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痛并快乐着
……
“那个啥？没问题吧？”
陈猛满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啥？什么没问题？”
战峰也是和他一样的表情，嘴角疯狂的颤动。
“就…这个啊。”
陈猛指着身侧正盘坐在广场一角的小小身影。
“啊，你说这个啊…随他去吧…”
战峰一手捂住额头，无力感爆棚。
两人的目光此刻都变得十分的凝重。
在他们的围绕之下，盘膝坐在中央的星择九州此时此刻已然不显人色。
整个人都被一层发着光的红色雾气笼罩在其中，而在他那血管暴起的皮肤之上。
滴滴鲜血也是带着沥青般的色泽，从其中缓缓的渗出……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而在这段时间之中，星择九州浑身已然是完全成为了一块烧红待锻的铁。
而就在这之前……
因为体内一次性摄入大量的能量，使得星择九州的血液以超乎想象的速度疯狂波动着，进而产生了大量的热量。
而以目前九州的体质，却难以锁住体内这剧烈的能量，它便随着热量的溢出。
不断的蒸腾到了空气之中，化作了这种红色的雾气。
星择九州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嘴唇也是抿得严丝合缝，皮肤下的肌肉也是因不时地痉挛而搅在了一起。
如此状态，再加上毛孔不堪重负所溢出的血液，可想而知他现在所承受的痛苦是何等的巨大！
哪怕是一个成年人都得抓耳挠腮的地步，对于一个不足十二岁的孩子，这无疑是一种无限折磨。
但是若仔细的看去，却会发现，九州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就仿佛感到畅快一般…
“天哪！”
察觉到这一丝异样的战峰果断的凌乱了，他双手抱着头蹲了下去，自言自语的碎碎念道：“九州真的觉醒了某种奇怪的属性啊，这若是被莫教官知道了，我这处分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战峰顿时间生无可恋：“莫教官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的，不过嘛都无所谓，撑死了也就来一次魔鬼周嘛。”
“唔啃～最大的问题是魔女云露啊，九州是她的宝贝疙瘩啊，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把她的掌中宝弄成了斗m什么的，果然是个很严重的事情吧？”
“会死的，一定会死的，一定会被派去正面刚幻兽的，呃，不对，面对幻兽的话，估计被刚的会是我…
啊！！！(￣￣)”
战峰也在那里急得抓耳挠腮。
“怎么办？咋办？等等，私自把高等铠兽肉干给九州的是猛子吧？对吧…是他吧！”
“嗯，这是他一个人干的，我只是旁观而已，没错，旁观！”
“好，就这样决定了，到时候证词就这样说…”如此，战峰露出了狡诈的表情。
“死峰子，丫的，你这话在心里说不行啊，老子都听见了！”
陈猛终究是憋不住了，一巴掌挥向了战峰，那力道绝对不像是闹着玩的…
然而，他却是扑了个空，这一凌厉且突然的一掌，竟是被战峰一个轻微的摆身给避了开来，见自己死活抓不住战峰，他怒斥道：“你这个兄弟特么是亲的，这种要了亲命的事情，你就让我一个人顶啊？”
“你都说了咱俩这兄弟是亲的了，这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强！”战峰咆哮着反驳道。
“去你大爷的，你难道还不知道云魔…大人？刚才你可完全没有阻止我好吧，就你这袖手旁观，它丫也是死罪！”
“这…”
“是吧？你以为你跑的脱？？？”
“那咱全完了！”
战峰：(┯_┯)
「噗呲！」
就在这时，一道像是什么东西被撕裂一样的声音传到了斗嘴的两人耳中，闻声看去，星择九州此刻的皮肤已经裂开了。
鲜血止不住的从裂口处涌出！
“这不嫌事大啊，九州他还暴血了！”战峰泪目，指着化身血人的九州，一脸的苦涩：“这要了亲命诶，刚才咱们就不该被他那懵懂天真的表情给欺骗到的。”
“两个人的份，整整十六根啊，他这一口就炫进去了，我即便用我那小学数学去粗略的换算，其中的能量也怕得相当于三十头牦牛，别说咱们了，竞士们都不敢这么吃啊！”
陈猛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团。
“鬼大爷知道刚才怎么就被鬼迷了心窍了，九州他一撒娇就…唉…就给他了…”
生无可恋的陈猛无奈至极。
“咱们现在又不能打断他，一旦出了岔子，只会更加麻烦，现在只能看九州的意志力了，九州这孩子不是不自量力的人，他应该是有一定的把握才会做出这一口三十头牛这样的举动…吧…”
“你说这话，你自己能信么？”
“这咱不信也没办法啊！”
陈猛无奈的摊了摊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那你告诉我咱们除了自我安慰以外，还能做些什么啊？不就只剩下祈祷九州自己能够扛的过去了呗？”
星择九州此时此刻的状态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等痛苦的感受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浑身的神经。
在庞大的能量面前，他觉得自己每一寸肌肤血肉都在承受着极刑。
热流所过之处，宛若刀割火灼，五脏六腑膨胀到了极限，无一不疼，强横的力量也不断且无情的撕扯着他的身躯，令他至始至终都处于极致的疼痛之中。
但是，陈猛却有一句话说的倒也不算错。
星择九州绝对不是什么不量力而为之的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他能够从别的角度感知到自己的极限。
因为他有一项与生俱来从未对外人提及过的天赋。
有道是：胸怀至诚之心，天必佑之，可以知前而避祸。
虽说九州尚且做不到真正的至诚至善，但却能以此获得一种冥冥中的预感，这也是九州行事的判定标准之一。
他也可能会因为知识不足导致判断失误，但绝不至于到主动的缔造生命危机的地步。
而先前的体验，让星择九州已经明白了高级铠兽肉干之中所含的能量强度。
虽说一口气吃下十六块的确是有点过，但这个决定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毕竟因为那几乎挤满他整个幼年时期的不愿提起经历，受尽苦难的他，因祸得福般拥有了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的身体耐受性。
再加上近三年以来，不单受到莫莱特力量至上的信念影响，他还得到了云露教授，每日坚持拉筋熬骨，同时还习练了一套适合凡尘境的养身绝学，持之以恒的磨练着自己的软度与韧性，所以，他的身体深层强韧程度，早已将普通人甩的远远的了。
而在他的认知与估算之中，这十六块铠兽肉干自己是可以顺利的摄入，并且在相对较小流失率的情况下，将之完全利用起来也没有太大问题。
毕竟，他的身体素质在那里。
不过，他虽说事先知道自己不会因此而暴毙，但是他却没有考虑到……
这在一瞬间摄入过于庞大的能量所会产生的痛苦也会是庞大的。
毕竟这铠兽肉干大多都是经过特殊加工的，一整头铠兽，近吨的体重，成品至多也就百来块，其内的能量绝对是属于精华浓缩版的。
所以一般来说……
对于非精英级战士而言，一次性最多只能摄入一根高等铠兽肉干，而且必须间隔半月以上才能服用第二根。
再多下去的话，即便身体能承受的住，吸收率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而到了精英战士级，极限也不过能够尝试一次性两到三根的摄入量。
像星择九州这种严重“暴饮暴食”的行为，也就只有具备真正黑铁级气血的纵横境竞士才有可能无风险的承受下来。
当然了，到了纵横境中高阶，一般高等铠兽肉干只是作为日常补充体力的口粮了。
而能够作为他们的修炼供给的，一般都是那些达到屠夫级的幻兽能晶，或是有价无市的特殊宝药，随便一动，便是价值数十万，没办法，竞士的菜谱就是如此昂贵。
如果单单以数字来计算的话，以星择九州当前的状态，他最后的结局便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身体无法在第一时间缓冲掉能量的冲击，然后爆体而亡。
事实上，因为这经验方面的不足，星择九州已经算是“爆过体”了。
而且还不止一次，本身就是选择着紧逼承受上限的摄入量，那一次性涌来的巨大痛苦差点没让他直接昏厥过去。
若非是他的心中隐藏着不止一件足以让他产生执念的目标，使得他的意志力与信念足够的坚韧。而且本身对于疼痛早已习以为常的身体也是帮了个大忙，再加上之前的那个玄妙声音也貌似没有食言…
在重重因素之下，星择九州这一次的作死行为，总算是因为奇迹的出现，没有真的让他就这样挂掉。
不过，挂是没挂，痛却是真的痛…
在星择九州的认知之中，当前的他可以说是清晰的感觉到什么叫做实时缝合。
因为，在以他的感知力难以察觉的角落，他胸前的那枚玉骨也是悄然间发挥了运用，也正是因为有自它而起的那难以目视的绯色之气介入，星择九州才得以在此时此刻体验到何为「痛并快乐着」。
凭着这样的条件，星择九州抗过了一次又一次能量激流的冲击，并且耐住了一阵又一阵的痛苦，哪怕是身负千百创伤，直至血雾环绕，血痂缠身，他依旧能够保持着相对平静的表情去认真消解着体内的能量。
逼近极限的去摄入能量固然会造成庞大的危机，但是“富贵”自古都藏于凶险之中，一旦成功，收益必定会是巨大的！
堪比三十头牛的能量，怎么说也能留得个三五头牛的力量在身…吧。
这便是星择九州当前的想法…
当然了，他骇然的也做出了决定，这种事只此一次，概不再犯…
可是在外面的人却不是这样想的，在又一次血雾迸射之后。
星择九州身上的血腥味愈发的浓重了起来，周边的血雾也是愈发的清晰可见，并且在其中还游荡着丝丝地黑色。
这不知是星择九州体内那为数不多的杂质，还是属于其他…
这等未知的现象，自然是让本就抓耳挠腮的陈猛与战峰愈发的坐卧不宁。
“不行！我马上去找莫教官或者云露大人来！”陈猛沉不住气了，蹿得一下便站了。
“一旦境界达到纵横以上，气血品级跃升至黑铁级，便可以做到爆发气血凝罡外放。”
“更何况那两位大人是更高的超脱境强者，气罡入微毫，可如深水下的暗流般无形有势，一定能帮九州理顺体内的能量！”
陈猛话音尚且未落，战峰便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口中忿忿不已的说：“那你还不快去？搁着给谁解释呢？”
“哦哦哦！”
陈猛回神，捂着自己的脑门，尴尬的点头：“我这就去！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