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百零四 章 女人的话都是反着的
赫云修行至戒堂,见两个家仆一瘸一拐从大门出来,定是犯了错被管事打罚的小侍。
他缓步踏进戒堂,见正中摆着一张刑凳,四个彪壮的汉子刚把袖子捋下。
在看到他进来时,皆是大吃一惊,令侍夫来这里做什么?
该不会是被小姐罚了吧。
不会吧,丞相府建府二十多年,还从没主子被罚到戒堂来的。
其中一个汉子上前询问,“侍夫大人,您怎么来了。”
赫云修淡淡地道:“你戒堂不就是处罚人,我来自然是领罚,重打三十大板,你们动作快点。”
四人同时一愣,颇感为难,眼前的这位侍夫气场足可以秒杀众生,又得丞相大人看重,这让他们怎么下手。
再说了,三十大板下来,必然是要皮开肉绽。
把人打伤了他们怎么向丞相与小姐交待。
四个执刑手吓得擦了把额头的汗,不敢有动作。
赫云修冷冷扫了他们一眼,道:“还等什么,不是让你们快点。”
“是!是!”
其中一个执刑手颤抖着手臂,指着刑凳道:“侍夫,您请!”
赫云修扫了眼刑凳,上面不知沾着多少下人的血,他岂会伏在上面。
何况,他的身份也不允许。
淡淡道:“不必,本侍夫站着便可,你们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不得留情,不得徇私!”
“是!”
执刑手只觉得这次杖打主子是职场生涯中最难的一次。
两人操起长约三尺五寸、宽约二寸的长杖来到赫云修身后。
看着那挺拔的脊背,互相对视一眼,高高扬起刑杖。
眼看刑杖就要重重打下去。
“住手!”突然一道喝令声传进。
刑杖停在半空,两名执刑手连忙收起刑杖,见进来的人正是傅少爷。
执行手像看到救星一般,连忙行礼,“少爷!”
“你们都退下!”
“是,少爷!”
很快戒堂的人退了个干干净净。
傅少堂绕到赫云修身前。
赫云修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傅少堂,现在不是你多管闲事的时候。”
傅少堂对上他凛冽的眸子,目光没有多少温度,“烈王殿下,从私心讲,我也想重打你三十大板。
不,八十大板也不为过。
但从大局想,我却不能动你分毫。
殿下,我知道你想让阿星高兴,想求得阿星的原谅。
我妹妹不懂朝堂风云,难道你烈王也不懂?
她胡闹,你也陪着她胡闹?”
赫云修道:“傅少堂,本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臣怎么敢教训烈王殿下。”傅少堂手臂一扬,请他上座。
赫云修却是一动不动。
傅少堂索性便同他站着说话,“殿下,你应该也得到消息,皇上派了卫晟良来东丹。
还让李敖将军率精兵五千前来护你烈王的大驾。
东丹常年依赖北冥生存。
别说我小小的丞相府,就连东丹女帝恐怕也没那胆子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你使诈做了阿星的侍夫,皇上已对丞相府心生不满。
若再让皇上知道我丞相府打了你烈王三十大板。
皇上必会责难我丞相府,殿下,还请你今后为我丞相府的前程想一想。
别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将我孟家族人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傅少堂铁青着脸说完,一甩大袖出了戒堂。
赫云修转身见他的身影消失,又见戒堂空荡无人。
丞相府的人不敢打他,他还要讨夫人欢心。
赫云修垂眸思索片刻,喊了声,“萧泽、折风!”
星潼在廊下来回踱步,不时朝院门口观望。
之前木春来报,赫云修真的进了戒堂。
他以前哪有这么听她的话。
该听话时他不听,不该他听话时他倒听话了。
想到那重板狠狠打在他身上,她的心泛着心疼。
那板子有多疼她是知道的,赫云修那家伙养尊处优能经得住吗。
星潼越想越是烦躁,心里懊悔不已,早知道她就不写那一条了。
早知道刚才就把他给拖回来。
她焦急万分移步就要冲去戒堂。
却见赫云修被折风跟另一个她不认识的仆人,一人一边将他扶在肩头,把人给他扛了回来。
赫云修的眉头紧紧皱着,一副痛苦万分的表情。
星潼脑袋轰的一片空白,接着心脏狠狠疼了一下,他竟然真的挨了三十大板。
着急的走到他身边,见他双眉紧皱,又是难过又是抱怨,“赫云修,你怎么就真的去戒堂了。
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听话。
你,你还好吗?”
赫云修听她语气里的疼惜,虚弱地道:“很疼!”
星潼绕到他身后,见他臀上的衣裳被血迹染红,心更是狠狠揪了起来。
再次回到他身前,心疼如绞,“赫云修,你……你是不是傻,你不知道女人的话都是反着的吗。
我让你去戒堂,你去花园散步就是了,干什么真的去。”
赫云修语声里透着挨打后的病弱感,“夫人罚我,为夫自然不想违了你的命令。”
星潼见他这般模样,悔恨交集。
折风插了一句,“夫人,主子伤的重,快让主子进屋。”
星潼反应过来,连忙吩咐,“快把他扶回卧房。”
赫云修突然道:“夫人,我要去你房间。”
星潼朝折风点了下头。
很快两人将王爷扶到星潼的床上,悄悄地退出。
萧泽不忘将云缈阁的下人全部清退。
星潼看着趴在床上的人,一边快速从木阁里找出金疮药,一边说道:“赫云修,你忍忍,我马上给你上药。”
赫云修见她着急关心的表情,这丫头之前还嘴硬,现在见他受伤还是心疼了,嘴角几不可见地噙起一抹笑。
星潼来到床前,看他伤的部位忽然顿住,他伤的是臀部,她怎么上药啊。
尴尬了一下,道:“我让他们给你上药。”
说着喊了声,“折风!”
无声。
又喊了声,“木春!”
无声。
“木秋!”
还是无人应答。
奇怪,他们刚才还都在院子里。
赫云修道:“夫人别喊了,他们应该是想让你我增进感情,所以识趣地退出云缈阁。”
下人都不在,只能她亲自上药。
星潼咬了咬唇,坐在床沿,掀过带血的外衣,眉头紧锁,怎么打的这么重啊。
“赫云修,你侧一下身,我把外裳褪了。”
赫云修配合地动了下,脸上随之痛苦地皱起眉头。
“很疼是不是?”
星潼见状眨了下眼睛,心虚地问道。
赫云修点头,“夫人,我没你那自愈的体质,挨打了只能硬抗,我也是第一次挨板子,你说疼不疼?”