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血天使
米婓刚赶到楼下，增援的武装直升机已经在楼顶盘旋起来，搅动周围的空气扬起遮天蔽日的沙尘。
“羽墨姐，该走了，增援来了！”
但依然还是出奇的安静，许久，对讲机另一边传来了羽墨颤抖的声音。
“米婓……快逃！”
怎么了？米婓被秦羽墨说的话弄得有些错愕，但很快反应过来是遇到了危险，她不能丢下羽墨姐，随即转身迅速上楼。敌方增员也顺着绳梯下到楼顶，随时都会抵达四楼。
秦羽墨颤抖双手握紧弹药不多的手枪，黝黑发烫的枪口直指前方已经化作死尸的李若羽。
此刻，他又站了起来。
空洞的眼神，残破的血肉模糊的身躯，这就是s级血清具有的起死回生的力量吗？
但是这也太过诡异和可怕了，秦羽墨的额头冷汗直冒。
因为都接受过血清的强化，所以秦羽墨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尸体上传来的沉重的压迫感，一股无形的恐惧笼上心头，如瓮中捉鳖一样牢牢的束缚着秦羽墨，四肢僵硬难以动弹。
楼道里再次传来枪声，是米斐和敌人的增员在火拼，枪声惊醒了陷入恐惧的秦羽墨。而眼前的李若羽，肉体已经开始膨胀变化，扭曲扩张……
反应过来的秦羽墨夺门而出，强行拽走了还在战斗的米婓，不管不顾，就往楼下飞奔。
“羽墨姐！”
“快逃！”
米婓不懂为什么一向勇猛的羽墨姐为何突然如此惊恐。
“敌人撤退了！”
“查看四楼的情况！”
“是！”
“不好，出现变异体了。”
“开火！”
“支援！我们需要支援！”
“救命啊！”
“撤退,快！”
“救救我！”
对讲机里瞬间传来不停的求救和呐喊，紧接着枪声如雨连绵不断，血色的爪牙无情的撕碎士兵的身体，血色的羽翼如恶魔般笼上众人的心头。
原本极具杀伤力的子弹，也只能浅浅的没入，很快又被极高的治愈速度推出体外。
恶魔是什么样的，伶牙俐齿，嗜血，残暴！
天使是什么样的，光芒万丈，圣洁，美丽！
此刻的李若羽就是两者的合二为一，如同血色的天使，半人半魔的样子狰狞而又恐怖，三对猩红的眼睛散发着贪婪，嗜血的光芒，那些可怜的士兵被吓破了胆，无力的反抗成为了生命的终章。
士兵头盔上的摄像头不断传回变异体屠杀的视频，骇人嘶吼声令指挥室里乱成了一锅粥，情况不言而喻，s级血清成功诞生了一只积极度危险的变异体，这严重威胁了整个平京城的安全。
他们不敢承担来自领主大人的怒火，他们必须尽快解决这只变异体，最后上交一份血清被损坏掉的报告，来掩盖变异体的暴乱。
s级的血清可以强化人体，但是也可以让人步入魔，变成残暴的变异体。
而现在，李若羽，卡在了中间。
侥幸逃离魔爪的士兵纷纷撤离的房间，试图逃离这里。
“浩叔……”
李若羽还保持着一点意识，朦胧模糊的意识看见自己可怕的身体，和倒在血泊中，没了一丝生机的浩叔。
三对血色的双眼中不断闪过记忆中的美好瞬间，沾满血污的手缓缓接触到已经破烂不堪的尸体，浩叔的躯体正在逐渐失去原有的温度，在李若羽的注视下，愈发冰冷。
悲愤和怒火瞬间燃烧了李若羽最后的一点意识，无差别的攻击就此展开，他将所有的痛恨全部注入那些领主的军队，血肉横飞，惨烈的场景令人胆战心惊。
原本气势汹汹前来支援的部队，在几个来回之间，被变异体扫荡的所剩无几，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他们手中的常规武器已然失效。
“支援，是变异体！”对讲机里再次传来声嘶力竭的呐喊。
“去死吧，怪物！”
一名惊恐而又的绝望的士兵怒吼着，拉下手雷的拉环，径直扔向变异体。下一秒，血色的巨大手掌猛地一抬，将手雷捏在手中，随后轻松一握，原本威力巨大的手雷在变异体的手中火光一闪，化作一团烟尘。
仅存的士兵彻底失去了逃生的希望。
武装直升机迅速降落到四楼的位置，对准正在肆意屠戮的变异体摁下了开火键。数十枚蜂巢火箭弹，和重型机枪的子弹袭向变异体，原本破旧的烂尾楼，被凶猛的攻势瞬间拦腰截断。
整栋烂尾楼迅速燃烧起来被火海吞没。
“报告，变异体消失。”
“上升高度，注意戒备，它没那么容易死！”
“是！”
下一刻，一声尖锐的，令人恐惧的叫声从响彻战场四周和对讲机的另一侧，周围居民楼的玻璃瞬间被震碎。红色的血翼，从火海中央升起，缓缓展开，用力一挥，血色天使以极快的速度飞向武装直升机。
直升机驾驶员再次摁下开火键，新一轮的攻势发起，但是已经为时已晚。
庞大的身躯扛着火箭弹的攻势，在空中紧紧抱住了武装直升机，利爪扯掉驾驶室的保护罩，两名机组人员被贯穿心脏的同时坠入了火海。
血色天使再次发出愤怒的吼声，将直升机四分五裂，在秦羽墨震惊的目光中，直升机冒着黑烟，在空中盘旋着坠入了火海。
“羽墨姐，你说它还活着吗？”
米婓脸色惨白，看着燃烧的火海询问，随后火海猛地炸裂，烂尾楼也彻底变成了一堆燃烧的废墟。
“我不知道。”
火势微弱，一道庞大高挑的身影从烈焰中站起，向着两人走来，惊恐万分的秦羽墨和米斐甚至忘记了逃跑。
血色天使迈着沉重的步伐，让秦羽墨的心脏为之剧烈颤抖，血红的双翼，浑身如同披着红色的烈焰铠甲，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从火海中走出。
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中，血色天使逐渐变小，变异体的特征逐渐散去，露出了原本人类的模样，清秀的面庞，失神的双眸。断臂已经重新长了出来，暗红的恐怖颜色，血淋淋的，如同扒去了皮肤，露出鲜明的肌肉纹理和经脉，令人触目而寒。
李若羽就这样一步一步踉跄地走着，最终站在了秦羽墨的面前，空洞的眼睛神，让羽墨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羽墨姐，他还是人类？”米婓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不知道。”
秦羽墨干涩的喉咙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好美……”
李若羽看着眼前女人，那个让他着迷的面孔，柳眉桃花眼，酒红色的长发如春风拂过，翩翩起舞。
李若羽在丢下一句不负责的话后，两眼一闭，便倒了下去。
倒在了还在愣神的秦羽墨怀中，秦羽墨本能的抱住眼前的这个少年，一时间不知所措。
她从没想过会有人在变成变异体之后，还会恢复原样，这已经严重超出了她的认知。
但事实很清晰，他还是个人类。
米婓看着昏迷的李若羽，周围因为这场战斗而一片狼藉，原来在这里的无级别人员，已经不知道跑出去了多远，增援的军队，很快也会赶来。
“羽墨姐，怎么办？”米婓已经完全没了往日的调皮，两人脸上的表情出奇的一致。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