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独家观景台
段家大公子？楚蓁蓁想不起任何关于这个人的事。应该说就连段雨欣，也只是楚蓁蓁顺带着出场的十八线开外角色，着墨少得可怜，对她的家庭和哥哥更是几乎没有。
那么，关于这个人就会像段雨欣那样，是位面世界根据设定逻辑自己补出来的了。
财力……财力……
“有人给他们送钱，这必是有所图谋……爵位都没了，这图谋的就不是他的权势，那……”她惊讶地微张嘴，伸手指着自己鼻子，“难道是我？”
“没有你楚蓁蓁还有张蓁蓁李蓁蓁，段雨欣与你结交本就出自私心，而他们既然选择了与虎谋皮，为虎所噬就是迟早的事。”
这话……
楚蓁蓁心里一动，低下头，眸光复杂地看着圈外自己腰上的修长十指。
他带她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他看见段雨欣的兄长享乐挥霍的模样，就是要她不因段雨欣的死亡自责。
一股暖意流入心田。
楚蓁蓁抬手正要覆上他手背，便听见一个娇柔的声音。
“哟，这不是世子爷嘛。”一个穿红着绿的女子扭着纤细的腰肢靠过来，纤纤玉指搭在安燕寰肩上，“世子爷好久没来咱们滴翠楼了，今儿个是要听曲儿……”瞥了眼楚蓁蓁，“还是过夜呀？”
“你想知道？”安燕寰笑着反问。
女子笑脸僵了一僵，咬着帕子笑，“唉哟，世子爷这说的什么话，奴家哪敢管爷儿的事？”
“安排一桌酒菜过来。”
“是是是，世子爷稍待片刻，奴家这就去安排。”女子“呵呵呵”笑着，甩着帕子扭着腰走了。
安燕寰揽着楚蓁蓁，“走，带你去爷的独家观景台。”
楚蓁蓁板着脸，随他带着走。
这家伙，明显是这里的常客嘛，他和那个聚在这里的众多男人一样……哼！
所谓的独家观景台依旧在二楼，不过是正对着歌舞高台、被隔起来了的雅间。
熟悉的淡雅香气弥漫整个屋子，和外面污浊的空气相比，这里面简直是天堂。
楚蓁蓁心里恼怒地甩开安燕寰的手。
走到打开的窗户边，入眼的是一个包在楼阁中的园子，在灯光的映照下，可见这园子里花木繁茂，几株梅花在暗夜里默默输送着淡雅的香气，她目光一闪，这正是这屋子里香气的由来，也和她闻到的安燕寰身上的气味相同。
此时，从四面八方传出的男女欢乐声音让这份淡雅消散无踪。
楚蓁蓁面无表情地关上窗户，将那些繁杂的声音关在外面。
“你的独家观景台，景色挺别致。”
“还有另一面，瞧瞧。”
楚蓁蓁顺着他的眼看向对面，那是与园子方向相对的一边，也是一排窗户，只不过是关着的。
楚蓁蓁在他示意下推开窗，舞台上妖娆的舞姬和台下放浪形骸玩乐的寻欢者映入眼帘。
显然，这个房间一面正对着聚集型欢乐场，一面对着针对性个人服务。而且从刚才开窗看出去是前厅通往后院的必经园子，从这里居高临下的能把针对性一对一服务的人全部收入眼里。
不愧是独家观景台。
“你的独家观景台我看了，现在，麻烦送我回去。”
“好戏还没开锣就走岂不可惜？”
“好戏不就是……”楚蓁蓁停下，脸色发白地想起他的上一场好戏，和这楼里的一比，这楼里的一切简直正常到能去评选盛朝最普通人和事。
“待会儿有人会为了争抢姑娘打起来？会动刀子？还是直接用酒壶砸？是一对一单挑还是全员大混战？”
安燕寰额上黑线，有些无奈，她这是把他跟暴力血腥划上等号了。
“他们只会饮酒作乐。”又添一句，“要有闹事的，楼里有打手把人丢出去。”
门上传来轻敲，随即门被推开，方才那女子端了个大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三道精致菜肴、一壶酒和两副碗筷。
将东西一一摆到桌上，女子便要退出去。
“世子爷，有任何需要随时喊奴家哦～”
楚蓁蓁瞪着已经关上的门，再看向正拿起筷子的安燕寰，“和你很熟嘛，不愧是常客。”
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语气里带了酸。
“过来尝尝，滴翠楼的厨子据说师从宫里某位大厨，手艺不错。”安燕寰自己吃着，招手喊楚蓁蓁。
楚蓁蓁踩着重重的步伐走过去。
安燕寰给她的杯子倒满酒。
楚蓁蓁心里堵着一股气，端起酒杯就喝，辛辣的酒液流入喉咙，呛得她剧烈咳嗽，抓起旁边的茶壶直接喝了好几杯茶水，终于把那股辛辣压下去。
抬起泪汪汪的双眼瞪着对面悠悠哉哉啜饮酒液的安燕寰，“你故意的！”
“哭了？”安燕寰嬉笑。
楚蓁蓁横手抹去泪花，恶狠狠地，“没哭！”
“再来一杯。”他抬手做“请”状。
楚蓁蓁不理他，拉开门，叫住一个丫鬟，“送一壶甜果酒过来。”
丫鬟愣了一下，眼睛看向里面的安燕寰，再看回楚蓁蓁，低声问：“姐姐是新来的？”
楚蓁蓁朝里面撇去一眼，顺着话，“新来的不能要果酒？”
“这倒不是，就是咱们的姑娘们陪着爷儿们喝酒，向来是爷儿喝什么姑娘们喝什么，姑娘单独喝果酒，爷儿们不尽兴。”
“原来是这样，多谢妹妹提醒。”楚蓁蓁压低嗓音，往里面指了指，“里面这位瞧着是爷儿打扮，其实是女娇娥呢，到这里是来玩耍的，你别声张，给我们送果酒来，等我把她哄高兴了，咱们俩分银子。”
丫鬟闻言，又往里面望了望，掩嘴偷笑，“姐姐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难怪姐姐穿这么一身。不过这位要是妆扮起来，怕是筠秋姑娘也比不上呢。”
“就是就是，那张脸挺美吼。”
丫鬟连连点头，有些惋惜，“就是身材差了点，太过平板。”
楚蓁蓁跟着点头，“可能这就是人无完人的意思吧。”
丫鬟又瞟了一眼，“我这就送酒来，你把门窗关好了，要是被别的客人瞧出来，这位姑娘要遭殃，你知道内情的也不得好。”
“诶，我知道啦。”
丫鬟离开，楚蓁蓁依言关上门，脚步轻快地走回去。
“心情好了？”安燕寰调侃。
楚蓁蓁一个旋身轻巧落座，拿起筷子夹菜，“还不错。”
“想不想瞧瞧筠秋姑娘？”
到嘴边的一筷子肉顿住了，随即便照样送进嘴里，嚼嚼嚼吞下去，“都来了，不见见花魁娘子不是白来了嘛，见见也不错。”
“可惜我已经有你作陪，不好再叫另一位姑娘。”
楚蓁蓁眯眼瞪他，“你就是存心耍我嘛。”站起身，“我要回去了。”
安燕寰拉住她手臂，“生气了？”
楚蓁蓁回他“呵呵”假笑。
“脾气大的小丫头，你现在出去就是羊入虎口，当心外面的男人把你啃的渣都不剩。”
楚蓁蓁嗤笑，“你也是个男人，和外面的那些有什么区别？”
安燕寰眨眨眼，“我是来玩耍的女娇娥呀，你答应了人要分银子的，你要食言吗？不从我身上赚银子了？”
楚蓁蓁很想继续生气，可看他那副故意嘟嘴挤眼装出的娇俏模样，实在绷不住，边笑边往他肩上锤了一记。
“你够了哦，你又不是真的女儿身。”
安燕寰心中一动，唇角不自觉上扬。
这样纯然的快乐笑脸才还是她脸上该有的。
而楚蓁蓁，双眸落入他带笑的专注黑眸里，心跳在那一刻停住，让她无法再笑，也移不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