸不敢流于表面的恐惧。
连萧寒面前，他也没有提过半分。
秦自旸的恐惧和不安没有逃过萧寒的眼睛。他心里的惊奇，不比第一次见到秦自旸少。
原来那些时光里的谎言，在这三年里，成了扎进秦自旸心里疼痛发炎却固执不取的刺。秦自旸是带着这血肉里溃烂般的痛，在追着他跑啊…
萧寒轻轻抽出了被秦自旸握着的手腕，主动勾上了秦自旸的脖子，在秦自旸逐渐加重的呼吸声中，缓缓在他嘴角落下了一个不重却足以让人心安的吻。
“我只对你说过一次谎。我们都得到了惨痛的教训。以后不会了。我答应你的，不会再失约了。
安心回家。等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