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愿者上钩
叮咚的门铃声，不停钻入季冰的耳朵。
他翻了个身，抱着林思思睡过的枕头，呢喃：“思思……”
叮咚，叮咚……门铃固执地响着，季冰顽强抵抗，潜意识使劲往梦里钻。
“季冰，有人来了，在按门铃呢。”林思思软软的声音，酥在耳畔。
“没有，你听错了。”季冰捂住她耳朵，继续吻她。
叮咚，叮咚……门铃声越来越清晰，戳着他美梦的泡泡，一点点拉回他的意识。
啪！
泡泡不堪重负地破了。季冰睁开眼，用力捶床板。该死的，天杀的，扰人好梦的混蛋，给我等着！
他套上拖鞋，两步并一步冲下楼，势要将按门铃的人猛揍一顿。
咔嗒！
房门打开，在看到是一脸痞笑的沈韩，季冰想都没想就一拳挥向他眼睛。
沈韩赶紧用手臂挡住。“啧，干嘛这么大火气？不会扰了你春梦吧？”他边说边上下打量季冰，视线着重在他深蓝色的睡裤上。
季冰白了沈韩一眼，让人进来，关了门。
“深更半夜不睡觉，抓老鼠去了？”季冰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矿泉水，丢给沈韩一瓶。
沈韩接过，坐到沙发上拧开瓶盖喝了口道：“我开门见山了。”
“有话直说，我讨厌拐弯抹角。”季冰咕咚喝着水。刚的美梦，做得他口干舌燥。
“你得发挥你的美色，做点勾引女人的事。”
“噗……”喝进嘴里的水喷到地上，季冰擦着嘴道，“好好说人话。”
“需要你来做饵，引诱凶手采取行动。”
“这我同意，但不要让思思参与进来。”擦好嘴，季冰拿了纸巾蹲地上擦水渍。
“她得参与，不然凶手不会信。”
“那我拒绝。”
“你当真要拒绝？那就让思思来吧。”
“你敢！”季冰起身怒瞪，他将脏纸巾丢进垃圾桶道，“别打思思主意。”
沈韩耸了耸肩：“其实还有一个人可以。”
“只要不是思思就行。”
“让你表妹参与。”
“罗琳？”
沈韩点头。
季冰蹙起眉头：“她怎么参与？”
“让她混进天尊。你到天尊深夜买醉，她成了你的红颜知己。”
“我拒绝。”开什么国际玩笑？除了林思思，他谁都不想挨。
“你不想快点抓到凶手吗？每晚一天，思思就多一天处在危险中，还有团子。”
季冰眉头蹙得更紧了。“只有这种办法吗？”
“这是最好也是最快的办法。”
“为什么？”季冰做最后的挣扎。他十分排斥和别的女人亲近。即使是表妹，他也无法给予亲昵。
“因为根据目前我们掌握的证据，可以肯定的是，凶手喜欢你。”
闻言，季冰心中涌起一股恶寒。那些女人，明明就不了解他甚至都不曾与他说过话，却说喜欢他。说白了，不就喜欢季家独子这个身份吗？
季冰用力抓了抓睡得乱蓬蓬的刘海，叹了口气道：“那就这样吧。”
因他而起，就因他结束吧。
决定好后，就开始行动。
下午，林义与罗琳在季家别墅见面商谈，季冰在旁听着。
计划说到一半时，林义电话响了。“喂，沈韩……啊，怎么这么突然……哦好，我知道了。”
通话结束后，林义眉头紧蹙。季冰便问：“是沈韩怎么了吗？”
林义点头，语气有些低落：“他有事回警厅了。接下来，得靠我们自己了。”
季冰点点头，心中也有些失落。沈韩在，成功率会更高。
“林警官，我会努力完成任务的。”罗琳道。
“嗯，但要注意安全。没有什么比安全更重要。”
“嗯，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两天后，罗琳被安排进了天尊这座富人们喝茶的俱乐部。富人们谈事，她坐旁为他们画画。或单独一对一作画，聊天也可。
天尊十几层高的外墙上，挂上了一副大海报：罗琳的眼睛戴着金色面具，露出小巧秀气的鼻子和红唇。海报下方写着艺名：琳达。
化了妆又戴着面具，季冰都觉认不出。
罗琳虽内向不喜说话，但人文静面容秀丽，眉宇间自带一抹忧郁，极能引起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富人们的垂怜。因此，预约罗琳的客人十分多，已经排到一星期后了。
一星期后，季冰进了天尊。接下来，每一天深夜季冰都从天尊醉醺醺地出来，带着面部有金色面具的女人。
现在，娱乐新闻挂满了标题为“季冰深夜幽会天尊艺人琳达，坐实离婚传言”“季冰豪车内激吻女子，展开新恋情”“季冰已有新女友，与林思思争夺儿子抚养权”等头条。
看着这些头条的内容和照片，林思思眼圈发红。
有一张照片是在车里的。透过挡风玻璃，可以看到副驾驶上女子白皙的手搂住季冰脖子。季冰侧身的后背，挡住了女子的身体和容貌。
林思思反复观察这张照片，试图找出两人没有像头条里说的是激吻。
吴雨夏在旁看着。见林思思面色发愁，她边逗怀里的团子边道：“思思，那些不可信。你们之前不是演离婚嘛，这肯定是后续。”
林思思点点头：“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除非季冰亲口和我说。”
“嗯，这样就对了。”
话虽如此，可吴雨夏的心里并不这般冷静。
她是不怀疑季冰对林思思的爱，但她对男人的忠诚持怀疑态度。她作为律师，没少见因出轨成陌生人或仇人而离婚的夫妻。
她的相信与怀疑各占一半。但关乎到林思思，她的怀疑便呈压倒性的胜利。
晚上，吃过饭再等林思思和团子睡着，吴雨夏出了门。
开车来到天尊，吴雨夏将车停在最靠近天尊门口的街道停车位上。
看到幕墙上亮着灯的琳达海报，她打开手机里的头条比对，发现是同一人。同样的金色眼部面具，同样矫揉造作的妆容。
既然就是供男性娱乐的场所，还定什么在天尊内顾客与艺人不能摘下面具见面的规则？
正想着，灯火通明的旋转门处，有人出来了。
梳着背头，一身笔挺黑西服的贵公子样的人，不就是季冰吗？而他身边戴着眼部面具的不就是海报上的女人吗？
女人手挽着季冰胳膊，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向不远处的红色布加迪。
吴雨夏赶紧下车。
脑门已经充血，但理性还在。也许季冰是在演戏，是做给凶手看的。如果是这样，她会配合。
吴雨夏跑上前去，拦在两人面前，嗤笑：“季冰，这就是你说的会一直爱思思的样子？”
季冰微楞，他左右张望了望道：“吴雨夏，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撞见你幽会，打扰你雅兴了？”
季冰不说话，似默认。
见季冰一点不反驳，吴雨夏有些吃惊。季冰最怕思思误会，之前即使演离婚，他仍难承认。但现在，他竟在默认。
吴雨夏决定再试，她不能让两人离婚的事真的发生。
“思思看到头条，信以为真，已经委托我写了离婚协议书……你有想与她说的话吗？”
季冰转头看向不远处躲在树后偷拍的记者，眼里有些冒火。他深吸一口气道：“我尊重她的意思。”
“尊重？”吴雨夏以为自己幻听了，“你同意离婚？！”
季冰突然来了火气，吼道：“是，你都过来与我确认了，我还能不同意吗？离婚协议不用写了，直接拿绿本子。确定好时间通知我。”
说完，季冰推开吴雨夏，往前走。
吴雨夏不敢相信地睁大眼。果然，男人都是管不住下半身的禽兽！
“季冰，你站住！你这样，对得起思思吗？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该逼思思和你分手……”
季冰停住脚步。他转过身，面露不耐：“吴雨夏，别再来烦我。你该管好你自己的男人，而不是来管别人的男人。”
“你……好，你很好。你还真以为非你季冰不可了是吗？我不会让思思在你这颗树上吊死的，我明天就给她找更好的男人……”
吴雨夏没说完。她呆呆地看着季冰身旁的女人亲上季冰脸，而季冰却没有推开她，他只面露惊讶地看向那个女人。
吴雨夏握紧拳头，忍着想上去与那女人干架的冲动，转身走了。打女人有什么用？没有男人的许可，女人又怎会得逞？
回到车里，吴雨夏用力捶方向盘。她现在后悔当初帮林思思与季冰演离婚戏。这种戏不能演的。演着演着，会成真的。
吴雨夏拿过副驾驶位上的手提包。她拿出手机，拨沈韩电话。她还是不想相信季冰真的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了。也许沈韩知道实情。
沈韩已经回北华市好些天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出任务。打个电话试试吧。
电话很快接通，里面传来沈韩打着哈欠的声音。“雨夏，这么晚还没有睡吗？”
“沈韩，季冰出轨了。”
“嗯？你说头条上的吗？”
“嗯。”
“那些肯定是假的啊。媒体嘛，不都喜欢乱写博眼球嘛。”沈韩的语气透着随意，似一点不相信那些新闻。
“我也不相信是真的，可是我刚碰到季冰和那小三了。”吴雨夏说着，又捶方向盘，摁响了喇叭。
“嗯？你碰到了？你现在在外面吗？”
“嗯，我在天尊门口亲眼看见了。”
“看见什么？不会是两人在约会，卿卿我我吧？”
“对，就是！”吴雨夏咬牙切齿着，声音不自觉提高。
“怎可能呢？季冰不是那样的人。”
“怎么不是？他让别的女人亲他了！”
“这……不会吧？”
“算了，我不想和你说了。你也是男人。挂了，再见！”
挂掉电话，吴雨夏坐车里发呆半晌，才启动车子回南苑。
她该怎么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