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酒吧苟活
入秋了，一丝丝凉意，让酒吧门口的孟凡紧了紧单薄的外衣。有时候隔壁面馆飘来的蒜香味，如寒风般沁人心脾。
“来支烟？”一个清瘦蘑菇头男生递过来一根红塔山，他叫王俊凯。对！不是你们认识的tf
孟凡苦涩一笑接过烟，顺势点上。
“快看那只肥猪又来了”王俊凯鄙视的用下巴指了指。
一个矮小又精悍的“小狗熊”呼哧带喘的朝二人走来。勇哥，一个开着路虎揽胜的暴发户，比手指粗的金链子能为他作实他的身份。
“哎！桃子在吗？”勇哥仰着脖子，大声道。
此时王俊凯点头哈腰的打开酒吧大门殷勤道。
“勇哥好！桃子姐姐 在里面。您请~！”
后者昂首阔步头也没回的走了进去。
“什么玩意儿~胖的流油~呸~！”门关上的一瞬间，王俊凯立马换了副嘴脸小声咒骂着。
“呼~他来干什么？”孟凡抽完最后一口烟，问道。
“还能干什么？找桃子车震呗！你不知道？都好几回了。走啊，进去吧外面死冷死冷的。”
开门这是一个中等面积的酒吧，昏暗的灯光下，卡台上坐着星星散散的客人，休息区坐着七七八八的“酒水经理”，要问这些酒水经理长得什么样，你打开某音直播的基本上就是了。通常她们有个共同特点，就是三句不离钱。（不服来辩-）
至于我？忘了介绍，我叫孟凡，26岁一个无家可归之人，在酒吧干着驻唱乐队的主音吉他手的工作，她们都说我长得像rain。（是她们说的哈~）
刚坐到吧台座位上，只见桃子走出了酒吧，紧随其后的就是勇哥。看着高挑的背影，孟凡陷入了沉思，每次夜宵桃子都坐在孟凡的身边吃饭，大家有说有笑的，给孟凡的感觉，桃子一直都是一个天真烂漫的人，漂亮大方。
“给我拿一打酒”一个皮肤古铜色的美女，她叫真真，看到她妒忌的眼光看向桃子，脖子一仰一瓶科罗娜，瞬间清空。
此时孟凡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可能是因为没钱？可能是因为勇哥太丑？还是
想到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轻声道“凡哥该你上场了”
时间过得很快已经九点半了，孟凡拿上心爱的吉他，没有过多的言语，直接唱道。
“你~找~个理~由~让我~平~衡~你找个”
此时此刻酒吧逐渐开始上客了，舞台最前端的卡包里坐着一个年过四十的女人，别人都叫她王姐，这个女人留着干练的短发，圆润的脸上带有一丝成功女性的魅力，身旁坐着三男一女，其中就有这个酒吧的老板李哥，正在殷勤的给王姐倒着他珍藏多年的威士忌。
王姐已经连续来酒吧第六天了，听说此人至今未婚，是个地地道道的富婆，这六天的消费已经可以抵这间酒吧一个季度的平均收入了。是本店比较重要的客户。此时王姐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酒杯在嘴边轻轻地转动。
两首歌结束后，老板李哥紧忙拉着孟凡来到王姐面前介绍到。
“这个小伙叫孟凡！我的小兄弟儿！‘
话刚结束，李哥紧忙把我推到了王姐身旁。
我顺势拉住李哥的手在他耳边小声道。
“李哥，我们兄弟这两个月的工资是不是该结一下了，您看天转凉了兄弟们”
话没说完，李哥一本正经的说道。
“孟！只要你把王姐招呼好了，都不是问题！”
面对这种老油条，孟凡紧忙追问道。
“王哥 你给个时间限制吧！这都”
王哥手一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闭嘴。
王姐是见过世面得人，看到我面色有些不悦，拉过我的手，娇声道。
“弟弟~钱的事都不是事，今天姐过生日！~那么多老板安排局，我都没去 ~就为了来给你捧场~，跟姐喝杯酒~！杯子底下的钞票你就拿走~，喝多少拿多少~。
古人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低头看了看桌子码好的酒杯，一共十杯，每个杯子底下都压着估计四五百元。
想想下个月的房租，想想这微不足道的音乐梦想，要是我今天晚上跟王姐走，会不会拿的更多？此时的我又抬头看了看远处的酒水经理们，他们贪婪的目光投向我这边的方向。可能她们当年也有一刻在这种黑白之间的选择吧。一面不知道是什么，一面是舒服的深渊。
看着李哥我笑了笑，拿起第一杯酒对王姐大声道。
“王姐生日快乐！越来越漂亮！”顺势把钱揣到了兜里。
“王姐越来越瘦！”嘭！
“王姐事事顺利！”嘭！
“王姐福如东海！”嘭！
“王姐身体健康！”嘭！
“王姐家庭和睦！”嘭
说到这，李哥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对大家说道！
“家庭和睦？孟！王姐还没成家~你这么说得自罚一杯！谁让你跟王姐认识这么晚的~要不王姐不就成家了么？啊哈哈~是不是？”
此时王姐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毫不忌讳李哥说的话，面带微笑的一言不发。
此时此刻我的胃如翻滚的洗衣机，随时随地的准备冲开我最后的防线。
“老板不行这杯我替我哥喝了吧。”
这个人我很熟悉，是一个跟了我很多年的兄弟贝斯手金圣光。
听到这旁边一个抹着很厚粉底的中年女人站起来了，高声道。
“不行！我们王姐看上的人，就得他自己喝！”
我轻轻地拍了一下圣光，示意他出门等我，此时我的余光看到桃子已经头发蓬松的回来了目光正看向我这边。
我坦然一笑，对着李哥王姐道
“这都不是事！我喝！”
duang~duang~duang~duang~
连喝四杯拿着一沓钞票，简短的说道！
“告辞！”
说完，在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转身向大门的方向走去，此时与桃子擦肩而过，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声：“再见”
快步的走到了一个巷子里，呜~此刻似乎将我这二十多年的胆汁全部倾倒一空了，昏天暗地，此刻圣光在背后拍着我。
我对他坦然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部分钱，塞到了他的手里，对他含糊不清的说。
“弟，这个活，老板不准备给咱结钱了，散吧。”说完我一个人，走出了巷子。
上了出租车的下一秒似乎用尽了我所有力气，很快到了出租房的楼下，这是我爬过最长的四楼。
夜里我似乎做了很长的梦，梦见所有人都死了，包括我，天旋地转从梦中醒来，胃剧烈的疼痛，可能是饮酒过量引发的症状，此时此刻的我冷汗已经浸湿我的衣裤，我虚弱的一动都不能动，每一次翻动都牵着我每一处痛觉神经，吃力的打开手机，手机屏幕的冷光打在毫无血色的脸上，有两条信息。
第一条 桃子：孟凡你疯啦！你把王姐得罪了，李哥大发雷霆！说要找人弄你呢 ！你没事吧？
第二条 圣光：哥 你没事吧？打你电话没人接，我去找你吧？
我随手发了条信息钥匙在地毯下我病了
眼皮发沉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丝光线照在了我的脸上，一个曼妙的身躯浮现在我的眼前，是桃子， 她穿着我的外衣，双手哈着气，看到我醒了，马上坐到我的面前，旁边有散落的退烧药和胃药。
“你醒啦！你可吓死我了！昨晚你都昏迷了！要不是我，估计你可能都死在家里了。”她大大咧咧的说着。
“你怎么来了？”我虚弱的问道。
“是你发信息给我的啊！还好上次你叫大家来你家吃饭，我还记得路。说！你怎么感谢我？”桃子玩笑道。
“口袋里还有些钱，你拿去吧。”我随口说道。
屋内瞬间安静了，桃子就静静的坐在床边。
我感觉到了似乎是我言语的冒犯，紧忙岔开话题道。
“你一晚没睡吧，谢谢你哈。”
桃子看了我一眼，一脸不在乎的说道：“李哥今天要带人找你麻烦，你可不要出去。昨天因为你他损失了个重要的客户，你知道吗？“
打开手机看到有十多个未接电话，其中除了桃子和圣光其他的都是李哥打来的，最后还有一条信息，李哥：孟凡今天中午你不滚过来！我就去找你！我就要你一条腿！说到做到！
看到我的表情，桃子似乎看懂了什么。
“我新租了个房子~没人知道，需要个合租的~你要不要来？比你这里暖和~！李哥出了名的无赖我也不准备在哪干了！还好我赚的都是提成”说完屋子里又安静了。
“好！正好我的房租到期了，也没什么行李，只有几把琴”
琴？！还在酒吧！瞬间我的神经忽然一紧。一脸愁容。
“哈哈！你在担心你的琴？我已经让金圣光拿回来了！他在客厅睡觉呢！”
原来如此。过了一会我们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发去桃子住的地方，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好朋友？朋友？
出租车行驶了没多远，就看到狗熊勇开着他的路虎载着李哥到我们小区了，身后跟着七八个人手里拿着木棍铁棒，浩浩荡荡。
前方的路如何，我该怎么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