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入梦
我们从戒网中心出来到李雄自爆，大概也就过了十来分钟，等我花了半个多个钟头跑回去，发现戒网中心的大门已经被打开。
抽出大宝剑横在胸前慢慢摸进戒网中心，操场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跑过去查看，好在没有王庆，试了下这些人的脉搏，只是晕过去了。
没空管他们，我火急火燎的往楼上赶，刚爬上二楼，忽然感觉一阵疾风袭来，我闪身躲过，正是昨天收留的孩子中的一个小男孩，叫什么名字不记得了，小男孩一手持菜刀为攻，一手环锅为守，锅底上还有印着一个38码的脚印。
这孩子明显不正常，双眼泛白，看不到瞳仁，直愣愣的守在楼梯口，我牵挂着王庆的安危，顾不上尊老爱幼，大宝剑抡圆了就抽了过去，锅是好锅，剑也是正经的，迸发出清脆的duang…
那孩子接下我一击，手中的菜刀奔着我门面飞过来，我赶忙使出一招懒驴打滚，菜刀擦着我的头皮，砸碎窗户玻璃呼啸着飞了出去。
“小逼崽子，尽他妈使阴招儿！”
我懒驴再滚，跳起来对着他就是一套连击，duang声不绝于耳，那孩子双手持锅，防的滴水不漏。
“看后边是啥！”
久攻不下，只能智取，不料这孩子却不上当，邪魅一笑，露出了满满的嘲讽，没等他得意两秒，一只38码的脚出现在他后脑勺上，趁着他向前踉跄，我满含怒气的致命一击已经拍在了他的脑门上，呯～又炸了一个！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我被炸飞的平底锅直愣愣怼在胸口，抱着锅吐出一口老血。
“大人，你没事吧！”配合我完成合击的妲己赶紧跑过来扶我。
我问妲己：“小庆呢，她没事吧？”
妲己沉声道：“在楼上，你上去看一下吧。”
上到宿舍区，就见赵甲第瘫靠在墙边，胸口处一片殷红，见了我，少年苦笑着向我打招呼：“大人，你回来了！”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家里大人的语气。
我看了看他的伤势，并无大碍，安抚道：“你先歇着，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王庆房间外，大喵一反常态的温顺，炸着毛堵在门口，嘴里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我没空安抚它，直接冲进屋子，王庆躺在床上，胸前的小丘陵正匀称的起伏着，睡的香甜。
害老子白担心一场，我轻拍王庆的脸：“丫头！”
少女睡的香甜，没有被我的鲁莽吵醒，我不甘心想加大力度唤醒她，妲己拉了我一下说：“小庆好像是中了什么法术，陷入了昏睡，普通办法叫不醒她！”
我急道：“怎么才能叫醒她？”
妲己自责道：“解除法术的方法有很多种，但是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法术，所以只能找到施展法术的人才能破解。”
那就找吧，就这么几个人，宁杀错别放过！
按赵甲第的叙述，在我们离开戒网中心后，他带着六个孩子和田淑萍在操场上锻炼，王庆领着大喵在一边看热闹，突然空气中弥散开一股恶臭，然后大家就感到头晕目眩四肢无力，接着陆续有人开始晕倒，赵甲第发觉情况不对，顾不上别人，赶紧和大喵护着王庆上楼，刚到了楼上王庆就昏睡了过去。
“我担心有人对庆姐不利，就把她送回房间，自己守在楼梯口，果然看到有两个孩子拿着武器冲了上来，我拼命与他们周旋，但不是他们的对手，幸好师父及时赶了回来。”
赵甲第躺在王庆房间的地板上，妲己为他包扎伤口，值此危机时刻，把他放自己房间我们不放心，可是王庆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也好委屈他在地上了。
我问：“俩小孩，那我回来之前已经有个孩子爆炸了？”
“恩！”妲己说：“跟那个李雄一样，没有骨骼内脏，就像个气球！”
这是救了窝疯狂的伊文回来么？怎么个个都是自爆高手，我对妲己说：“我得下去看看！”
“我陪你一起，让大喵守在房间里。”
见我犹豫，妲己又叮嘱赵甲第说：“有什么异常你就大声喊，我会第一时间赶回来！”
操场上躺着一大四小五个人，说实话除了田淑萍，我分不清这几个孩子谁是谁。他们的症状跟王庆一样，生命体征平稳，就是无论如何也叫不醒。
这就奇怪了，难道还有别人？还是有人在装睡？我抽出匕首，那就看看我叫不叫得醒他们了。
第一刀，我扎在了田淑萍的腿上，谁让她是这群人里领头的，匕首不够锋利，在她腿上划出一道伤口，滋溜滋溜的往外冒着血，田淑萍依旧睡得香甜，既没有醒也没有爆炸。
第二刀，我视线停留在一个粉嫩的小男孩身上，这个孩子我有点印象，是田淑萍的儿子，叫姬天语，嗯，我比划着匕首，有点于心不忍，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正当我犹豫，这小孩却突然一个咕噜爬了起来，撒腿就跑，妲己早有准备，上去一脚给小孩儿踹趴地上了。
“饶命，饶了我吧！”小孩被踹倒也不起来，直接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我上去给了他俩大耳帖子，直拍的原本苍白的小脸红润有光泽，厉声道：“快把施在他们身上的法术给我解喽！”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干的，我就是小个画皮妖，是梦魇，梦魇逼我用画皮把你们引出去的，也是他把这些人陷进梦里的，你们饶了我吧！”小孩儿声泪俱下。
画皮妖…梦魇…这是什么东西？
我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妲己，毕竟她是专业的。
妲己说：“画皮妖这种东西，胆小懦弱，大多数都是终生藏匿在一副皮囊下，混迹于普通人中，你真是画皮？”
“对的，我们从来不敢害人的！”姬天语点头如捣蒜。
我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你告诉我那些炸弹人是怎么回事？你敢说跟你没有关系？”
“那些人不是我杀的，他们早就死了，是梦魇让我把他们做成画皮，混在学校师生里的。”
“那个梦魇在哪？”妲己问。
“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重新拔出匕首：“我扒了你的皮，看你知道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天地回归的时候，我和梦魇的灵魂同时落在了这具身体里，后来他开始穿梭在这些活人的梦境里，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个人身体里。”小孩争取坦白从宽，交代的那叫一个痛快。
妲己说：“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
我收起匕首说：“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没用了，妖魔邪祟为祸人间，该杀！”
姬天语哭喊：“不要，不要杀我，我有用，我会很多东西，我能找到发电机，我可以控制画皮去学校里去拿发电机。”
我问：“谁知道你会不会钻别的皮囊里跑了，你这种东西的话不可信！”
“不会，我灵魂回归时和这具身体融合了，这就是我的本命皮囊，梦魇它答应把身体让给我，我才帮他的，我真的没想过要害人！”
本命皮囊？我大概有办法收拾那个梦魇了！
把画皮妖姬天语吊在操场的单杠上，我问妲己：“画皮妖我忍了，这怎么还出现灵魂系的妖怪了？”
“其实这两个都算不上什么厉害的妖怪，举个例子，用《红警》这款游戏来理解，画皮是间谍，梦魇是尤里，一个擅长伪装，一个擅长控制，都是花里胡哨多一些，被狗发现了，都是被一口的事儿。”
我说： “你的意思我们需要一条狗？可我们只有一只猫。”
妲己无语道：“我的意思是只要找到他们的本体，打败他们易如反掌。”
“本体？不在那儿吊着么？”我指了指单杠上的姬天语，说：“搞死他不就行了！”。
闻言，姬天语吓得音都破了，求饶道：“饶命啊，梦魇他没跟我的身体融合，杀了我也没用的！”
妲己说：“梦魇确实不在他身体里，但是也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了，暂时留着他或许可以牵扯到梦魇！”
“那怎么办？”我又没主意了！
妲己欲言又止：“除非…”
我急道： “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直说。”
“除非到这些人的梦里，把梦魇找出来，不过梦境里的梦魇非常厉害，会很危险。”
我救人心切，哪里顾得上什么顾危不危险，问妲己：“怎么才能进入到他们的梦境里？”
“这个简单，他们之所以昏迷不醒，是梦魇把他们的灵识蛊惑在了梦境中，只需要入定，让灵识处于神游状态就可以进入他们的梦境。”
“我是问我怎么进去？”说的这么玄学，我脑子懂了，行动很无力啊！
“呃…你梦多么？”
“那挺多的！”
“要不你试试睡觉？”妲己弱弱的回答。
我问妲己：“你说的又是入定又是神游，玄之又玄的境界，合着就是睡觉做梦？”
“差不多，也不全是…”
我没心情探讨玄学，那就睡觉吧…
时至正午，甭提多热了，妲己把田淑萍他们拖进了楼道里，对在地上翻来覆去摊煎饼的我说：“大人，还是让我去吧，梦魇在梦镜里可以幻化出各种形态…”
我说：“一个虚空中迷失了亿万年的孤魂野鬼跟我这个三十多年的老宅男比脑洞，我会怕他？现在局势未定，有你护法，我才安心！”
赵甲第虚弱道：“大人，我陪你一起去吧，我感觉自己随时都能昏睡过去！”
“昏睡？对啊！昏过去应该也可以做梦吧。”我对妲己说：“要不你试试把我打晕？”
妲己为难道：“这样不好吧！”
“什么好不好的，算了，我自己来。”
说罢我纵身一跃，一头撞在墙上，剧痛伴随着迅速膨胀的眩晕感，我脖子一歪，瘫倒在地上，晕倒前最后一个念头：该不会用力过猛把自己撞死了吧！
………
揉着胀痛的脑袋，我从炕上爬了起来，该死的，昨天晚上又喝多了，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穿好衣服，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一成不变的两个鸡蛋和一碗豆浆，刷牙的时候顺手搓了把脸，我冲厨房里喊：“妈，我上班去了啊！”
“把饭吃了再走，昨天晚上又喝酒了，空着肚子上班伤身体…”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在厨房里唠叨。
“不吃了，要迟到了！”
“慢点儿，三十岁的人了，别整天毛毛胧胧的，晚上回来吃饭么？”身后传来母亲的碎碎念。
…
夜色迷蒙，我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脑袋昏昏沉沉的，晚上又跟别人喝酒了，这他妈工作都快干成陪酒的了，我使劲晃了晃脑袋，叮咚，手机来信息了：我们分手吧！
“对不起，亲爱的，我…”
我单手扶着方向盘，给女朋友回信息，没注意前方护栏的反光条映出一片红白光，呼通，车子直接撞翻护栏，钻进了沟里。
…
头好痛，我怎么动不了，我听到有人在哭，有人在叹息，是谁在笑？终于睁开了眼睛，白色调的房间内，我浑身酸痛的躺在床上，对了，我出车祸了！
试着活动身体，手臂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是个姑娘，我下意识的叫道：“小庆！”
那姑娘睡得很浅，被我吵醒，惊喜道：“你终于醒了！”
“小芳？你怎么在这？”那姑娘居然是我未婚妻。
“你还有脸问。”
未婚妻哭泣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
“对不起！”我拉住她的手，脑海中却浮现出却另一个姑娘的脸庞。
“哼！”未婚妻娇嗔：“我去告诉叔叔阿姨，他们守了你一天一夜，我让他们先回去休息了！”
“哦！”我呆愣愣看着未婚妻走出了病房，脑子里像隔了一层薄纱，总觉得朦朦胧胧的，大概是脑震荡后遗症，我闭上眼睛，眼前的一切仿佛在做梦。
做梦？我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一把扯掉身上乱七八糟的医疗器械。
“你个瘪犊子梦魇，看我不整死你！”
我翻身下床，瞬间驱散了身上的濒死状态。
一开门正巧与未婚妻撞了个满怀。
“你怎么下床了，不要命了么？”埋怨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心。
我一把把她抱在怀里，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对不起，亲爱的，我爱你！对不起…”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告白过后，未婚妻化作滴滴碎片！
抹掉眼泪，抬头看到父母互相搀扶着向我走来，我迎上去，噗通跪倒在他们面前。
“孩儿不孝，爸妈，你们在家等我，我一定会回去的。”砰砰的磕起了头。
“我儿不用牵挂！”老两口微笑着看着我，渐渐化作虚无。
哗啦啦，像被砸碎的镜子，眼前的一切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