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黑与红
“你相信他说的话么？”从孤儿院告辞之后, 波本靠在孤儿院的外墙上，冰凉的石瓦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翻滚的情绪慢慢冷静了下来, “不，你当然不相信——但如果不是苏格兰，他又在说谁呢？”
说到这里，波本轻轻嗤笑了一声，视线落在站在他身边盘着双臂陷入思考的白发少年身上：“崛内绯, 不是真名吧。”
若是到了现在还没发现不对，波本就真的有负他在警察学校念书时的各种第一了。
“啊，对，不是。”扉间敷衍的回应了一句，依旧沉浸在他的头脑风暴之中，对波本的问题并没有想要继续回答的想法。
在假定‘他和我的目标一致’的前提后, 波本发觉他想要在这个全然陌生的里世界地盘上迅速找到人，他必须借助这个身份不明家伙的力量：“你发现了什么么？”
扉间嗯了一声, 手指在手机键盘上快速扫过, 然后等了三秒才回复道：“白发红瞳, 你见过这样的人么？”
这种像是在自我描述的话，让波本想起了孤儿院院长在看到扉间这副模样时的变化：“你是说, 那个死了的人是和你一样的配色？”
扉间因为波本的说法斜视着他：“孤儿院里有特殊的，让这个孤儿院院长很在意的孩子, 或者孩子们。苏格兰追寻而来的那个白发家伙, 就是冲着这些特殊存在来的, 但是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数，那个白发的家伙死了。”
这是他刚才含糊的暗示着院长，有意无意牵引着院长去回忆和带入后得到的结论：“这个院长见过苏格兰, 但是他没有意识到苏格兰是追着那个白发家伙来的——啧，他的亲和力就用在这种地方吧。”
波本的关注点偏颇在了后面半句亲昵的抱怨上，只是他没说出来：“那他现在去这个院长的藏尸地点了？”
扉间唔了一声，可以就不理解为什么他会发出最后两条短信：“这个院长是个普通人，我刚才提及羊之王和龙头战争的时候，他的反应截然不同——哦，羊之王现在在横滨黑手党赫赫有名，算是里世界令人闻风丧当的存在了。”
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强大的异能力者：“比起羊之王，他对龙头战争的厌恶太明显了。”羊的作威作福主要在擂钵街，反倒是龙头战争牵涉颇广，不仅仅是里世界和黑势力，还影响到了白天。
当然也不排除这和他为什么从一个杀人者转变为保护者后，对生命的敬畏：“这个院长的水平很普通，且身手已经开始减退，苏格兰胜过他很轻易。”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没有杀过人的杀气与血腥。
“所以？”
“所以这家孤儿院里，藏着件很有意思的东西啊。”扉间舔了舔嘴唇，又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动作一样，瞬间咬住了下唇。
“苏格兰之前有提过，组织派他来横滨，一方面是对名单还不死心，想要找到拥有名单的人。另一方面是想要他从横滨入手，好让组织能够进入里世界，给他的突破口是个——”说到这里，扉间的手机震了一下。
“啊，是个叫涩泽龙彦的家伙。”扉间向下翻了个页，快速浏览了一下对面发给自己的资料，“白发，红瞳。”邮件的最后，看着随邮件附赠来的照片，扉间毫无笑意的挑了挑嘴角，反手将屏幕展示给了波本。
手机屏幕上那个留着一头白色长发的男人站在街头，他似乎发现了偷拍的人，红色的眸子随着他侧转的脸向拍摄的镜头转来，配着他平静的表情，像是高高在上怜悯众生的存在，又像是被人弃置的洋娃娃一样满是孤寂。
波本从屏幕划向扉间，然后又落回到屏幕上：“和你挺像的。”倒不是说五官的相似，而是一种说不上具体是哪里，但是除却配色之外的相似，“他或许以为你是这个人的，儿子或者弟弟之类的？”
扉间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苏格兰意外的很能干啊。”
如果涩泽龙彦已经死了，那么苏格兰要么是在进入横滨没多久之后，就亲眼见到涩泽龙彦走入孤儿院却没有亲自出来。要么他就从别人那里‘看到了’涩泽龙彦，然后从涩泽龙彦联想到了扉间。
无论是哪种，看着他刚刚得到的这些资料，苏格兰都已经涉足的足够深了。
“所以，突破口还是孤儿院的院长？”波本站直身，“苏格兰从他这里套到了什么。”
“横滨还不是完全的无法之地吧，”扉间的手机又震了一下，他一边浏览邮件，一边对波本说道，“白天能去找军o警或者异能特务科，不过除却这个之外，院长显然不是杀死涩泽龙彦的人。”
波本：“这个涩泽龙彦，很强？”
“体术一般，主要是他的异能力比较棘手。”扉间合上手机，抬头看着波本，“另外，虽然异能力很作弊，但并不是所有的异能力者都只会动手的。”
“如果你和另一个你对持，你全身而退的几率有多大呢？”假惺惺的笑了一下，“如果在你失去了你引以为傲的体术，和另一个全盛时期且不知疲倦的你自己对持，胜算又有多大呢？”
“他的能力是剥夺和复制？”波本从扉间的话里得出了这个猜想，“对异能力的？”这样一说的确有些可怕了，剥夺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并且利用最擅长技能被杀死，“对普通人有效么？”
“目前展示出的效果是不会。”手机又震了一下，扉间唔了一声，拇指挑起手机盖，在看到屏幕上的字之后脸上瞬间闪过了嫌弃，“看起来在查涩泽龙彦的势力并不只有组织这一股——他到底惹了多少人啊。”
扉间这里所说的‘他’究竟是谁让波本纠结了三秒，然后选择了最为有效的方式：“涩泽龙彦？”
“涩泽龙彦是半个月前进入横滨的，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因为他的能力，所以官方没敢追的很紧，于是就跟丢了，现在暗地里在疯狂找人呢。”扉间回复了几行字，合上手机，“走吧，我有想法了。”
说完，他抬脚就要离开这里。
“那孤儿院里面”波本还是有些纠结的。
听见波本的犹豫，扉间意外了顿住脚回头看着波本：“我以为找到苏格兰优先？”
“但是这家孤儿院里的秘密？”
看着眼睛里满是兴奋和好奇，迫不及待想要探究秘密的波本，以及在这个时候意外变得公安起来的波本，千手扉间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在不该偏执时，意外执着起来的苏格兰。
这让他有些头大：“你该去当侦探，那种不追查到真相就决不罢休，执行自己心中正义的侦探。孤儿院里的秘密，苏格兰已经知道了，找到苏格兰，一切秘密都会解开的——剩下的就交给这里的官方吧。”
苏格兰是个稳妥且顾全大局的人，若不是确定了涩泽龙彦的死亡，知晓了涩泽龙彦一定要进入这家孤儿院的因由，以及确定孤儿院院长的无辜，他是不会选择暴露在院长这个从头到尾都有参与的人面前。
既然孤儿院的院长在他之前那么暗示的情况下，都没有想到苏格兰。足见他在进入这里前已经做足了功课，无论他从这里套得了什么情报，院长都没有意识到信息的外泄，足以判断这个秘密虽然可以被称之为‘秘密’，但影响并不大。
岂码直至现在为止，这个秘密的影响还不大。
“他知道？”波本怔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身上凝重的气息忽然轻松了起来，“不愧是他。”说着，抬脚向外走去，甚至还有心情招呼扉间，“快走吧，找到苏格兰，我们就什么都知道了。”
如果不是苏格兰十分在意波本，他现在绝对会飞雷神走人的。
看着提起苏格兰就浑身轻松的波本，扉间牙疼的啧了一声：“就算杀死他的人在里面，也还只是个孩子而已，你又能做什么呢？”
固然知道世界已经不同，但扉间对这两个公安无处安放的正义感，真的感觉很头疼：“等一切结束之后若你还想要管的话，”虽然扉间对神秘侧‘必须保持神秘’的规定嗤之以鼻，但是里侧与外侧相隔离这个决定他还是支持的，“那到时候再回来管吧。”
能够杀死涩泽龙彦这个让霓虹本地势力都很忌惮的存在，那个被孤儿院院长保护的孩子或者孩子们，绝对不是什么能够轻松对付的货色。
扉间的视线落在孤儿院紧闭的铁门上，看到铁门与墙壁交接之所一闪而过的白发。
或许那个孤儿院院长看着他时，想到的不仅仅是涩泽龙彦呢？
波本不理解扉间劝阻自己的立场，但是这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已经让他足够吃惊了。横滨这个他从未接触的领域，或许听从这个孩子才是正确的。
这样想着的波本，看到了崛内绯看着孤儿院方向颇为意外的神情，便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什么都没有。
“绯君？”
“不，没什么。”扉间收回自己的注意力，并未提起那个屡次都在偷窥他们的视线，“我在想，苏格兰到底知道了多少呢？”
就像是涩泽龙彦为什么会来到这一家不起眼且破败的横滨孤儿院中一样，初入横滨的苏格兰，又是从哪里得到了涩泽龙彦的消息呢？
作者有话要说： 已知苏格兰查到涩泽龙彦的效率令扉间惊讶
求苏格兰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