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袭击 4
这日午后，江峰正在一个破烂的小酒馆里喝着闷酒，心中暗暗想着心思。上次丹江渡口一场大战，在少林派的和尚面前碰得灰头土脸，自己也被上司臭骂一顿，不过最后又有勉励。上司说，这江峰的认真工作的态度还是正确的，是值得奖赏的，还要戴罪立功，继续完成任务。这次以打击少林派的威信为主，更重要的还是给南京锦衣卫招揽奇人异士。
这巨鲸帮的刘老三刘帮主，功法虽然奇特但却还是练气期，年龄大了以后在帮主地位已然不稳，这次大阵又损失了所有的巨怪，已经肯定加入锦衣卫了。那九冥通神教的罗教主本来是花了高价请来的，却没想到自己从府库里随便找的一个破烂骨杖，本想送他做见面礼，却是正中下怀，这罗教主不但在这斗少林派的事情上越挫越勇，而且已经答应了事情完结后，给锦衣卫当个客卿。
至于那神拳门，黄沙帮，太虚剑派的几个家伙，有的莽撞冲动，有的装傻充愣，有的阴险小气，却不太好办。不过大家还算团结协作，有了这次的合作，就不愁下回了。
江峰乃是军户出身，他的爷爷跟随戚继光大帅打过倭寇，立下战功，才给自己弄到锦衣卫百户的差使，传到江峰这一代，却已落到了小旗的职务了。这江峰从小爱练武，接过了他爷爷的军刀，又到军中历练过，在南京锦衣卫镇抚司中也算是青年才俊，几年间做成几件大事，慢慢又升到总旗了。
这锦衣卫负责保驾侍卫、巡查缉捕，分南北镇抚司，北镇抚司在北平护卫皇城，南京的南镇抚司却是个富贵养人的位置，里面指挥使，千户，百户，总旗，小旗待遇等级分明。这些年北方年年大旱，又有兵灾，朝廷的钱粮赋税都从南方收集调运，南镇抚司的职司渐渐重要起来，江峰能干事又肯干事，在指挥使眼中也是有一号的。
“这次任务完成回去，应该就能升到百户了。”江峰正在暗自琢磨，一个手下匆匆上来禀告，罗教主已经回来，说都已经准备好了。
江峰兴奋的把酒杯在桌上一顿，说道，“太好了，传我命令，按计划开始行动，这次一定要成功。”周围手下齐声答应，各自奔走行事。
这一日，范剑和刘剑锐师兄一起正探路前行，这官道上人烟稀少，太阳当空暴晒，两旁田野中也是枯黄一片，周围树木也是绿叶低垂，远处的山丘上也没有生气。范剑对刘师兄说道，“这河南地界怎么这么干燥酷热，这才是三四月的时候，这样下去，今年又要发旱灾了。”
刘剑锐道，“就是这样啊，这些年冬天越来越冷，春夏季节雨水极少，百姓种粮时常减产绝收，只有种些瓜菜豆薯度日，可没粮食这赋税就交不上去。那就麻烦了。”
范剑也是农户出身，小时候也是饿饭过来的，闻衣卫是明朝专有军政搜集情报机构，锦衣卫主要职能为“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也有参与收集军情、策反敌将的工作，如在万历高句丽战争中收集了大量的日军军情。言点点头，只觉得帮助少林派运粮这件事办的很有功德，又问刘师兄道，“师兄，我们过江后也走了快一个月了，这少林派是不是快到了。”
刘剑锐回答道，“快到了，只有几十里路程了。本来按我们的脚程，现在应该已经到嵩山少林寺了，可听后面张师叔他们说，这一路上官府盘查路引很严，又总有不开眼的强盗拦路抢劫，周围村庄的百姓也不知听哪里的消息过来阻拦乞讨，这就慢了。”
范剑说道，“应该是江上那帮敌人还不死心，给我们使绊子，这帮人阻拦我们运粮赈灾，心眼真是太坏了。”
刘剑锐说道，“小剑兄弟，你这就是太年轻了。这好事其实人人都想做的，可是也要看是谁来做，谁让你来做。我们武当门的想在这河南灾区放粮赈灾，也要少林派的允许。这里面学问可大了。”
范剑听得似懂非懂，又问到，“不管怎样，这次运粮应该快完成了，我们昨天遇到的少林派的探路队伍，好像说先去少林派，通知那边派人来接应我们。”
刘剑锐说道，“是啊，这一路真不易，咱们受伤的人坐船回去了。这少林派的伤员还得雇车跟着回去，也是辛苦他们了。”
范剑说道，“是啊，这少林派这次伤的人比我们还多些，那运使袈裟的觉法大师，听说伤得最重，从筑基期掉落到练气期了，好像性命都有危险。”
两人边走边聊，时不时停下探查四周，看看到了约定的时辰，刘剑锐运使通信符与大队联系，按命令到远处一个山头上去观察，顺便也吃些干粮休息。
约莫过了午时，范剑等人准备出发，却见官道上远远来了一队人马，大约有一百多人，范剑习惯性用感应术探查，却猛然发现，其中几人法力渊深莫测，又有人邪气凛然。急忙向刘剑锐师兄汇报，刘师兄也远远探查，感觉这些人不怀好意，急忙向大队汇报。
这队伍中显然有人发现了这边有人在探查，范剑感觉似乎有异样的目光注视过来。但是这队伍依然不紧不慢的前进，显得极为从容。
刘剑锐和范剑在这边凝神戒备，却忽然从传音符中发来命令，刘剑锐听完，对范剑说道，“别的小队已经确认，这帮人就是在丹江渡口袭击我们的敌人，张光明师叔让我们返回本队，准备作战。”
范剑听到，急忙和刘剑锐一起赶回大队之中，心中琢磨，忍不住说道，“这帮人这次好整以暇，就像有很大把握似的。”
刘剑锐冷笑道，“这帮家伙上次在江中突然袭击，也不能胜过我们。这次在大路上，我们有了准备，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我看是我们快到少林派了，对面黔驴技穷，急疯心了。”
范剑也觉得刘师兄说得对，不多时赶回本队，却见大队在一片平坡上布好阵势，少林派众高手在前面，武当门各位在偏后，各按布置暗自准备。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敌人大伙走近过来，却在百丈以外停住。范剑远远望去，见对面衣着行动显然分为几队，各有统领，当先有两人走到两帮人之间，却是一个锦衣大汉和一个瘦小老道士。那大汉高声喝道，“我们是南京锦衣卫的，让你们带队的过来讲话。”
少林派各位高僧也不搭理他，各自在敲鼓念经诵佛，大汉等了一会，拿出一个腰牌晃了晃，又冷冷喝道，“我们是锦衣卫南镇抚司的缇骑，怀疑你们之中有人图谋不轨，特来调查，你们若是不肯配合，就是目无王法，藐视朝廷，这后果你们担的起吗？”
这时阵中一个和尚站了起来，走前两步，郎声说道，“这位总旗大人稍安勿躁，我们正在念经作法，为本地消灾祈福，你们既然来了这么久，也不在乎多等片刻吧。”
这锦衣大汉正是江峰，带着罗老道保护，本来想趁势而来，先声夺人，却猛然被叫破身份，不禁心中惊疑，气焰顿消，和罗老道对视一眼，罗教主暗暗作法，就想催动阵法起来。
那和尚又对罗老道说道，“这位便是九冥通神教的罗教主了，既然来了，就自然会见真章，也不用急在一时。”
罗老道被一下叫破，也强笑的说道，“少林派的高僧果然名不虚传，我也是想见见空海老禅师，跟他叙叙旧，说说这些年来的思念之意，多年前的……”在那和尚的目光中也讪讪住了嘴。
过了一会，念诵经文声慢慢停止。那和尚走上前来，施礼说道，“阿弥陀佛，敢叫这位大人得知。我们乃是少林寺的僧人，因河南年年大旱，灾祸不断，特地外出云游，念经作法，扶危济困，消解灾祸。这里有少林寺当地的府衙开具的文书，有各地云游的路引文牒，并无歹人徒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