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心有魔障
茂安市梦阳县河西镇并没有特别的产业，自古有水的地方，就有人间烟火，河西镇位于梦阳县中心的南部，才秀镇则在梦阳县的最南部，才秀河水与另一条的河水在河西镇汇聚，流入西河。
河西镇也有所高中，只不过不是省级重点高中。但生源还是非常充裕的，才秀镇初级中学为河西镇提供了不少生源。
河西镇之所以称河西，而不叫做河东之类，是因为镇里人口聚集最为密集的地方在河以西。河西中学也在河以西。
河西中学南邻西河，校园的建设在当时几所农村中学里还算是比较好的了。在学校高中部的教室里，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清澈的西河水，以及河对面蜿蜒的省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在河西中学的东南角，西河水被山挡住去处，在山脚处形成一大块水潭，当地人称之为西河潭。潭水虽然深，但却可以清楚看到潭底洁白的鹅卵石，成群的小鱼快乐的游来游去。
相比梦阳中学，河西中学在学校的硬件设施方面确实要相差一大截的。九月，萧羽来到了河西镇高中。
因为是农村，这里还没有兴起网吧，所以萧羽也淡忘了网络，每日按时上课。表现还算是规矩。
河西高中是梦阳县里一所农村，教学质量并不出色，每年能考上一本的学生寥寥无几。萧羽是从省级重点中学转学来的学生，在这里还是备受老师的关注，毕竟基础应该是非常扎实的，老师们还是非常看好萧羽。
萧羽的班主任老师朱崇博，教数学。为人古板严肃，不苟言笑。虽然私下同学们都称之为老朱，但尊重要远大于戏谑。
朱骁龙是朱崇博的儿子，学习并不是很给力，但是却也不差。老朱觉得萧羽性格还是比较温和，就让萧羽和朱骁龙坐一桌。
也和在梦阳高中读书一样，萧羽很快结识了一些朋友。薛昊，这同学性子直爽，说话粗声大气，长得很是健壮，个儿不是太高，却骨子里有一种蛮野气息。还有一些同学都是家在河西镇中心的，一个个飞扬跋扈，有些纨绔子弟的样子，学习也一般。好学的孩子也就那么几个，但都是家里条件很差。
同学们也不知道萧羽的来路，更不知道萧羽过去的种种，大家同学一场，相处也倒愉快。
当然，萧羽也见到了老同学，卢东来、肖艳以及王青山。河西高中高三又分文科班和理科班。卢东来在理科班，肖艳和王青山在文科班。
虽说是老同学，但现在的萧羽内心却极度自卑，因而只是简单打了招呼，又因为年级的差距，不管是是卢东来、肖艳还是王青山，萧羽觉得再也找不到初中时代那纯纯的美好了。
人都有癖好，萧羽也不会例外，忘却网络，萧羽又返回球场，越发热爱上打篮球。即便在那段低迷的岁月中，还是长进了不少的球技。人也因此渐渐变得阳光起来。
比起有些枯燥的数学，萧羽明显的更加热爱语文。
语文老师是个精神的中年人，虽然个子瘦小，但是讲课声音洪亮，注重实际的语言应用，常常带着同学们大声的朗读文章，或者是背诵一段有名的古诗文。
萧羽原本喜欢文学的，就这样，语文成绩一直不赖。每次考试的时候，萧羽总是不会慌张第一科语文，每次成绩都是让萧羽得意。
“你成绩咋样？”第一学期考试后，薛昊问萧羽。
“一般，就语文成绩还能凑合，其他的就惨不忍睹了。”萧羽尴尬笑着说道。
“多少分？”薛昊又问。
“129分。”萧羽回道。
“满分150分，你129分？是不是搞错了？”薛昊半信半疑望着萧羽说道。
“真的，我就语文能拿出手，其他的成绩没有及格的。”萧羽没有说假话。
“哎，要是每科都这么高分就好了，那你还是得加油啊。”薛昊因平时与萧羽走得近，故而听得萧羽的一些故事，看到萧羽垂头丧气，就鼓励道。
“加油，都加油。”萧羽回道，心里还存着一丝梦想，至少在河西这里要考上一本吧。
假如是在梦阳高中，一本那恐怕就是司空见惯的成绩了。所以以一个失利者的姿态走进河西中学，萧羽还是有些过分自信了。除了对自己的过分自信，也对环境过分自信了。
萧羽的数学和英语成绩一直差劲，虽然不断尝试，或许是方法或者是功夫没有到的问题，最终没有拿到高分。
河西中学的住宿条件不是很好，于是到了高二的第二学期，萧羽就到外面租房子住，不在学校住宿。开始一段时间还能管住自己，把时间放到学习上，可后来一些事情的发生，萧羽再次走偏了求学的道路。
和萧羽在外租房叫同学明星，也是才秀镇人。
周日晚上，下晚自习，同学们陆续离校，萧羽也明星回到租的房里。
“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你和你哥是才秀的优秀学生，基本大家伙都认识。”明星说。
“哈哈，别说了，惭愧死了，提起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如何面对。”萧羽一听到聊这些，就十分不自在，感觉似乎专门嘲讽自己一样。
“其实还有几同学也是才秀镇的人，你可能见过面，但不知道名字吧。”明星又说道。
“可能是吧，有很多即是能叫上名字，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哪里人。”萧羽说道，的确，学校的人很多。
咚咚，俩人正聊得起兴，忽然听见敲门声。
明星起身开门。
“明星，是我，我们几个同学来这里玩会。”进来的同学说道。
“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萧羽和我合租的，你也问问。”明星朝萧羽指了指说道。
“那有什么问题，我们在球场上认识过。”萧羽回答。
“是的，见过。”吕欢嘻嘻一笑，回答道。
不多时，陆续有一些同学进屋，说是来打会儿牌，至于他们讲的打牌，也就是“炸金花”，而且赌钱。萧羽玩过，但是从来就没有赌过钱。
在一边看众同学玩得热闹，出于好奇，体验了几把，由于技术不精，连输几把。这初次参与赌博，丝毫没有自控力，一头就扎进了去。
5毛钱的注，上封顶5元，由于人多，一把也有20元左右。对于一群一个月平均200元生活费的学生而言，在那个时候，也算不少了。
赌博总是会有输赢的，萧羽是初学者，缺乏经验技巧，输了不少生活费。吃饭的钱输光后，就固定在外面一个餐馆吃饭，月结饭钱。
萧羽赌博常常输掉了整个月的生活费，吃饭的钱一直都没有结清。到了学期末，萧云贵又跑到河西镇那个餐馆里结账。虽然不是什么大的债务，萧云贵也很生气，因为萧羽赌博的事情，总觉得这个孩子似乎无可救药了。
由于参与赌博，萧羽刚有点小起色的学习又开始直线下降。而且总是不断地更换更便宜更隐蔽的租房场所，为赌博找一个好场所。由于成绩越来越差，脾气大、性子耿直的班主任朱崇博，被萧羽气得够呛。
一天，萧羽和房东发生了争执，因为萧羽打牌的事情被房东发现。
“我这里不准打牌，你听见没有，小伙子。”房东老太太非常严厉批评萧羽。
“我给你房租就行了，你管这么多干什么。”萧羽冲头冲脑对着房东老太太大声说道。
“反正就是不行，不能赌博，要是再发现赌博，你就不要住我这里。”老太太见过很多租房的学生，但绝对不能允许他们在这里干坏事。
“那行，我不住了，你得退我房租。”萧羽当即要退掉房子。
“那不行，你可以搬走，但这个月的房租我是不会退你的。”房东老太太自然不愿意，就同萧羽争执起来。
萧羽也没有什么办法，暂时还是住那里，只是一阵子时间内没有在租房处赌博。
不知道班主任朱崇博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情，生怕萧羽吃亏，跑到萧羽租房子的地方，了解了情况。
厚道的老朱还站在萧羽的一边，帮着退掉了房子，拿到租房费用。虽然萧羽记得老朱和那房东有过争执，但总觉得老朱的出现，让自己很没有面子，非但不记着老朱的好，反倒是厌恶老朱。
自那之后，萧羽和老朱讲话时丝毫不懂尊重，对老朱说话也经常反驳一句：“我的事管你什么事”。
老朱本来身体不好，但是却是偏偏遇上萧羽这样的学生，气得够呛。高二很快结束，高三如期而至。长不大的孩子门又长了一岁，长了一级，老朱老了一岁，高三老朱不再是萧羽的班主任了，只带数学课。
高三要分班，高三共有四个班，同在四楼上，萧羽还没有选择文或者理。
虽然成绩不咋样，但丝毫不影响萧羽的活泼好动、古灵精怪。这日疯颠颠杀到三班，在讲台上胡乱言语一番，惹得同学们欢声笑语。萧羽看着三班的同学，也倒是亲切。
站在讲台上的萧羽，目光扫过座位上的同学。徒然看见有位女同学，也正看着自己笑。
睫毛弯弯、眼睛眨眨，眉毛细长、皓齿朱唇，脸颊秀美、皮肤水润，雪白的连衣裙裹着青春少女的身体，格外美丽。萧羽的眼神足足停留了数秒，觉得有些尴尬，顿时面红耳赤，飞快逃离了三班的教室。
很快就分班了，两个文科班，一个理科班，萧羽选择了理科班。因觉得理科似乎要比文科要有难度些。
萧羽的座位在面向讲台的左手边第一排，一桌右边。那个让萧羽心跳加快女同学赵雪，座位在萧羽的后面。
正是这个无心的位置安排，使得萧羽乖巧了整个高三。因为萧羽总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赵雪。
赵雪的学习很好，赵雪的同桌是全年级成绩最好的，萧羽在这个座位上，也不敢有太多闹腾，想把自己的学习成绩弄上去。
于是，高三的时候，萧羽就和关系很好的薛昊两人在外合租房子。
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但仍旧需要不懈坚持。和薛昊也到相处的愉快，萧羽的心思也能花在学习上。可不久，成绩仍不见起色，学习上比不过任何人，萧羽就有些自暴自弃。
每次下课后，在学校小卖部买些小吃麻辣，买上啤酒，叫上明星和薛昊，跑到西河谭边吃喝一通，乱吼一番，萧羽也是从那个时候学会猛喝啤酒和碳酸饮品的。夏季凉爽的西河风，吹在三个少年的脸上，吹走他们所有的不快。
明星、薛昊和萧羽，三个就如同天龙八部里的三兄弟，学习上各有特长，明星的数学成绩优异，萧羽的语文优异，薛昊到是每门均衡，是三人之中最好的。在河西高中，三人自然也是好朋友，各谈心中所想，各说心中所念。
萧羽自然念得是赵雪。
高三的学生每天早上都会集体去跑公路。赵雪是走读生。每天早上很早，萧羽和薛昊就跑过赵雪的住处，薛昊就扯着嗓子叫赵雪，一同跑步。
很多个清晨都是这样度过的，只是三人并排向前跑步的时候，萧羽只是不太言语，只求赵雪在旁边就足够了。
薛昊是知道萧羽的心思的，然而赵雪却不知。
萧羽努力找寻了各种机会，能和赵雪多说几句话，可越是想要的，却越得不到。加上萧羽又很自卑于自己的成绩，只能将这浓浓的纯纯的爱埋在心底。
高考结束了，萧羽收拾行李不舍回到才秀镇。静静等待着高考成绩。
总分389分。
远低于本科线，可以读个个大专。
那年的高考，那也是萧羽第一次高考，考得最好的一次。
得到成绩的萧羽，伤心不已，泪水划过稚嫩的脸庞，滴滴滴滴落在胸前。萧羽只觉得辛辣的泪水，仿佛腐蚀了自己的肌肤，灼烧了自己的心脏，那般让人痛苦。
“羽儿，要不读个大专？”萧云贵看着泪流满面的儿子，安慰道。
“不，我坚决不读大专。”萧羽哽咽着说道。
“你哥复习还涨了不少分，你想不想复习一年？”萧云贵问道。
“我还是复习一年吧。”萧羽坚定说道。
这一年，薛昊分数过了二本，赵雪过了一本，但都因为高考志愿没有填好，所以也选择了复读。只有明星，去省会隆安市读大专。
未来是什么样子？谁也不能给出答案。路在自己脚下，只有往前走路，才知道最后的故事，我们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