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还不起来吗？
“不用在意，好好养病，其他的事开学再说。”
池野扯了下嘴角点头。
之后彻底没人说话了，就连简未铭也抱着个手机不知道捣鼓什么。
褚念翻了个身，整个人背着隔帘。
她虽然没有听见简未铭给池野说了什么，但从祁晟的话里可以听出来，应该是和池野住院有关系。
还是学校里的人，他不会也被人堵在哪里揍了吧，可惜她这一会是个瞎子，没法看看池野长什么样子，
说不定她还真得见过呢？
今天简未铭一众人走的很早，江语有事出去也还没有回来，褚念憋的难受，坐起身子想出去转转。
她伸出手在前面缓缓的摸索着，经过了一个月，她竟然快习惯了每天看不见的日子。
现在就连走路都琢磨出了些门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走多了的原因。
听着隔帘后面的响声，池野和祁晟都下意识扭过头。
身形单薄的褚念，像僵尸一样抬着胳膊从隔帘里走出来，时不时还会对着空气呼啦几下。
祁晟看了池野一眼站起身，
“需要我帮忙吗？”
感受到有人站到自己身旁，褚念也停下。
不同于池野的低音炮拒人千里，这个声音如溪水一样清朗，让人心情舒畅。
褚念摇摇头，笑着将耳朵对准祁晟，
“不用啦，谢谢。”
看着褚念一点一点移到门口，打开房门走出去，祁晟才收回视线。
池野见没有人了，等祁晟坐下开口，
“我让你找的人有什么消息吗？”
祁晟摇摇头，
“没有，巷子里也没有监控，我问了身边的同学，都没有见过你形容的人，你是不是看错了。”
按池野形容的，一米七左右，对上李林一群人也从容有度丝毫不慌，还是个女生。
那应该挺有名的，不应该谁都没见过，可能真的是池野当时烧糊涂，不太清醒搞错了。
不过说回来，刚刚走过去褚念身高就挺符合的，就是性格差太多了。
祁晟并没有把心里认为的说出来，起身出去接水。
褚念顺着墙面往前走，
风穿过大敞的窗户吹进来，医院的消毒水味变淡了许多。
听着周围人来人往的脚步声褚念停下来，
感受到有人站到自己身旁，
“谁？”
“念念是我。”
听着声音，褚念的脸冷下来，任由褚孟淮把自己拉走。
看楼梯口没人，褚孟淮抓着褚念的手腕，
“念念，原谅爸爸现在才来看你，你疼吗？”
“呵。”
褚念挣脱开，抬起下巴，
“我会疼吗？”
褚孟淮愣住，他都快忘了褚念是有病的，无痛症，感觉不到任何痛。
偏偏又被检查出来心理有点不正常，还伴有严重的狂暴症。
这些病加起来几乎让褚念为所欲为。
要不是小时候那场意外让褚念差点没命，他还不知道褚念的情况，只以为她的叛逆期来的比较早比较猛。
之后他更不敢和江语说，生怕她失控，毕竟褚城也有狂暴症
所以当江语问起，他只告诉了褚念无痛症的情况。
之后江语就开始严加对褚念的管教，不然褚念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知道你怨爸爸没保护好妈妈，可不管发生什么爸爸都会陪着妈妈的”
知道褚念心里有气，褚孟淮奋力地辩解着，可在这一刻一切都显得这么苍白。
褚念紧皱着眉，
“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妈妈旅游回来像变了一个人，我问你你什么都不说，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还是坚持不说吗？”
褚孟淮不说话，哪怕知道褚念看不见，依旧不敢看她的眼睛。
“是因为褚城？”
褚孟淮依旧不说话，褚念明白了，冷笑一声，
“那就是了，爸爸不愿意说我只能自己问他了。”
听到这，褚孟淮才终于动了，
“褚念！”
褚念刚转过身就被褚孟淮一把拽回来。
褚孟淮有些难受，看着眼前的人有些祈求的样子，
“不要问好不好，你妈妈不会想让你知道这些的”
楼梯上有人经过，褚孟淮默默侧过头擦了下眼睛。
褚念默默收回手转身离开。
她不敢再待下去继续质问了。
从小一直迷惑她的事好像马上就要显露出来，可她却没有勇气知道真相了。
看褚念摸着墙壁小心翼翼的离开，褚孟淮拳头猛地锤向墙壁。
他蹲下拍着自己的头，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一家人变成这样的，
是从褚城闯进他家时，还是从江语躲起来养病时。
看着褚念的背影祁晟默默靠在墙上陷入沉思。
刚打的热水没了瓶盖的压制呼呼往外冲，像是知道了别人的秘密，兴奋地奔走相告。
心情随着褚孟淮的出现被破坏，褚念躺在病房上有点烦，想起褚城那张脸，她心里的恨翻滚不止。
祁晟推门走进来，他看了眼隔帘，隐约发现人已经躺下了，
池野见祁晟不对劲，开口询问，
“怎么了。”
祁晟摇摇头，
“没事，喝水吧。”
说完把刚接的热水兑上冷瓶里的凉水给池野递过去。
他只是没头没尾的听见了人家的对话，
再说了这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左不过出了院谁都不认识谁了，所以并没有和池野说的必要。
池野见祁晟不愿意说索性也不再问，接过水杯喝了口。
原本想着事情的褚念竟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等到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祁晟已经走了，江语还没有回来。
想着褚孟淮今天的话，又想起褚城，褚念有点担心，坐起来靠在枕头上摸索着翻出抽屉里的手机。
打开屏幕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看不见了，眼里除了黑就是黑，甚至都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褚念开始慌了，掀开被子连鞋都没穿就往池野这边来。
看书的池野见褚念跌跌撞撞的冲过来，甚至还被床板绊倒跪在地上，他匆忙的想要起身，却被褚念打断，
“帮我把手机打开给我妈妈打个电话。”
褚念扶着床，腿已经站不起来了，伸手将手机递给床上的人，
池野不动，看向褚念抓着自己大腿的手，眼神晦暗不明。
“快啊！”
褚念吼了一声，池野这才反应过来，接过手机。
屏幕亮起来，是一张接通报警电话的屏保，不知道设置了什么，页面上面干干净净的连个时钟都没有。
池野当下也没有多想，
“密码。”
“1128。”
“你生日？”
“对。”
池野边解锁边问出来，
褚念早就慌了神这一会儿是问什么答什么，直到电话接通，那边传来江语的声音，褚念稍稍松了口气。
“怎么了宝贝。”
那边的江语听起来有点急。
褚念摇头，
“没事妈妈，就想问问你怎么这么晚还没来陪我。”
没听见江语回答，电话那头褚孟淮在喊江语，
江语应了声，说话快起来，
“念念啊，妈妈和爸爸还有点事要处理，一会就回去了，你先自己待一会哈。”
电话被挂断，褚念还坐在地上出神。
直到头顶传来池野的声音，
“还不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