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峰回路转
刚才还急头白脸，这会儿见我要买，手串哥一愣后，立马换了一副表情。
“嚯！兄弟，有魄力！现在的年轻人卧槽……”后半句话没说出来，估计他心里也在笑话我，这是从哪里来了个大冤种吧。
交完钱，我出了古玩街，在西门出口，找了个冷饮摊坐下。
这是出街的必经之路，一会他收摊后，我就在这里堵他。
卖冷饮的是个大爷，背心短裤大蒲扇，听着收音机打发时间，我抽出一根烟递过去。
“大爷，打听个人，这街里卖金石玉器的那摊主，您认识吗？”
“卖金石玉器的，哪个？”大爷一脸迷惑。
“长得挺黑，带了一胳膊手串那个！”
我这话刚说完，大爷接着恍然大悟，随即脸上换了一副深恶痛绝的表情：
“太特么认识了，你说的是大卤蛋啊，这小子……快把我们这一溜的小卖部赊遍了，我这摊子，他一天来八趟！”
……大卤蛋？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了，我串哥头上没毛，皮肤被晒成了古铜色，远看可不像是卤蛋成精了咋地。
“大爷啊，串哥……不是，大卤蛋，他卖的货怎么样？”我接着问。
“不怎么样！”大爷回答的斩钉截铁：“街里摆摊的，百分之九十是假货，大卤蛋的假货率，百分之百！”
看来我串哥的群众基础，实在不怎么样。
“那他的货是从哪里来的，我刚才和他聊了聊，听他说好像有个弟弟？”我故意把话题往串哥弟弟身上引。
一听我说大卤蛋的弟弟，大爷脸上换上了一副凝重的表情，压低声音，往我这靠了靠：“小伙子，我看你挺实在，才给你说，这大卤蛋哥俩，你最好少和他们牵扯。”
“大爷，这话怎么讲？”
大爷低下头，思索良久，最后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我赶忙又递上一根玉溪，给大爷点着。
在一片烟雾中，大爷缓缓开口了：“要说这大卤蛋吧，奸馋懒滑，他都占全了，但是呢，这人小毛病不断，大毛病倒是没有，可他弟弟，那就邪门了！”
“大爷，他弟弟怎么个邪门法？”
“他弟弟我只见过一两次，每次差不多半年，才提着大包小包来找大卤蛋一次，有次我无意中看到他后备箱，里面一水儿的陶器，而且这死孩子，每次来都带着不同的女人，喇叭摁的震天响……”
……
和老头聊了半天，渐渐的，我心里就勾勒出一副画面：我没猜错的话，大卤蛋哥俩分工明确，哥哥主要负责卖货，弟弟进货或者做假货，而弟弟能做出张通儒墓中的造型，可能也有俩原因。
一个是他有上家，另一个，他真的可能进过张通儒的墓。
但关键是，扬州圈里，除了钱老板，谁又能知道这个消息呢。
这个弟弟，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这一寻思，时间眨眼就来到了7点半。
一抬头，恰好看到蛋哥提着小挎包，眉开眼笑的从古玩街出来。
和大爷打了个招呼，我悄悄跟上了他。
到了个没人的角落，我快步跟上，啪的一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蛋哥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我，一愣：“兄弟，是你呀，咋了？”
“蛋哥，我等了你一下午了，想给你打听打听那个唐三彩的事。”我嬉皮笑脸的看着他。
“买定离手，概不退货！”蛋哥一听我说的是刚才买的唐三彩，马上舌绽春雷，一声暴喝！
“你看蛋哥，你别急啊，我哪说退货了，不瞒你说蛋哥，你要有货，我还买！”我笑着说。
“……你还买？”蛋哥懵了，从上到下把我看了一遍，估计心里想，这傻子是怎么能长这么大的。
“但是呢蛋哥，我买归买，你可不能像刚才那样糊弄我，我要的，可是真真正正张通儒墓里出来的东西！”
我说完，明显看到蛋哥脸上多了一丝慌张，往四周看了看，见没人后，对着我一抱拳：“兄弟，你到底什么来路？”
“蛋哥你别紧张，我没啥来路，实话讲，我大学时，学的就是考古，对这行也感兴趣，家里呢，父母有点小钱，所以就想收点真东西！”
一听我刚大学毕业，蛋哥松了口气：“兄弟，明人不说暗话，刚才那玩意确实是假的，但是真货我也有，只不过在我弟弟那里！”
“那敢问蛋哥，你弟弟我二哥，他怎么能保证手里的货，就是真在张通儒墓里出的呢？”我心里一喜，鱼儿好像上钩了。
一说弟弟，蛋哥脸上露出了自豪的表情，虎躯一震，身上又恢复了霸气：“兄弟，实不相瞒，我弟弟就是混扬州道上的，大名鼎鼎的人物！”
“二哥是混哪条道上的？”我故意装作不懂，继续追问。
“……盗墓的道！”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蛋哥的弟弟，或许真的是我能找到师父的突破口。
“二哥叫啥名？”我装作露出了羡慕和崇拜的表情。
“那我现在不能说！”
这可急死我了，到了关键的地方，蛋哥给我掐了。
“兄弟，”蛋哥看了我一眼：“这真货可不是有点小钱就能买的，你知道这玩意儿得多少钱吗？”
“蛋哥，我碰巧真知道，这玩意儿要是真的，还完好无损的，得十五六万，有点磕碰的，也得两三万。”说钱的时候，我装的很随意。
蛋哥这会儿也有点激动了：“哎呀，兄弟，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个有钱人啊！”
不得不说，装比的滋味真爽。
“都小钱，都小钱，哥啊，我再给你交个实底，你只要能保证是真的，你有多少我要多少！”看蛋哥进套了，我准备再添把火。
这句话真把他给镇住了，楞在那里半天没说话。
“不过眼下嘛，哥，你可得给我说说关于张通儒墓的一些事，要不然，我买的不放心啊。”我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听我这么说，蛋哥眼珠子一转，接着忽然就换了一副气喘吁吁的表情：“兄弟，给你说说，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这都卖了一天货了，还没吃饭……”
“你看，蛋哥你就是讲究，跟兄弟我见外啥，王家烧烤，大腰子我都让老板，提前给你烤上了！”我又捧了蛋哥一句。
“哎呀，兄弟，你真是……我要不去，岂不是太不给你面子？”
“这哪里是不给我面子……你要不去，那就特么是啪啪打我脸啊，蛋哥，你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