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下河
江宁没跑多远，一脚踏空，跌进了裂缝中。
掉下去的刹那，江宁心道，“完了，没想到我被这丫头坑死了。”
他下意识地用双手护住头，眼前一片漆黑。
时间不大，他重重地摔到地上，不是硬地，好像是沙滩。
江宁并没有摔伤，他用手摸了摸屁股下面，真是带点潮湿的沙子。
他从商城里花了五点寿命，兑换了一个手电，又花了两点兑换了两节干电池。
装好手电，江宁照着周围。
前面不远处是一条地下暗河，他落到了河岸边上。
这里的温度正在慢慢变冷，河上腾起一道道白气，像轻纱一样向上飞着。
河面很宽，江宁目测有五六丈。
江宁从储物空间里拿出小绫华，她睡得有些迷糊，“哥哥，这是哪呀？”
“我也不知道，被那女人坑了，以后见了女人一定要躲远点。”
“哦。”小绫华从江宁怀里跳下来，踢着脚下的沙子，“真好玩。”
这又是一个没大心的。
“哗”
河水里有什么东西。
江宁用手电照到河面上，小绫华一下跑到他身后，拉着他的衣角瞅着河面。
“哗”
江宁只看到几朵水花，并没有看到有东西。
“往后退，这里怕是有大妖。”
江宁和小绫华退到岩壁下，身体贴着石壁。
“哗”
这次声音比刚才大的多，一条一米多粗的黑蛇从水中钻出来。
它黑色的鳞片在手电的照射下闪烁着幽黑的磷光。
三角形的脑袋，两只碧绿的眼睛，微眯的竖瞳，吐着开衩的红信子。
它出来后，先是盯着江宁和小绫华，没有乱动。
过了一会儿，又瞅向河的上游方向。
小绫华紧张地抓着江宁的手，“哥哥，这妖蛇有几品？”
江宁也害怕，在这种陌生的环境里，面对一条这样的大蛇，不害怕是假的。
“阿呆，那好像是暗河奇种——黑风蛇，你说对不对啊？”
江宁脸一黑，这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他用手电照过来，龙仙儿大喊道，“木头，你傻呀，这时候不照黑风蛇，照我做什么，它怕光。”
江宁又把光束集中到黑风蛇上，黑风蛇果然怕光，它刚往前移动了一点，被光一照定在了原地。
“你手里拿得什么宝贝？”龙仙儿没见过手电。
“家师传下来的宝贝。”
龙仙儿只能看到光亮处，看不到江宁身边还有小绫华。
小绫华刚才借着光看到了龙仙儿和她身边的小妖虎。
“好漂亮的姐姐。”
“咦，你身边还有人？”龙仙儿跑到江宁身边，弯腰借着手电的余光看清了藏在江宁身后的小绫华，“好漂亮的小妹妹，你从哪来得呀？”
“我是哥哥的妹妹。”
“啊，这么说你真住在山洞里？”龙仙儿现在开始相信江宁的话了，不然他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妹妹。
她没想到小绫华是人偶。
“我早说过，那山洞是我家，你不信。”
“你胆子真大，带着这么小的妹妹住在万重山里。”
只有外乡人才叫大东山为万重山。
“你能对付这条黑风蛇？”江宁不想和她多聊。
“不知道，你照着它，我试试看能不能收它，这可是稀罕东西，如果收了驯服好，可是非常厉害。”
“光一照就不动了，有多厉害。”
“它一直生活在黑暗中，见了光当然不适应，如果长期在光亮处，它会慢慢适应光线。”
龙仙儿走到前面，拿出一对银色的环，“师祖保佑我收了此妖。”
她先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往上拜了拜。
“成不成就看这一击了。”龙仙儿往上一丢银环，银环化为两道银光，围着黑风蛇头顶转了两圈。
黑风蛇感觉到危险，想沉入水下，银环往下一降，锁住它的头和七寸，由大变小，紧紧锁死，把它身上的黑鳞勒得“啪啪”响。
黑风蛇晃动的身体，想挣脱银环，它的身体一缩一胀，却没有用，银环会随着它的身体变化大小。
黑风蛇碧绿的眸子变成黑色。
龙仙儿大喊一声，“它要喷毒。”
她拿出一把铁伞，跑到江宁面前，护住他们。
阿呆藏到龙仙儿身后，紧紧挨着江宁，缩成一团。
江宁听到像箭雨打在铁伞上，“叮叮叮……”
过了三五分钟，才停下来。
龙仙儿把铁伞一丢，“这蛇好像是四品。”
江宁照到铁伞上，看到上面被打出许多小坑，还冒着黑气。
“这黑烟没毒？”
“没有，这伞专门克毒，可惜只能用一次。”
龙仙儿招招手，银环锁着黑风蛇把它拖到岸上。
黑风蛇有十多米长，尾巴还留在河里，只是上半身上了岸，躺在沙滩上，像死了一样。
它喷毒对自己的消耗非常大。
“它就这么一个攻击手段？”江宁没靠近黑风蛇，怕它暴走。
“它力气非常大，不过刚放完毒，它需要休息一两天才能恢复体力。”
“这么看，黑风蛇也不厉害。”
“切，没我这铁伞，你早就被毒死了。”龙仙儿蹲在蛇头前，咬破手指，在蛇头上用自己的血画起来。
江宁站在她身后，用手电照着她的手。
黑风蛇睁着眼，眼中倒映出龙仙儿的身影。
它忽然一张嘴，从嘴里吐出一股黑气。
“呀！”龙仙儿往后一跳，还是慢了，身体被黑气笼罩住，像被一个水泡包裹一样。
龙仙儿拿出两根金色的尖锥，刺破黑罩，跑了出来。
她白皙的脸上染了一层黑气，有点像包公。
她拿出两颗丹药，吞了下去，躺在沙滩上不再动了。
小绫华在黑风蛇刚吐黑气时，就拉着江宁跑到了三米之外。
江宁等黑气散去后，才走过来，探了一下龙仙儿的鼻息，气息很弱，不过没死。
阿呆守在她边上，没阻止江宁靠近。
江宁拿出匕首，“一刀解决了多好，画什么血契。”
他走到黑风蛇七寸处，一匕首刺了进去，黑风蛇的鳞甲只是挡了一下。
这匕首是师父给他的，不知道用得是什么材质，非常锋利。
江宁沿着刺入的口，划了一圈，把蛇头切下来。
银环还紧紧锁着黑蛇，没有放松。
“叮，击杀四品黑风蛇，奖励寿命86点，体质+1，本源1点，避毒丹一颗。”
他满意地一笑，竟然给了1点本源，不错。
江宁拿出避毒丹，给龙仙儿喂下去。
系统还挺贴心，知道有人中毒，给了一颗避毒丹。
小绫华在一片一片收集黑风蛇身上的鳞片。
“绫华，不要收了，没什么用。”
“这可是四品妖兽的鳞片，一定会有用的。”
“把尸体全收起来，回去再研究。”江宁把黑风蛇的尸体和上面的两个银环一起收进储物空间。
“这河里应该还有妖兽，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得好。”江宁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着。
他背起龙仙儿，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阿呆叫了一声，往下游跑去。
江宁想到龙仙儿从上游来，应该是阿呆带得路，他和小绫华跟上阿呆。
江宁照着前面，阿呆跑起来。
“阿呆慢点，你主人这么沉，我跑不起来。”
阿呆回头像是在笑，看到龙仙儿在盯着它，变成了哭脸，赶紧回过头去，低头慢慢走起来。
“阿呆真乖，你这么聪明，龙仙儿一定非常爱你。”
阿呆把头藏在黑暗中，吐吐舌头。
龙仙儿头贴在江宁耳朵边，听这他说自己的坏话，想咬他一口。
她心跳很快，“我怎么会想到咬这个男人？还感觉很好吃的样子。”
“一定是蛇毒还没清理干净。”她给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
跑了一段，前面没了岸，只剩下河道。
阿呆低吼了一声，伸出一只爪子指指河。
“下河！不行，我绝不下河。”江宁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小绫华抓着江宁的衣角，瞅着流动的黑色河水，小手抓得更紧，她也不敢下河。
谁知道河里有什么妖兽，下去当饵啊！
龙仙儿也不想下河，她瞅着阿呆。
阿呆没办法，伸着爪子往水里探了一下，又缩回来。
它对着江宁叫了一声。
江宁把龙仙儿放下，望着上面，这一照，吓得他差点把手电丢了。
顶上都是一只只奇怪的小蝙蝠，个头有大有小，大的比江宁个头还大，小的只有巴掌大小，一层又层倒吊在上面。
他浑身不自然，感觉有许多不干净的东西掉落到自己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龙仙儿抿抿嘴唇，对江宁的大惊小怪不以为意，她一抖袖子，又拿出了一把纸伞。
江宁听到伞开的声音，猛回头匕首往身前一横。
“你是不是太紧张了。”龙仙儿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把纸伞给他。
“这些的阴蝠，很容易对付，我招一只来，你看看？”
“别，我不喜欢这东西，而且这东西身上都是病毒，会死人的。”
“病毒是什么？”龙仙儿从来没听过这个词。
“就有一种会让人生病的小东西，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得好。”看到头顶上的蝙蝠，江宁觉得这河不再可怕了。
“龙仙儿，阿呆怎么确定前面有出口的？”
“可能是有风进来吧，我们感觉不到，但它对风非常敏感。”
龙仙儿拿出一把绿粉，撒到河里，河水冒起了水泡。
“这一段河里应该没东西，放心吧。”
江宁往河里走，小绫华拉着他，“哥哥，如果在河里打起来，我可发挥不出实力。”
“没事，我也是个旱鸭子，听天由命吧。”
他抱起小绫华，跳到河里。
在岸上看河水流得很平缓，可下到河里才感觉到它的流速，江宁刚下去，就被冲进了洞中，在这里他什么都看不到，而且越往里上面的空间越小，最后江宁憋了一口气，彻底被泡到了水里。
他不清楚龙仙儿和阿呆在哪里，现在如果有一只妖兽来攻击他，他也只能任人鱼肉。
水里非常冷，这么一会儿，江宁身体就开始发僵，如果不是小绫华拉着他，他大概会沉到河底。
过了五六分钟，就在江宁脸憋紫的时候，听到巨大的轰鸣声，阳光撒了下来。
小绫华把他提起来，江宁的头露出水面，他大口吸着气，紫红的脸色才缓过来。
他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死里逃生，看到不远处是往下的瀑布。
“绫华，快往岸上游，掉下去我们会死的。”
小绫华只会一个幻音，不会什么功夫，她已经在努力，可水流太快，她根本游不动。
就在江宁绝望的时候，腰被一根长鞭子缠住，直接拉得飞起来。
他这才看到龙仙儿站在岸边，阿呆正抖着身上的水。
龙仙儿的衣服也湿着，贴在身上，能隐约看到她的肌肤。
龙仙儿见江宁瞅着她，往下一看，护住胸，“色鬼。”
她一甩鞭子，把江宁和小绫华甩出五六米远。
江宁护住小绫华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停下来，“没嗑到吧？”
“没事，哥哥你手破了。”小绫华用小嘴给他吹着伤口。
“擦破点皮，不碍事。”江宁放眼四望，这里环境真美。
群山在脚下，像藏在薄纱中害羞的新娘。
脚下是瀑布的轰鸣，还有一道彩虹浮在上面。
龙仙儿穿着湿衣服很不舒服，一只手护住胸，往树后跑去，边跑边回头喊道，“江宁，你不许偷看。”
江宁的衣服都是水和沙子，也不舒服。
他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套衣服，递给小绫华，“我们去另一边换衣服。”
阿呆跑过去守着龙仙儿。
“阿呆，不许偷看哦。”
江宁摇摇头，这女人真麻烦，连妖宠都不让看。
他解开衣服，就听见龙仙儿的大叫声，“啊，救命啊！”
江宁和小绫华跑出来，看到龙仙儿穿着抹胸和亵裤往他这边跑，阿呆对着后面一群马蜂大叫着。
这群马蜂遮天蔽日，把太阳都挡住了。
龙仙儿跑到江宁身后，“快想办法啊，不然我们会被啃白骨的。”
“你不是御兽师，怎么问我？”
“可我的驱妖粉对它们无效，对了，我的银环呢，还有黑风蛇呢？”龙仙儿才想起来这事，在山洞中醒来时，江宁正背着她，她就把黑风蛇给忘了。
“绫华快点，不然阿呆会被吃掉的。”
阿呆和马蜂打在一起，被咬得满身是包。
阿呆抱头往这边跑过来，疼得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