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鬼新娘的秘密
老人将屋里煤油灯点着放在桌子上，看到凌宇拎着杀猪刀进来后，他站起身，长长的叹了口气：“哎，我其实早就应该明白，纸是包不住火的，警察终有一天会因为这件案子找过来。”
“纸包不住火？你是不是做过愧对李绣娘的事情？”凌宇从老人说话的口气中听出了一丝愧疚和自责。
“你是刑警，很多东西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也没必要瞒着你。”老人转身走到屋子拐角处的柜子旁，拉开柜门，里面藏着一尊牌位，上面刻着三个字——李绣娘。
“李绣娘的牌位怎么在这里？”凌宇看完更加觉得好奇了：“大爷，绣娘到底是自杀还是被人谋杀？如果你知道什么，请务必告诉我，我们市公安局会还李绣娘一个公道的。”
“其实这件事真正算起来，要从很早以前说起。”
老人泪眼婆娑的看着手中牌位，轻轻抚摸上面的名字：“我是东郊泗水村的人，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大人移到了这个村子的，那个时候这个村子还不叫诡铃村，是叫鬼灵村，而且村里人不和外人来往，他们的性格秉性也非常奇怪，还有很多古怪的风俗，比如说祭祀冥婚，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要献祭一个女娃娃，给阴老爷当鬼新娘。”
“祭祀冥婚？”
老人说的前半句话凌宇还能稍加理解，一般情况下，在这种大山深处的村子里，都是信奉许多迷信思想，比如说本村不和外族人走动诸如此类的很正常。
可是老人后面说的献祭，凌宇就听不明白了，家家户户献祭一个女娃娃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活人嫁阴魂？这种情况女孩子的父母真会同意吗？
“大爷，那现在这个祭祀活动还存在吗？”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凌宇轻轻的关上了房门，然后转身轻声询问：“或者说，绣娘的死是和这个献祭有关系？”
“没错，绣娘这孩子命苦，从小父亲就走了，她和年迈的母亲相依为命，生活清贫，几乎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老人将绣娘的牌位重新放到桌子上，打开抽屉，伸手从里面拿出了香炉和蜡烛：“本来有一个临子安的俊小伙，他对绣娘是一见倾心，两个人到也是郎才女貌，我以为绣娘的日子会好起来，至少有一个男人可以依靠，可谁知那一天出了变故。”
“变故？”
“临子安这个孩子，他从小啊画画特别厉害，那是画什么像什么，在五年前吧，他考上了美术大学，说让绣娘等他大学毕业，然后回来啊，就和他结婚带她离开这个村子。”
“这是临子安在临行前对绣娘的承诺，绣娘也因为这个承诺，一个人默默的在诡陵村等着他，从春到秋从夏到冬，绣娘整整等了四年，可谁能想到就在第四年，绣娘等到的，却是临子安的一封喜帖。”
“其实我当时就明白，临子安的野心很大，当他见识到外面的花花世界之后，很难再回归朴实，结果恰恰真的被我说中了。”
老人的声音中充满了后悔，他觉得自己当时就应该反对绣娘等临子安四年的，这样一来或许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
“您当时都已经猜到临子安会负了绣娘，为什么当初不阻止绣娘继续等下去呢？您从小看着绣娘长大，怎么说也算是你半个孩子了吧？”凌宇有些看不明白了，按照道理来说，一般情况下长辈不看好一个人，大概都会阻止子女的吧。
“我知道，我是想说这个问题，可是回想起当初两个人甜蜜的样子，也就没有忍心打破绣娘的幻想。”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颤巍巍的把香炉摆上牌位前，然后从抽屉里拿出檀香点燃，插进香炉，这一刻香烟似乎有了灵气一般，缓缓地从窗口飘了出去。
“那最后传出绣娘自杀又是什么情况？单纯只是失恋的话，应该不至于想不开吧？最多就是青春喂了狗而已。”
“如果只是失恋，当然不至于，可是当时已经到了八年一祭的冥婚祭祀，阴老爷娶妻。”
“阴老爷娶妻这个习俗在村子里已经传承千年了，而且每一次都是用人活祭成鬼新娘。”老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凌宇能听出他心里的难受与无奈：“绣娘那一年正好十九岁，而且好巧不巧碰到了八年一祭的阴老爷娶妻，当时整个村子里十九岁的女娃娃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村长的孙女，一个就是绣娘。”
“你们畏惧村长，所以就选了绣娘祭祀给阴老爷？”凌宇握着杀猪刀的手开始咯吱作响，这种祭祀活动已经不是迷信可以解释的了，而是封建愚昧下的吃人和权力的残忍。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答案会是这样，他看着老人烧香时的痛苦，能想象出李绣娘当时的绝望。
“没错，除了绣娘的母亲，还有我们这几个看着绣娘长大的老家伙投了反对票之外，其他人都是赞成票。”
三炷香很快的烧完了，老人又重新拿出三柱香插上，然后双手合并，朝着牌位拜了拜。
“后来呢？”
凌宇找了一个板凳坐了下来，把杀猪刀放在桌子上，看着老人作揖叩拜：“所以绣娘是死于祭祀，并不是自杀，对吗？”
“我这个半条腿跨进棺材里的老头子，当然不允许村里的人拿绣娘献祭，在投票结果出现的那一天晚上，我和绣娘的母亲就跟村子里的人交涉了起来。”
“虽然我们这边人不少，而且也觉得这种老迷信的祭祀活动应该结束了，可谁知村里的人言辞激烈，并且还起了冲突。”
“绣娘的母亲被村长和几个村里的小伙子给打伤，特别是陈家的陈二狗，他心狠手辣，直接用脚往绣娘母亲的头颅上踢，要不是我们拉住，恐怕非闹出人命不可。”
“陈家的陈二狗用脚往老人头颅上踢？他这是在犯罪，故意伤害罪够他吃牢饭了。”
凌宇暗自决定要把陈家的陈二狗绳之以法，现在这个社会敢故意伤人，而且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下半生等待他的，只会是法律的审判和冰冷的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