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卑劣的从来不是街头，而是人心
“阿伦！”
韩明伸手用力拽住了好友的衣角，再难说出半个字。
“没事，他们就是知道你老实才会这样，你要是不反抗就会一直这样，还记得九岁那年的圣诞节吗？你抱着散着热气的面包回家的时候被人扯去棉衣的场景？”
“兄弟，你总是说不要那么冲动，不要让自己卷进麻烦中，可是结果呢？你每天努力学习，从不惹事，可是那些麻烦不一样来找你了？”
“卑劣的从来不是街头，是人心！”
末了，艾弗森又加上这一句，这一段彻底击溃了少年的心境，他幻想中的世界不是这个样子的，起码是有色彩的，人心是暖的，而不是冷的。
“我不会阻拦你，但是这次我要跟着一起去！”
韩明松开了紧紧拽着对方的手，用力往自己的心口一按。
“哎呦，咱们的大个子开窍了啊，让他跟着吧，起码能唬住人。”
鲁本-丹尼尔双手轻轻一摊开。
“别起哄，他能唬谁？他能唬住谁？他那张脸上就写着好欺负三个大字，清晰写着，就在那里！”
“让我跟着！你不可能永远在我的身边，总是会落单的，起码让我面对一次，别让我的良心始终愧疚，好吗？”
这次韩明的声音很低，带着呜鸣。
“怪了，这次你竟然没取笑他！”
艾弗森面上终于露笑，他没有正面回答韩明的问题，反而伸手抓住鲁本的脖子用力摇了起来。
“这世间唯有少年的真挚不能被耻笑，也不该被耻笑！”
鲁本突然一改先前的嬉皮情态，满脸正色地说道。
“好嘛，到底是全a生哦，说出来的话都文绉绉的。”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艾弗森突然用力将对方一压，俯下身子来，很认真地问道。
“就是带着大家伙一起去的意思！”
“草！”
无须更多的言语，仅仅是一个勉强的微笑，便能释开那些心结。
月光中，三位少年的身影被拉的老长，各自晃荡，全无悲伤。
——
斯特沃德花园公寓最东面的一辆破旧面包车内。
“想好了？”
“嗯。”
一问一答，甚是简洁。
“有什么点子？”
胡安-米勒将一把博莱塔92递到了艾弗森的手中。
胡安这名字一听就是西班牙区的孩子。
是的，胡安的母亲是墨西哥裔，而他的父亲老胡安确是一个狠辣的角色，几年前伤了人至今仍在里面没有出来。
胡安继承了父亲的勇猛，但是极为仗义，与韩明，艾弗森等人是好友，也是四人组中最能打的，战力天花板这个词用在他的身上不为过。
最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有精细的脑子。
“带上这把，这把弹容量是15发，虽然我不喜欢意大利人，但是他们造出的手枪真的很不错，柯尔特m1911虽然不错，但是弹夹容量太低了，一旦遭遇就很被动。”
“记住，朝天开枪，不得已就打腿，别弄出人命，把钱追回来，摆出一个态度就可以了。”
“我只能说我不会是主动开枪的那个，但是一旦真的动起手来，对方人多，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艾弗森的头都没抬，顺手递来了一把短刀送至韩明的面前。
“手别抖，到时候躲在我身后！”
这话是一个眼下只有178公分的16岁少年说给一个194公分的少年听的？
韩明笨拙地将短刀揣进怀里，用力地点了点头。
“自然点，手拿出来，你这样人家一眼就看出你怀里有东西了。”
鲁本上前轻轻按了按韩明的肩膀，可他还是抖的厉害。
少年不是不会打架，而是不敢打架，，身在这个街区有些事是不可避免的，但真正阻挡他的，或是阻挡他成为朋友们眼中那个“男子汉”的还是钱。
他曾在无数个夜晚算过，假如因为打架进去了，400块的保释金母亲一个礼拜的艰辛工作就得付诸东流。
这才是他从不跟人动手的原因——即便是被人指着鼻子骂，甚至将尊严踩踏在地下，他都未曾还过手。
“都打听清楚了，杰伦现在在他表哥的修车行里，身边只有六个人，咱们只要在一刻钟内解决战斗的话不会太吃亏。”
“走！”
艾弗森一招手，四人齐齐转身。
“真的要带着韩？别让他掺和咱们的事了吧。带着他一会还要分心去护着他。”
月色下，胡安轻轻捣了捣艾弗森的肩膀。
“还是带着吧，他总是要去面对的，这里你不争就没饭吃，那帮家伙可不会管他，一直退让换来的只会是无穷无尽的骚扰，是时候跨出这一步了。”
闻听此言，胡安便不再多话，他轻轻将棒球棍横在脑后，悠闲地吹着口哨。
“奇怪，太安静了！”
甫一走进对方的地界，胡安突然伸手拦住了众人。
太安静了，往常这个点正是街边不少马仔在路边兜售神仙粉，今日却不见他们的踪影。
少年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所谓的复仇，所谓的找回场子在那些真正混迹街头的人眼中就是一件可笑的娃娃们玩的游戏。
“跑，快跑！”
最前面的鲁本突然朝着几人用力挥着手。
几人循声望去，杰伦捂着脖子颤颤巍巍的从修车行走出。
而不远处，警笛响起……
跑！
这是众人心头升起的第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