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黄与白
那个黑发红眸的俄罗斯人, 让扉间想起了他被秽土转生之后，看到的那个为了昔日梦想，追逐着‘月之眼’计划, 几乎疯魔的宇智波斑。
几乎没人知晓在木叶成立之前，与他表露出的对宇智波一族的‘警惕’和‘抵触’情绪相反的是, 扉间本人相当欣赏这个对门家的族长, 其程度更胜过他对自家不靠谱族长大人的欣赏。
只是碍于千手与宇智波的立场, 作为千手扉间, 他只能选择‘讨厌’并‘抵触’宇智波斑。
否则有那个不靠谱，且每次上战场都大喊着‘斑’，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认识的大哥在前, 他再展露一下自己对宇智波的喜爱, 那么整个千手能被那只小辫子, 和事事都听弟弟意见的宇智波好哥哥一起，吞的骨头都不剩。
然而这种情绪, 在那个男人失去了弟弟，瞪着一双他从未见过的写轮眼, 再次选择站在柱间兄长的对立面时, 一跃至最高峰后急转而下。
母亲的早逝，身为家中次子又有个不靠谱大哥的扉间早早地就担起了家中‘母亲’的职务, 洗衣做饭照顾弟弟自小他负责的较多, 这让他比大大咧咧的兄长更为细心。
所以他注意到了，当宇智波斑揽着被飞雷神斩断了半边身子的宇智波泉奈时, 当柱间兄长对着他喊出‘我可以帮泉奈治疗’的时候，如果不是固执的宇智波泉奈制止了他，那个男人真的会将泉奈交给自己的敌人。
仅仅是因为，千手柱间的医疗能力在忍界若说是第二, 那么没人敢称自己为第一。
将命脉交付于敌人手中，扉间自问，固然是昔日旧友，但敌人就是敌人，交付绝对的信任，他是绝对做不到的。
但同样，扉间也注意到了宇智波泉奈眼睛里的决然，从那个时候时候开始，扉间就知道宇智波泉奈不会再回来了，战场厮杀数十年，扉间对他自己下的手很有数。
宇智波泉奈的伤势，除却他大哥之外，没人能够不付出任何代价的救下半截身子都被斩断的人，便是救下了也会烙下病根，自此无缘战场。
更何况，宇智波泉奈本就无意求生。
于是他看着宇智波泉奈制止了宇智波斑，看着他被宇智波斑带走，然后在深夜造访了宇智波一族——错身而过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将飞雷神的印记，刻在了宇智波泉奈的身上。
宿敌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原本精致的面颊在被子与白色内衣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苍白，竟让扉间想起了自己曾经在艺妓街上见到的，满面涂白的花魁。
听见身侧的细微躁动，一直在等人的宇智波家二把手，连眼睛都懒得睁：“我现在真的挺想把我哥叫来的。”
扉间盘着手站在宇智波泉奈的身侧，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和自己在战场上从小打到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青梅竹马’的家伙。
“喂，白毛！”扉间眼角跳了跳，听着这家伙甜腻腻的，如同吃了三百斤糖的声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来都来了，和我一起去死好不好啊？”
早就听说宇智波家的兄弟腻歪到可以一起过日子，扉间只要一想到在战场上对他招招致命的家伙竟然会对着在战场上同样血腥的宇智波斑撒娇，他就忍不住抬起一只脚，毫不留情的踩在了宇智波泉奈的胸口。
原本就是被抢救过来的宇智波泉奈被扉间的动作踩得一个气没上来，想要抬手却因为腰部的伤而不能，只得咬住嘴唇，低低的压住了自己的咳喘声。
看着宇智波泉奈便是难受也在压制自己的举动，扉间下意识的收了压着对方的脚，低声问出了这一夜，他唯一的话：“你在想什么？”
“等战争结束之后，”躺在被褥中的青年笑了起来，虽然没有儿时那般雌雄莫辩，但有那么一瞬，扉间真的动摇了，“和我描述一下哥哥一直在期待着的那个，不再有战争的和平世界吧。”
不再有战争？
平等与和平？
扉间看着俄罗斯人眼底的红，意识中却是一双简简单单，只会注视着他的写轮眼：“你疯了吧，”像是被戳中了心中最丑陋的地方，扉间逃一般的别开眼睛，“这种世界，你要把所有异能力者都杀掉么。”
“都杀掉？”费奥多尔眨了眨眼睛，用无辜的语气重复了一遍扉间的话，然后如同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你果然比我想象的更加出色，我现在真的越来越期待你的异能力，能掀起什么样的波澜了，千手君！”
被费奥多尔这么一说，扉间才意识到自己言语中的破绽，但好在还能挽救：“这难道不是你的意思么，一个没有异能力者的世界。”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带着毛帽子的男人脸上笑容绽放，“——千手君不是已经查到了么，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以及时钟塔所谓的第三法。”
费奥多尔都能够查到他的真名，扉间也不意外他知道自己最近在干什么：“冬木两场灾难和圣杯都有直接联系，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想要召唤出圣杯来，该说你是不怕死，还是该夸赞你的异能力不愧是‘罚’，这位罪先生？”
“实际上所谓‘圣杯’，不过是能量的聚合体，召唤出的英灵需要互相厮杀也是为了能够为圣杯积攒能量，收集一个圣杯的能量还是很简单的，问题在圣杯这个容器本身。”费奥多尔耸肩，语气轻松的说了出来。
“不过其实我个人更想推荐另一样东西的——千手君听说过‘书’么？”
风吹过了操场，带着远方网球部社员们的声音来得快，去的也快。
头顶是树影摇曳摩挲的声音，扉间听见了他平静地回复：“另一个‘圣杯’？”
“啊，千手君，我现在更喜欢你了！”费奥多尔的表白来的毫无征兆，去的也颇为匆忙，“你知道二战时期在德累斯顿发现的一块神奇石板么？”
如果可以，扉间现在只想捂着耳朵，说他不想听，也不想知道。
“五十年前神奈川的煤气管道大爆炸，你或许有兴趣？”费奥多尔当然看出了扉间的拒绝，他满面无辜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脚下，“就在离这里不是很远的地方哦~”
啊，熟悉的煤气管道爆炸，霓虹官方难道不能想个别的借口么？
扉间死鱼眼的看着费奥多尔，只想知道他还能再逼逼出个什么他不想知道的一二三来。
而费奥多尔不负期望的给出了至今为止，最令扉间震惊的消息：“别去查魔法师和魔术师了，最初的异能力者是那次大爆炸之后才出现的，和有着上千年历史的那些家伙不一样——所谓隐秘条约，不过是照着葫芦画瓢，不，是原样照搬过来的。”
扉间的瞳孔一缩，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我不过是将原本的错误纠正，试图让历史回到她原本的轨迹上而已。”费奥多尔幽幽的说道，“千手君难道不是这样觉得的么，这样的世界，异能力者的存在，是错误的啊。”
错误的么？
扉间想起了让那个盛夏变得特殊起来的‘小公主’，想到了那一夜忍着咳痛与他说了很多的重伤患者，想起了每一次针锋相对时翻滚的热血，以及在无人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复盘与练习。
最初，千手扉间真的不讨厌宇智波班。
当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和他的傻兄长一样，坐着‘和平’和‘人与人之间坦诚相待’美梦时，是敬佩的，是好奇的，是羡慕的。
最初，千手扉间和与宇智波泉奈，是能够成为朋友的。
在那个盛夏，若他们有足够的勇气，如果他们未来他们的兄长所做的一般，隐去姓氏交换姓名，约定好日后再见，日后了解对方更胜了解自己的他们，是能够成为朋友的。
最初，千手扉间是想要尝试一下的。
他看到自己的大哥和宇智波斑朝着对方跑去了警示的石头，看着他们互相说‘无法敌对’欲图让自己的父亲收手，看见他们为了弟弟放弃了之前的所有。
那个时候，他是愿意相信宇智波斑的。
直至他的兄弟死在了宇智波的手中，直至宇智波的兄弟死在了千手的手中，直至他们彼此的父亲厮杀至死，直到他的飞雷神斩亲手贯穿了那个宇智波泉奈的身体。
直至千手柱间愿意为了与宇智波结盟，而抛下与他一起走过这么多年的弟弟。
直至千手柱间因为宇智波斑的死不愿停留于世，将他们牺牲了这么多才换来的木叶抛之身后，将千手扉间最后的一位兄弟带走了。
那个时候，他是恨的。
直至现在，他或许都还在恨。
可若是无爱，有哪里来的恨呢？
扉间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他在不知不觉中伸手抓住了自己的左手手腕，那是他刻印封印咒文的地方，前世他的随身的空间封印的咒文之中，有很多他已经成型的实验成果，其中有他用的最为熟练的
意识到这点，扉间的手像是碰到了热水一般迅速收回。
他尽力让自己忽视掉俄罗斯人落在他戴着护腕手腕上的目光：“我会去调查的，如果我的调查结果的确如你所说，”他垂眼，“那么我们可以考虑合作。”
“是么，”没瞧出什么的费奥多尔也不气馁，它最重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作为提前合作的诚意，请多小心些啊，千手君。”
他身处带着雪白手套的手：“你已经引起了乌丸财团的注意了。”
扉间看着费奥多尔雪白到不曾沾染一丝灰尘的手套上，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简称就是当年k的坠剑事件导致石板破裂力量外泄，王权者的存在几乎被抹消，而石板的力量外泄到了世界的各个角落，让人们成为了异能力者。
没看过k的也没关系，后续不涉及这个，毕竟这已经是剧情过去后n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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