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星空下
……
星空之下，小木屋旁…
“莫叔，您说，这片天空之外究竟是些什么啊？”
夜空繁星，九州浸泡在莫莱特专程用他的五十万，从神武军核心大楼第三层购买的各种补药所熬制的药汤之中。
不过，他此刻并不知道这汤有多贵，所以整个人无忧无虑的，懒洋洋的仰望着星空…
“不知道呢！”
莫莱特摇了摇头，冷峻的脸上露出了惆怅：“据说，在旧时代时期，人们还曾经对太空外，心怀着无限向往，甚至还有过「我们的归宿是星辰大海」这样的宣言，不过因为绯厄纪元的关系，人们大概是恐惧了吧，恐惧那无边虚空中的未知，所以新时代很少有人再提及要朝着太空发展了一事…”
“即便是强若竞士也在恐惧么？您和他们明明都能飞天来着，而且还很快…”
“能飞算什么？”莫莱特苦笑着：“先跟你说好啊，未来若是你登临了超脱，可千万别头脑一热就飞上去了啊…”
“啊哈哈，不会的…我虽说不知道太空之中到底会有什么恐惧，但也不是傻子啊，进入真空状态，我会窒息的…”
“知道就好…”莫莱特笑道：“你小子未来会很有出息的，会比你莫叔有出息得多，在未来肯定也会见识到很多你莫叔都没有见识过、没遇见的东西，可是经历的越多，并不代表都是好事，有些时候，你要学会遗忘！因为，只有遗忘，你才能无畏…”
“遗忘？”九州歪了歪脑袋，疑惑的看着莫莱特：“为什么遗忘才能无畏呢？难不成只有抛弃身后，才能一往无前么？”
“对啊，你一定要不断的往前看，千万不能被过去的人、事、物束缚住了手脚，心境也一定要足够通畅，同时你做事还要尽可能干净果断，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你绝对不能去涉险，尤其是在处理人与人之间的事情上，万万不能给自己留下后顾之忧…呃…应该是后患，啧，意思好像差不多…”
“总之呢，人一旦有了顾虑，就很难做成大事了，像是你莫叔我就是这样…”
“是因为云姨么？”九州眯着眼，一副「我都知道哦」的样子看着莫莱特…
“嘿，你个小兔崽子！”莫莱特一把揉了揉九州的脑袋，哭笑不得的说：“小小年纪，居然敢取笑起你莫叔了，胆子真肥了…小心明天我给你增加训练强度…”
“加就加！我不信到我真的受不了的时候，您真不管我…”九州有恃无恐道。
“你个臭小子…”面对九州说的事实，莫莱特拿他丝毫没办法，所以只能妥协，只见他不甘的握紧拳头：“是啊，因为遇见你云姨…我有顾虑，所以当了十年的缩头乌龟。而且，这个缩头龟我还得继续当下去。”
“直到…”
莫莱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坚毅，他望着悬挂在星空中央的那轮圆月，目光之中似有恨，细看，却又像是无奈…
“莫叔…”一翻沉寂之后，九州突然开了口：“等到了未来，我一定会帮你…”
“你帮我？”一听九州这样的话，莫莱特前一秒直接愣住了，随后便直接仰天大笑起来：“等你小子先成为竞士之后再说吧。精英级战士…还很弱，很弱很弱。”
“我知道，我会脚踏实地的，不会心高气傲的！”九州点了点头笑着说…
“那就好！”莫莱特满意的点头：“不过，想要帮我，光靠你一个可不行，你得有伙伴，不需要多，但是一定也要强，要强到能让你将身后都全部交付给他们！”
“强大的伙伴？”九州沉思了一翻，说道：“峰哥和猛哥他们可不可以啊？”
“他们呐…嗯。”莫莱特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在心中给陈猛与战峰打分：“天赋勉强可以吧，潜力也还行，只可惜，潜力终究是潜力。他们两个…底子太清了…”
“您是指背景么？”九州问。
“对啊！”
莫莱特淡淡的说道：“九州，你和他们不太一样，你是一个稳重的孩子，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的忽悠你了。”
“你的天赋注定了你只需要比常人更加的努力，未来就可以畅通无阻！所以，你天生就有着足够资本，能以一己之力挑战别家人好几代传承下来的底蕴。但，战峰和陈猛不一样，他们除了努力，还需要运气！”
“那个啥，莫叔，我也需要运气的！运气是个好东西。”九州嘻嘻哈哈的说，然而下一刻莫莱特的巴掌就挥在了他的头上，莫莱特抿着嘴，嫌弃的看着他。
“小子，别动不动打断我的酝酿好吧，这气氛很不好营造的！”莫莱特翻着白眼，颇抱怨的说道，可九州却只是吐了吐舌头，仗着他那秀气的脸，模样很是乖巧，令莫莱特硬是没办法再怪罪下去。
“你…唉。”莫莱特拿九州没辙，只能无奈的继续讲下去：“先不说你比他们多会了一个古神架了，就他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也是过去那一次天大的机遇。”
“天大的机遇？”九州茫然的抓了抓脸，这事他从没有听战峰陈猛说起过。
“对！你还记得两年多前，我是因为什么原因来这里的么？”莫莱特反问道。
“北境线兽潮！当时，出现了一头巨兽，率领幻兽大军冲击了北部边防城…”
九州很是清楚的答复，甚至不见一点点犹豫，因为，他很清晰的记得，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于婆婆激动的从床上滚了下来，狠狠地摔的在地上。
涕泗横流的她，口中还不断的大喊着：“造孽啊！”
“对，也正是为了支援那一战，我们这支原本驻扎在洛迪城的神武军486大队，被派发到了这里……”
“486大队？”九州歪着脑袋看向莫莱特：“我记得将魂镇的竞士只有十人啊？应该是小队才是，怎么会是大队呢？”
“不一样的，到了竞士一级，因为人数所能导致的差距会非常小，所以在神武军，不管是大队、中队、还是小队，配置都是九至十二人，不同的是队员的境界…”
“小队，一般是由一名纵横境五维不落，两名纵横境巅峰带队，剩余全员均在纵横中阶以上…”
“中队，是由一名超脱境中阶，两名超脱境低阶带队，剩余全员均在纵横境巅峰以上…
“而像咱们这样的大队，则是由一名超脱境五维不落，两名超脱境巅峰带队，至于剩余全员…按理说应该均在准超脱以上…”
“按理说啊……”九州呢喃道…
“是啊！”莫莱特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惆怅：“原本我们这支小队是全员超脱的…可惜…那一场巨兽讨伐战，我们损失惨重啊…”
“而我在学院里的一位师姐，也就是咱们486大队的大队长——欧阳正气的妹妹欧阳兰，也在其中…”
“师姐？”九州皱起眉头，有些难以置信，他掰数着手指念叨：“云姨，丽莎阿姨，葛玉忧姐姐…没有一个姓欧阳啊。”
“额…咳咳…没表达清楚，她是在损失列表…”
莫莱特眼中充斥着怀念的神色…
“哦…”九州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目光一下子便失去了色彩，因为对于他来说，牺牲任何一名竞士都是极大的挫败，因为，在他的心理，竞士与英雄之间，是等号！
“真是可惜…没能认识欧阳阿姨…”九州刨着药汤，失落的说道。
“你没认识倒也不是什么损失…”莫莱特叹了一口气：“有些人啊，即便是活着，也跟死了没区别。可有些人物啊，即便早已离世，却依然活在人们的心中。”
莫莱特似乎是陷入了什么回忆或者感悟中，脑海中突然间闪过了一句：“你们若执意要杀它，休怪我翻脸无情”，那是欧阳兰所言，欧阳脸色深沉了起来……
“或许，那个家伙之所以放弃在神武军里的大好前途，院子委身为这小小的将魂镇，想必正是因为想搞明白，兰兰她当初为何要那么做吧？”
莫莱特的这段话并没有由口而出，却是全然无疑的从其眼神中流露，其中蕴藏的那种难言的感情，连九州都察觉到了。
“莫叔，你别伤心了…”
“我可没有伤心！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怎么都想不通的事情而已…”莫莱特笑道：“算了，既然想不通，我也就懒得想了，咱们刚才说到哪里了？算了，我直接回答你最开始的问题吧…”
“都知道，竞士的强大，除了那超然强大的五维属性以外，还有一个因素便是超越技，像那种高等级的，或是相对稀有的超越技，每一个得到的竞士都会把它当做宝贝，除非是至亲，否则都不愿意轻易的外泄。”
“这便让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强悍的超越技，几乎都只知其名，不见正体…”
“不过欧阳却不同，她运气很好，在数次历练途中，获得了几部“野生的”高品质超越技，就像我的空无黑域，就是她在曾经探过一座太古遗骸中所得。同时，她还很好为人师，从不吝啬。”
“所以说她人虽死，但是她的东西却基本没有遗失，当初，她因为…呃…总之是濒死而被送回将魂镇后，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瞧见刚好在训练的战峰与陈猛……”
“嘿，看对眼了，萍水相逢，就白送了他们两个一人一部超越技，陈猛的就不说了，只是稀少，品级却不算很高，但战峰却不一样，给他那一部，连我都感到眼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见到了私生子…”
“峰哥猛哥居然还有这样的际遇啊…那可真是太好了…”九州笑着说：“我还担心，到时候我变强，会把他们落下呢。”
“嘿，你还挺自信…”
“那是！”九州高高扬起下巴。
“现在就用不着担心了吧？没有啥后顾之忧，你就好好加油吧！天色也不早了…明天六点，我到你醒，做得到么？”
“做得到！”九州意气风发的说道，不过随后他的眼睛一阵游离态，似乎有了什么坏主意一般。
他眨着眼，一副可怜兮兮的看着莫莱特，支吾着说：“莫叔，您刚刚不是说连您都会馋峰哥那套不知名的超越技么？那啥，我馋您的那部空无黑域。”
“滚！！”
莫莱特说罢便闪身消失，在原地留下一道空爆之声以及一地残垣碎石。
眨眼间便置身于千米之外，只留下哭兮兮的九州一人在夜空之下凌乱…
一眼千米，莫莱特目视着九州那副受挫的表情，嘴中抱怨般的碎碎念…
“这小子的心真够野的，开口就是我压箱底的东西…”
“我这部超越技可黑，虽说是将级，但以空间系的稀有度以及学习条件的苛刻程度，可都不比公级的差多少。”
“它一成型，哪怕是施术者，抗性最底也得达到超脱层级，不然，在它的分解下，连十几毫秒都是扛不过…连半点调整的余地都没有，九州这臭小子，丫的就算他敢学，我都不敢教…到时候自己把自己玩残了个把手脚，露露知道怕是得把我活活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