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孤道人临危受命
云瑶这几年间不仅武艺和蛊术都精进了不少,就连厨艺也是今非昔比。今日天公作美,艳阳高照,此时的竹林居也跟着十分热闹。云瑶和师父暮道人,以及外婆一大家子统统围坐在竹林居的凉亭里。
“瑶儿妹,你这个嘎嘎(肉)是咋个(怎么)做的?好好吃哦!”开口说话的,是云瑶的表姐。
换做平常,云瑶可不会怎么做荤菜。因为守孝的这几年,云瑶和师父两人一直都恪守吃素。只是偶尔的钓鱼回来,才算是开个荤。但是今日不同,今日是她外婆七十大寿,所以在云瑶的主厨之下,才会做了许多荤菜。
其实,云瑶的外婆今年才六十九岁,但自古以来风俗就是如此。七十大寿六十九来办,这叫整寿。
云瑶的母亲姓肖,本是阆中人士。早些年间,母亲的娘家本来也跟着云家在成都生活。但是由于成都在那几年连年混战,所以肖家便从成都搬了回来。但阆中的老宅年久失修,早已是破败不堪,于是这些人才投奔云瑶,来到竹林居生活。
云瑶有两个舅舅,虽然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但两人这些年也和云天涯学了不少医术。所以自打来到这竹林居以后,二人便在这竹林居旁开了一个药堂。当然,坐诊的可不是他们两人,而是又雇来的大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表姐妹们在一起,难免会开开玩笑。此时就见云瑶的表姐抱着怀里的婴儿说道:“瑶儿妹,要我说,你还等个撒子嘛?那个廖娃要是还在的话,早就成婚了吧?”
而云瑶的另一个表妹此时又接过话茬说道:“就是滴,姐姐,你看看我嘛,娃儿都这么大咯,你好久(什么时候)才找个人家嘛?”
的确,云瑶此时的年纪很尴尬。这个年代,二十三四岁的女孩,又有几个没有结婚的呢?所以云瑶特别不喜欢和这群亲戚们聊这个话题,尤其是过年过节的时候,舅舅们就差点没有把媒婆请到家里来了。
好歹还有师父,可此时暮道人竟像是没有看见一般,还在那里和云瑶的外婆聊着什么。没办法,云瑶只能在那里装傻充愣。同时,她在心里又骂了一遍那个和她指腹为婚的男人……
“阿嚏!”季长风随着父母和师兄上了火车,可刚刚坐在座位上他就打了一个喷嚏。随后季长风便看了看车窗外面的天气,同时在心里纳闷道:这是谁又在念叨自己呢?是在骂自己吗?难不成是刚刚那个哭的梨花带雨的伊藤樱雪吗?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云瑶收拾完碗筷以后,闷闷不乐的坐在江边。暮道人远远的看着云瑶的背影,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孩子,本来就不会水,还坐的离江边那么近干嘛呢?
“瑶儿,你在想撒子?”暮道人自小在苗疆长大,不知为何,她的口音却更偏向于北方。只是最近这几年在苍溪生活的缘故,所以偶尔间,在她的嘴里也会时常蹦出几句苍溪话。其实苍溪话和苗疆话也差不了多少,或许略有不同,但基本沟通则是完全没有问题。
云瑶听到暮道人的话,头也不回的说道:“唉!还能想撒子?在想一个憨包(傻子)呗……”
暮道人闻听此言,‘噗嗤’的笑了出来。“好啦,我晓得。你莫要不开心了嘛,或许他在等着你也说不定呢。”
“师父,我都这么大了,你莫要哄我咯,我咋个不晓得撒子嘛,我撒子都晓得。”看着表姐表妹一个个都成了家,有了娃娃,云瑶说不着急那是假的。她愁嫁吗?并不是,而是在她心里根本就过不去这个事。
这一日,不知为何,在云瑶家里竟摆了一个香案。但供奉的却不是云瑶父母的牌位,而是一张女娲伏羲图。
暮道人手持三柱清香,恭恭敬敬的跪在香案之下。“祖师在上,弟子暮道人叩首。今弟子代师兄诡道人将易阳之主之位传于孤道人,请祖师保佑……”易阳一行的行众并不多,早些年间,谁持有易阳三卷以及祖师图者,便是易阳之主。但自从廖寒早丧以后,易阳三卷便从此下落不明。所以,对于易阳一行来说,祖师图便是行首的象征。
云瑶的守孝期已满,而且在这一代易阳师里,或许根本无出其右者。所以,这易阳之主,除了云瑶还会是谁?
今日的竹林居虽然相对的热闹一点,但是从苗疆赶来的几个阴阳行众的脸上看出,他们好像有些不太开心。
传承礼毕,还好,并没有那不识时务的人来闹事。只是此时众人的脸色却多有异常,尤其是那几个老者。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古稀老者突然开口说道:“暮道人,咱们阴阳一行何时成了家天下呢?诡道人,我服气!但是对于孤道人嘛,她能否保护好那祖师图呢?”
暮道人目不转睛的依旧站在祖师图面前,在听到这老者所说的话以后,便睁开双眼说道:“师叔,小徒能否保护好祖师图,这个并不用我们来操心吧?师侄倒是听说,我那个师兄可是垂涎祖师图已久,不知,可有此事?”
“呵呵!”老者站起身,并没有回答暮道人的话,反而高声道:“千百年来,阴阳行众为以阴阳三卷以及祖师图为尊。可是到如今呢?仅剩下祖师图在此,所以我说,这祖师图应当有能者得之。暮道人,不知贫道说的是对还是错呢?”
云瑶看了一眼那老者,并没有贸然开口。虽然她现在贵为易阳之主,但如今在这香案之下,哪一个人的辈分不比她高呢?
暮道人点了点头,随即附和道:“师叔此言甚是,师侄也以为师叔说的有道理。所以,师侄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老者的眼睛很小,不知是因为上了年纪,所以脸上的肌肉松弛,从而显得眼睛小还是因为天生如此,反正云瑶没有看清这老者是否睁着眼睛。“哦?不知师侄你有何高见呢?打开门咱们是阴阳行众,关上门咱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好!既然师叔吩咐了,那师侄照办就是了。”暮道人说到此,随即看了一眼云瑶,而后抱拳转了一圈,冲着四周讲道:“师叔可是咱们易阳的宿老,既然师叔都不认可小徒孤道人,那么我想,在座的也有很多道友心中都不服气。所以呢,咱们就在这竹林居旁摆下个擂台,凡是不服孤道人者,皆可上台。只要胜了小徒,那么我师徒二人便立即将此祖师图双手奉上,如何?”
暮道人说完此话,大厅里顿时人声嘈杂起来。云瑶面无表情,早已在暮道人的暗示下来到了竹林居前的空地之上。两眼微闭,双手背在背后。
老者似乎没有想到,暮道人的性格竟会如此直接。本来他以为,以自己的威望,以及徒弟的本事,让这暮道人师徒俩乖乖的将那祖师图双手奉上就可以了。可是谁知,这暮道人竟弄出来这一出戏码。败了不好看,胜了不好听。但要是这么放弃,不要说老者不甘心,就连他那几个徒弟也不会情愿吧。
大厅里虽然人声鼎沸,却没有人登上那个临时搭建的擂台。空气似乎就此凝结,正在大家还在那里交头接耳之时,一个大约五十岁上下的道人从座位上走了下来。
来人冲着暮道人一抱拳,开口说道:“既然师妹这么说了,我这做师伯的总不能上台和师侄过两招吧?再说,这不是以大欺小吗?”
“师兄此言差矣,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能文争就不需武斗。既然贫道说了这样的话,那就要对此话负责。师兄如果不服本行新任行首的话,完全可以上台丈量一下行首的能力。如果师兄承认了行首,那就劳烦师兄在一旁歇息片刻。” 对于此人,暮道人再熟悉不过了。想当年,要不是有云天涯的话,暮道人估计就会和此人成婚,但时过境迁,往事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